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巴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卡伊的眼睛。
那双眼睛确实和他平时看到的有些不同，似乎……真的缺少了某种灵动的光泽，瞳孔在周围光线下的大小也没有明显变化。
但……但这能证明什么呢？也许是某种特殊的病症？或者……是他装出来的？乔巴的小脑袋里充满了混乱，他看看卡伊，又看看愤怒的娜美和路飞，一时间不知道该相信谁。
看到乔巴犹豫不决，也看到其他人脸上那“你还在演”的怀疑表情，卡伊的心更冷了。
他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更加极端，也更加屈辱的举动。
他转过身，面向庭院里的一根粗壮的木质柱子，然后，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障碍物一样，径直向前走去。
“砰！”一声闷响。
卡伊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柱子上。
他踉跄了一下，用手捂住了额头，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一下撞得不轻，额头上立刻红了一片。
他做这个动作，是想用最原始、最笨拙的方式证明自己“看不见”。
他当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柱子的存在，甚至能感知到柱子的材质、温度和上面细微的纹路。
但为了证明自己是瞎子，他只能强迫自己忽略这些感知，像一个真正的盲人一样，“意外”地撞上去。
这对他来说，不仅是身体上的疼痛，更是心理上的巨大屈辱。
然而，他这番“自残”式的证明，在已经先入为主、认定他在撒谎的众人眼中，非但没有起到任何证明作用，反而坐实了他们心中的想法——卡伊在演戏，而且演得如此拙劣，如此不顾一切，简直是为了逃避责任无所不用其极！
“喂！卡伊！你干什么！”乌索普惊呼道，但语气里更多的是不解和反感，“你就算想证明自己是瞎子，也不用这样吧？这根本就是装的！”
“太假了！我们都看着呢！”
“卡伊，你别再演戏了！这样只会让我们更看不起你！”
“用撞柱子来证明自己瞎？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耍这种花招？！”
指责声、嘲讽声如同冰雹般砸向卡伊。
他捂着额头，背对着众人，身体因为痛苦和屈辱而微微颤抖。
他听着那些曾经熟悉的声音，此刻却变得如此刻薄和伤人。
他平日里为了融入集体，为了不让别人发现自己的“异常”，努力维持的“正常”行动能力，此刻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反噬了他自己。
没有人相信一个行动如此敏捷、感知如此“锐利”的人会是瞎子，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在撒谎，在狡辩，在用卑劣的手段逃避惩罚。
就在卡伊感到心如死灰，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一个充满力量和愤怒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卡伊！！！”
是路飞。
他一直在一旁听着，看着，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