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的刀在空中小划半圈,鹿肉油脂滴在青砖上:“陛下怕啥?咱当年跟着您斩白蛇、破咸阳,比那朱元璋的马仔狠多了!”他忽然咧嘴一笑,“要不咱也弄个锦衣卫,看哪个孙子敢说咱大汉坏话!”
萧何的朝服在风中轻颤,他捧着《九章律》的手突然顿住,目光落在刘邦腰间的玉带——那是韩信兵败后缴来的战利品。
张良靠在廊柱上,手中的黄石公兵法被风吹得哗哗响,袖口露出的“民贵君轻”帛书边角,正被阳光晒得泛黄。
“陛下想学朱元璋的治世之道?”张良忽然开口,声音像浸了秋露,“可曾想过他的‘胡惟庸案’,杀了多少能臣?”
刘邦的脸色微变,想起韩信临终前的眼神。
殿外忽然传来喧哗,是卢绾的使者刚从匈奴回来,马背上还驮着单于的恐吓信。
他忽然抓起酒卮灌了口,辛辣的酒液烧着喉咙:“不管黑猫白猫,能护住咱老刘家的江山,就是好猫。”
元鼎年间的未央宫,铜漏滴答声混着沉香气息。
刘彻的手指划过金榜上“大明”二字,腰间的错金博山炉正喷出袅袅青烟,将他的冕旒映得如梦如幻。
卫子夫的华服扫过他的龙袍,腕间的“长乐”玉镯撞在他的汉剑剑鞘上,发出清越的响声。
“这位明太祖,倒真是从古至今的奇人。”
卫子夫的指尖掠过金榜上朱元璋的乞丐画像,嘴角泛起浅笑,“出身比陛下当年微末多了。”
刘彻的眉峰骤然扬起,手按在剑柄上的动作带起甲胄轻响:“皇后是说,朕不如他?”声音里带着帝王特有的冷硬,却在对上卫子夫的目光时,软了三分。
卫子夫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陛下北击匈奴、开疆拓土,自是千古无二。”
她忽然凑近,鬓间的步摇扫过他的耳垂,“只是这‘乞丐变皇帝’的戏码,倒比陛下的‘金屋藏娇’更传奇些。”
殿内突然响起压抑的咳嗽。
卫青的甲胄还沾着漠北的黄沙,他单膝跪地,手按剑柄:“陛下,大明虽强,终究是后世王朝。
我大汉的‘犯强汉者虽远必诛’,才是真正的硬气。”
霍去病的明光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握着酒盏的手青筋暴起:“末将愿率八百骑,踏平那瓦剌老巢,让他们知道咱大汉铁骑的厉害!”
桑弘羊的算筹在袖中发出轻响,他盯着金榜上“休养生息”的评语:“陛下,大明的‘驱除胡虏’靠的是民心,咱大汉的‘太初历’‘盐铁官营’,又何尝不是固本培元?”
刘彻忽然大笑,震得博山炉的香灰簌簌落下:“说得好!朕的大汉,文治武功皆备,何须羡慕后世?”他的目光扫过殿外的太初历刻漏,铜壶里的水正一滴一滴坠落,像极了他心头对“后世评价”的隐秘不安。
建康宫的太极殿,刘裕的铁胎弓斜靠在龙椅旁,弓弦上的牛筋还留着北伐时的血痕。
他盯着金榜上朱元璋的“再造华夏”评语,掌心抚过铠甲下的旧布衣——那是当年在京口卖草鞋时穿的,领口还缝着亡母留下的补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