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捻碎的草药簌簌落在青砖缝里,
“不知可知上个月我帮有大量弟子遭遇瘟疫。”
“已有9人去世了,他们的血衣现在还泡在石灰缸里——”
“马长老您可否亲自验的尸,可否闻到那些溃烂皮肉里的腐臭味?。”
“若不是龙王托梦于我,告诉我有哪些草药?”
“需要做哪些事?我那帮派早就尸横遍野了。”
“莫说咱们丐帮——只怕整个应天城早已尸骸塞巷、十室九空!”
陈小七的声音在香堂内炸开,惊得檐下铜铃叮当作响。”
“那你为什么要让全城的人净衣,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说我们?”
人群中一名分舵帮主大声质问道。
“啊?!”
“就因为你这个行动。”
“底下有不少弟子还没有讨到食物变被一棍子赶了出去。”
“你这是断了乞丐的生路啊!”
“我并没有想要掘去丐帮的根,相反,我是在救我们丐帮。”
此时围观的陈三从人群中跳了出来,撸袖露出溃烂肘疮:
“放屁!老子的兄弟现在连馊水桶都摸不着!”
举起粘着茅草的手掌,
“就因你的狗屁净衣令,百姓当我们是瘟神!昨夜东城窝棚全被掀了!”
“美其名曰的说什么清理垃圾……”说完陈三便流出泪水。
这并不是陈三装的,而是真的,昨晚刚准备回丐帮窝点休息时,却发现之前用杂物堆积的窝棚却没了。
找个各邻居打听才到。是被一群听到他做的宣传,而受到感染的有志青年给打包带走了。
“我他妈谢谢你啊!”
“就因为你那狗屁净衣令,老子藏在灶灰里的银子——”
“全被这群听了你鬼话的‘干净人’翻出来充公了!”
“那李麻子烂穿肺叶、血痰堵喉,活活憋死的时候——你在场吗?!”
陈小七突然暴起,一把攥住陈三生满疔疮的手腕。
转向众弟子,声如裂帛。
“南城尸堆里爬出来的弟兄都给我站出来!让他们看看——”
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肋下未愈的紫黑色瘢痕,
“是饿三天肚子,还是浑身烂出蛆来再咽气?!”
几个弟子闻言颤抖着卷起裤腿,露出布满疟疾特有的玫瑰疹的皮肤;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惊飞一群啄食腐肉的乌鸦。
“我说过龙王托梦于我,告诉我应天城因水气淤堵,而浊气不散,长此以往,毕生大疫。”
“所以命令我,把城墙处的排水口的淤泥给挖开,让人洗清理自身沾染的污浊之气。”
陈小七环视众人,见无人应声,突然指向窗外高喊:“快看!龙王显灵了!他老人家都听见你们冤枉我——”
朝阳刺破云层,一道金光正好照在龙王像上。
神像左眼突然淌下一道水痕,马长老手中的铁胆“当啷”一声滚落在地——
那正是三日前他亲手为神像点睛的金箔位置。
众人惊惶跪拜时,陈小七却看向神龛暗处——
昨夜他用热酒浇过的青砖,此刻正蒸腾起氤氲水汽,那下面藏着他的酒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