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鸦岭的乌鸦在头顶盘旋了三天。
韩真蜷缩在地窖里,用柴刀一点点刮去手臂上干涸的血痂。青痕边缘新长出的皮肤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轻轻一碰就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咕噜——
胃袋抽搐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摸向怀中,指尖触到三样东西——青铜小印、玄铁令牌,以及那颗会尖叫的诡异丹丸。
青枫谷...韩真想起黑袍人临死的话,突然发现令牌背面朱砂符文的走势,竟与血遁符有七分相似。
地窖木板突然传来笃笃的敲击声。
韩家小子!是隔壁猎户赵大的破锣嗓,镇上贴告示了,玄阴宗招杂役!
青石镇祠堂前,人头攒动。
三尺高的测灵碑泛着青灰,碑面密布着蛛网般的血丝。排队少年们挨个将手按上去,大多只能让血丝略微发亮,偶尔有亮起三寸红光的,立刻被带到左侧凉棚。
下一位!
韩真刚上前,监考的老修士突然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有锁灵丹的味道?
凉棚里顿时站起三个黑袍人,袖中隐约有银光闪动。
家祖临终前给的药丸。韩真露出右臂青痕,说是治胎毒的。
老修士指尖突然探出半寸长的黑甲,在他手臂上一划——滋啦,火花四溅。
天漏之体?老修士眯起眼,难怪能活到现在
测灵碑前,韩真掌心刚贴上碑面,整块石碑突然剧烈震颤!碑底血丝疯狂上涌,转眼间爬满整块碑体。就在血丝即将触及顶部时,他右臂青痕微微一热,所有异象瞬间消失。
无灵根。老修士嗤笑一声,扔来块木牌,明日卯时,山门报道。
木牌背面,刻着枚滴血的匕首。
玄阴宗的山门像颗斜插进大地的獠牙。
韩真和三十多个新杂役跪在广场上,听着刺耳的训诫:
你们这些蝼蚁能入仙门,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每月完成定额,赏清灵散一份...
话未说完,队伍末尾突然有人抽搐倒地。那是个瘦成骨架的少年,此刻正疯狂抓挠胸口,指甲带起一道道血肉。
又是个毒发的。执事弟子冷笑,上月任务未达标,锁灵丹毒性发作的滋味如何?
韩真瞳孔骤缩——少年撕开的胸腔里,赫然爬着几条红线虫,与祖父逼出他体外的如出一辙!
——
杂役房比猪圈还脏。
你也是血匕组的?同屋的刀疤脸凑过来,俺叫王铁柱,以前是矿奴。
借着油灯,韩真看清对方后颈也有道青痕,只是颜色淡得多。
咱们这些标记过的,叫鼎种。王铁柱压低声音,每月初七要去净血池...
窗外突然传来破空声。王铁柱猛地闭嘴,但已经晚了——一条银索穿透窗纸,直接扎进他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