大总指挥猛地起身，军靴踢翻脚边的炭盆，火星溅在江晨裤脚烧出焦痕。
他却浑然不觉，双手死死按住江晨肩膀：“你要资源，我给！要人，我调！但你给我记住——”老人浑浊的瞳孔里燃着火焰，“三个月后，我要看到兵工厂的改造方案；半年后，我要听到坦克履带碾过冻土的轰鸣！”
江晨单膝跪地，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青砖地上发出闷响：“若完不成任务，我江晨提头来见！”
“好个提头来见！”
大总指挥的笑声中带着三分豪迈七分期待，却在触及江晨眼底燃烧的炽热时陡然收住。
他俯身拾起炭盆边滚出的半块煤球，在作战地图上重重划出一道黑线，“但我要听的不是空话！你既说要改变‘万国造’的烂摊子，打算从哪儿下刀？”
江晨指尖划过地图上密密麻麻的武器型号标注，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刀：
“诸位首长请看！咱们战士手里的家伙，汉阳造、三八大盖、汤姆森冲锋枪，连子弹口径都凑不齐！上个月缴获的国军仓库里，光是步枪子弹就有七种规格！”
二总指挥眉头拧成疙瘩，抓起搪瓷缸狠狠灌了口凉茶：“这问题存在十几年了，国府搞不定，咱们就能？”
“因为咱们有破局的底气！”江晨突然掀开帆布包，里面露出半截布满齿轮的金属构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东北兵工厂现存三百台机床，只要重新规划生产线，三个月内就能统一步枪口径！再看这个——”他掏出张皱巴巴的图纸，上面画着类似转盘的装置，“我设计的子弹通用化模具，能把七种口径压缩成三种，后勤压力直接砍掉大半！”
三总指挥的烟斗“当啷”掉在桌上，他瞪大眼睛凑近图纸：“你小子，这是要把万国牌武器改造成咱们自己的制式装备？”
“正是如此！”江晨的拳头重重砸在地图上的沈阳标记处，震得标注据点的小旗簌簌摇晃，“但这只是第一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屋内气氛骤然紧绷，四总指挥手中的烟卷烧到了过滤嘴，却浑然不觉。
二总指挥率先打破沉默，搪瓷缸重重磕在桌上，溅出的凉茶在地图上晕开深色痕迹：
“江晨，你这话什么意思？是觉得咱们拿不下国府？”
三总指挥的烟斗在鞋底磕得“砰砰”响，粗粝的嗓音带着不满：“现在三大战役全胜，长江防线都被我们撕开了！光头的残兵败将还能翻出什么浪？”
“年轻人，说话可要讲依据。”四总指挥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
大总指挥却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布满皱纹的脸上浮起意味深长的笑：“让他说。我倒要听听，这‘时间不多了’背后，藏着什么乾坤。”
江晨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军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他的指尖划过地图上东北三省的轮廓，指甲在中朝边境处重重顿住：
“诸位首长，国府和光头不过是秋后的蚂蚱，翻不起大风浪。但真正的威胁……”他猛地扯下墙上一张泛黄的世界地图，用炭笔在半岛位置画了个血红的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