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众人虽然有些混乱,但还基本稳定有序的进行干活儿。
心里不由得舒缓一下。但,人算不如天算。
“首领!不好了!”
二狗子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还挂着泪痕。
“药铺的黄连……涨了三倍!根本买不起!”
陈小七看着眼前跟着阿茂一块去买药的二狗子,又想到了身后的人们。
手指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果然……”
他早该想到的。
“瘟疫一起,奸商必涨。”
这道理,古今皆同。
他忽然觉得可笑。
“我穿越前,只是个调解员,整天处理些鸡毛蒜皮的纠纷。”
“而现在,我却要在这鬼地方,跟一群古人斗智斗勇,跟瘟疫赛跑,跟奸商抢命……”
“这算什么?老天爷的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
“既然来了,就得活下去。”
“既然有现代的知识,就得用上。”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你跑回去告诉阿茂他们几个今天晚上在庙里开会,我们要从长计议。”
对着早已哭成花脸的二狗子说道。
……
夜晚,破庙的屋檐漏下一线天光,正落在陈小七摊开的手掌上。
他盯着掌心交错的纹路,恍惚间觉得那像极了此刻错综复杂的局势。
“呜——”
破庙的角落里,小六子蜷缩在草堆上,瘦小的肩膀不住地颤抖。
他的哭声像钝刀般割着每个人的心,混着药汤苦涩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陈小七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抹过小六子脸上的泪痕。
指腹触到的不是温热的泪水,而是滚烫的愤怒——
这孩子才十岁,爹娘都因药不足而死在这次痢疾中。
“别哭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火的铁。
“泪水只能是给予同伴的,别人给自己施加的泪水……”
供桌上的残烛突然爆了个灯花,火光猛地窜高,将陈小七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那影子随着火焰扭曲变形,竟像头蓄势待发的狼。
阿鲁的柴刀重重剁进木桩。
“那群畜生专抢药钱!王婶的银簪子、李叔的棺材本……”
陈小七盯着刀锋上黏着的树汁,那暗绿色液体让他想起现代新闻里黑心药商的嘴脸。
六百年的时光长河,原来从未冲走过这些蛆虫。
他忽然抓住小六子的手腕,把这孩子掌心按在自己心口。
“摸到了吗?”
陈小七的胸膛里跳动着灼热的仇恨。
“这里记着每滴泪、每口血。我们要……”
“千百倍奉还!”
小六突然吼出声,惊得梁上麻雀扑棱棱飞走。
……
“我们得分头行动。”
声音在空旷的庙宇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十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围坐成圈,浑浊的眼珠里映着跳动的火光。
阿鲁用树枝拨弄着火堆,火星噼啪炸开。
“山里这时候可不太平,前日还听说有狼群下山。”
陈小七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短刀——
那是用半块碎铁磨成的。他想起大学时参加的野外生存课,教授说过狼群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