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挺住!我们是联合政府的最后一道防线!绝对不可以把这个世界让给狌!”见迷彩服男子的神情不太对劲,他身旁的副手代替他发号施令。
迷彩服男子突然一个人走出房间,踏进了战火与硝烟弥漫的外界。
“老大!你要去做什么?”
“撤退,这是命令。”他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害怕。
狌看着硝烟中一步步走来的身影,笑了笑,挥手命令身后的人停止攻击。
“已经名存实亡的联合政府并不能引起你的注意力,你的目标是我吧。”
迷彩服男子的右臂和左腿冒出了阵阵白色雾气,原本的肌肤仿佛融化了一般顺着躯体流下,露出了带着蓝色纹路的义肢。
“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嘛,这么多个日夜,我可是一直期盼你的归来的啊,原本我就打算与你一起分享这个世界的,没想到你居然抛弃了我啊。”狌一副矫揉造作的样子“这样可不行啊,只有我抛弃别人的份啊。”
他突然大幅度把头往后面仰去,蓝光擦着他的眉心划过。
“真是性急啊……你这又是何必呢?把自己当做圣人?别忘了自己杀过多少铁骨铮铮的人啊!”他一边躲避着根本看不清身形的迷彩服男子的攻击,一边用轻松的语气劝导着。
迷彩服男子不说话,只是抛下了他杀入后方的阵营之中。
狌没有任何阻挠的意思,只是面带笑意看着他疯狂杀戮。
……
迷彩服男子挥出一拳,被狌探出一只手掌轻松挡住。
狌看了看那只拳头,坚硬的金属义肢硬是被打得坑坑洼洼。
“真是没想到他们都能被你杀完呢,毕竟还是有些很好用的棋子的呢。”狌笑意盈盈“算了,就当是你的陪葬了。那么,我这里还有些余兴小节目不知道你要不要看呢?”他看着失去力量倒在地上的迷彩服男子,拍了拍手。
不知何处走出来的一队人把一群被拘束的士兵推了出来。
迷彩服男子扫过每一个人的面孔,每一个人都是曾经与他一起在同一个营帐中睡觉,在同一个锅里吃饭,在同一个人的葬礼上哭泣,在同一个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弟兄。
“不是叫你们……快走了吗……”
“怎么可能抛下老大逃走呢?”最没心没肺的那个家伙依旧展露着阳光的笑容。
“不好意思了啊,老大,看来我们要先走一步了。”副手的声音依旧如平日里那般镇定。
迷彩服男子笑了出来,眼睛微微泛红。
即使他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战友在自己的面前死去。
枪声接二连三响起,刚刚还鲜活的生命一个个凋零。
一个穿着白大褂不像是战士的人从倒在地上的尸体边路过。
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再次扭曲着身体站了起来,随后在嘶吼中冲向前一刻的战友,开始撕咬。
迷彩服男子愣住了,瞪大的双眼中光彩蓦然暗了下去。
“你还真是个禽兽啊……”冷漠的声音从他的嘴中传出“……去死。”
本已经力竭的身体突然消失,随后重重一拳砸在了狌的脸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满脸是血的狌猖狂大笑“就是这样,来啊!再让我感受更多啊!你的愤怒你的哀伤你的不甘心!来再让我感受更多啊!”
鲜血在两个人身上同时迸溅,宛若荒原里绽开的两朵彼岸花。
……
这样相似的故事不断在一个人的记忆里上演着。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究竟经历了多少。
白衫男子睁开双眼,看着凌乱的房间,电视里播报着那个他已经熟悉至极的新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天大笑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不了,在不尽的时空里,在不尽的幻想里,无数次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境遇却最终都走向了一个结局。
可是他终于还是来到了这个原点!经历无数次的选择,他终于在没有失去记忆的情况下拿到了一个新的“开局”。
但他知道,即使是这样也无法取胜。
但他已经找到了赢得办法。
哪怕获得胜利的他已经不再是他。
……
白衫男子看了看身后培养器中那具与自己十分相似的孩子的婴儿,走进了手术室。
他所能布的局已经全部布下,虽然他不知道究竟能不能胜利,但他相信这个“自己”
“完成之后,就将我这具身体彻底销毁,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记忆重启计划的总负责人。”见助手答应后,他把一个头盔样式的仪器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记忆转移器。
他的所有记忆都会进入在培养器中寄托了他全部心血的小家伙脑中,只是在某一个时刻到来之前,他不会知道。
“他”是他,但却又截然不同。
白衫男子闭上了眼睛。
之前一场大睡,不知经几载,让他见识了世间万态亿态。
这一次大睡,便不会再有那么多的事情要他处理了。
人睡如小死,一睡不醒即大死。
……
暗天宇看着面前这个穿白衫的家伙。
“你好,我叫暗天宇。”
“几千年前人间大变,世上再无仙道一说。”
“从今日起,人间又将大变,超出常理之人,超出常理之事将层出不穷。”
“这盘棋局上,胜天半子之人,自我辈始?”自称暗天宇的白衫男子向暗天宇伸出一只拳头。
“自我辈始。”
……
一处深山茅屋之中,盘坐在榻的一名白须老者鹤发童颜,仙姿卓然。
老人突然抚须大笑。
“善哉。”
然后这位老人起身,在即将推开茅屋大门的时刻,突然又轻轻咦了一声,随后再次面带微笑。
“嗯,这次就是大善喽。”
他推开房门,这两千五百余年来第一次踏上外面的土地。
在不久的将来,这位老人将会踏步于星空之中,独自一人,将补天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