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正纳闷呢,就见他在小巷里七拐八拐的,终于停下了脚步。
不远处躺着一个半身血渍的乞丐。
便把油纸包塞给个浑身是血的乞丐。
哦豁,原来搁这儿等着呢!
从这个死里逃生的乞丐口中知道了丐帮总部发生的事情——
丐帮被人血洗,三位长老和陈小七都下落不明。
二人都在酒足饭饱后得到了确切消息,临别时,
胡家亲卫看着这浪荡子走到巷口时,还回头咧嘴一笑:
“下回……”
声音混着远处的喊杀声飘过来,
“跟咱喝真的状元红!”
……
当天夜里,丐帮总坛烧得跟炭窑似的。
两份截然不同的密报,一份送进了胡家老爷的书房,一份摆在了宋府尹的案头——
谁也没注意,其中一份的边角上,还沾着点油渍和酒香……
【胡府书房】
烛火“噼啪”爆了个灯花,将胡惟庸疲惫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
他刚从宫中议事归来,连朝服都未及更换,紫袍玉带上的金线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便匆匆查阅起早已放在书案上的密折。
忽听得窗外裙裾窸窣,纱窗上投着的影子慌忙矮了半截。
“听壁角的功夫还不如你院里的狸猫。”
胡惟庸吹开茶沫,青瓷盖碗“叮”地一响,
“进来吧。”
胡襄儿推门时带进阵夜风,烛焰猛地一矮。
她却不似往日急着追问陈小七,反是规规矩矩福了一礼:
“父亲,丐帮群龙无首,咱们原定的计划...”
“咦?”
胡惟庸挑眉,茶盏悬在半空,
“不先问问你那小情郎死活?”
“亲卫密报说未见尸首。”
胡襄儿指尖绞着帕子,骨节发白却声线平稳,
既是被掳,对方必有所图...”
突然抬眸,眼底映着跳动的烛火,
“女儿分得清轻重。”
“好!好!”
胡惟庸大笑,震得案上镇纸轻颤。
忽从袖中甩出本密折,“啪”地摊在案上:
“你且看这个——”
胡襄儿凑近时,闻见父亲袖中沉水香混着墨汁的涩味。
密折上朱批未干,陛下“查”字最后一捺力透纸背,像把出鞘的绣春刀。
“大都督府、刑部...”
胡惟庸指甲顺着名单划下,突然冷笑,
“连亲军都尉府都成了筛子。”
指尖在某处重重一点,
“你瞧这地道出口在哪儿?丐帮香堂!”
窗外更鼓传来,胡襄儿睫毛在脸上投下蛛网般的影。
她突然伸手按住密折:“那陈小七...”
“死不了!”
胡惟庸突然拍案,惊得烛火乱晃,
“陈友谅旧部,元廷余孽,白莲教……”
“什么牛鬼蛇神都冒出来,看来陈小七身上的秘密不小啊。”
话音戛然而止,转头望向皇城方向。
胡襄儿顺着父亲视线望去,只见夜色如墨,却仿佛听见午门方向传来隐约的梆子声——
明日早朝的鼓,怕是要敲碎几顶乌纱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