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踹翻了椅子，小周红着眼眶要冲出去抓人，王队长却按住李红旗的肩膀：你不能去。
为什么？李红旗抬头，目光像把淬毒的刀。
因为张副局现在还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王队长的拇指用力压在他肩窝，今晚的行动，你必须活着把服务器里的证据带回来。他转向老陈，你带三组去控制张副局，记住，要活的。又看向小周，你跟郭鹏飞守通讯，只要发现异常立刻汇报。
李红旗摸了摸胸口的U盘，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进皮肤。
他抓起桌上的战术背心往身上套，拉链拉到顶时突然顿住——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未知号码的视频通话请求。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九点五十分。
按下接听键的瞬间，张副局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他靠在真皮转椅上，身后是熟悉的局长办公室，茶杯里的热气袅袅升起，像根细长的针。
红旗啊。张副局笑得眼角的皱纹都堆起来，听说你今晚要去电厂？
李红旗的手指死死扣住战术背心的搭扣，指节泛白。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在肋骨上，像在敲战鼓。
我给你个机会。张副局端起茶杯抿了口，现在把U盘交出来，还能留个全尸。
屏幕里的人还在说话，李红旗却听不清了。
他望着张副局身后墙上挂的立警为公锦旗，突然想起上个月自己刚破了个儿童失踪案，张副局拍着他肩膀说小同志有前途时，掌心也是这样温温的。
红旗？郭鹏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李红旗深吸一口气，屏幕里张副局的笑容突然变得模糊。
他伸手按在摄像头前，黑暗中，听见对方轻笑着说：看来你是选好了路。
挂断的瞬间，李红旗把手机砸在桌上。
塑料外壳裂开的声音里，他抓起桌上的配枪检查弹夹，子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老郭。他转头看向还在操作电脑的郭鹏飞，如果我半小时后没消息
少来这套。郭鹏飞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手指在键盘上翻飞，电厂的通风管道图已经发到你手机了，左边第三个管道有老鼠洞，能钻进去。
李红旗把枪插进战术背心的枪套，转身走向门口。
王队长追上来，往他手里塞了个微型对讲机：每隔十分钟报一次位置。
知道了。李红旗捏着对讲机，金属外壳硌得手心生疼。
他推开门，夜风吹得警服猎猎作响。
抬头望向东边的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了大半，只漏出一线冷白的光。
这一次，他要让所有藏在阴影里的鬼，都见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