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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回 掌力摧雷动 剑气迫心寒(2 / 2)

如此花了十多天时间,颜丹心每天停停打打,寻思着此刻已值深秋,一恍冬天来临,万一海面结冰,船只行到半途便行走不了,岂不是坏了大事?不如先准备充分的食物和清水,待冬天过去,初春来临,凭他的经验,知道到开春以后,万物消融复苏,海面上刮起西南风后,届时再起程利于船只行走,会加快船行的速度。心念及此,一边贮存食物,一边击伐树木,一两个月后,已经有了二三百棵树木,堆得象做小山一般,足够做一只极大的木筏了。

岛上的冬天只微微有些寒意,甚至还没反映过来,一眨眼间便过去了,春天悄然而到,海面上西南风渐起,颜丹心开始着手准备制筏,他在岛上采了许多极为坚韧的藤条,搓成拳头般粗的绳子,每一条约有十余丈长,搓了几十条,然后动手捆扎木筏,十多天后,一条大木筏便已经成形,颜丹心将木筏推入海边,又恐它为潮卷走,便用了一条藤索将它缚在岸边的一块礁石上。此时,他已经准备了大量的食物,足物自己吃两三个月,大多是风干了的鱼和水果,还有十几大葫芦的清水,这些葫芦是他在岛上时候采的,岛上无所不有,他偶然发现那种叫葫芦的植物生长出的葫芦大如升斗,比普通的葫芦大上两三倍,他于是每年都要摘十多个拿来玩耍,之后将葫芦里面的瓤子掏出,阴干了作为瓢儿盛水,如今这些东西都派上了用场。现在只差一个风帆了,有风帆,船会行得更快,稳定性也会好很多,并且能预测风浪。

颜丹心便将林中树皮剥去,放在沙滩上给阳光烘烤,几天后,树皮都烤得干透了,然后他用藤条将树皮编织起来,形成了一张巨大的风帆,待得一切都准备就绪后,颜丹心只观察风向,风渐渐吹得大时,便是启航的时候了。

在岛上五年多时间,一下子要离开,颜丹心颇有不舍之意,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颜丹心心中突然有一种酸楚的感觉,他来到鹦鹉坳,哪些快乐的鹦鹉们依然如故,看到他来了,叽叽咕咕飞拢过来,在他周围盘旋低徊,有的却停落在他肩上、手上,颜丹心轻抚着一只刚刚长成不久的小鹦鹉,看着它淡绿色的羽毛、淡红的小喙,圆圆的小眼睛,说道:“小鹦鹉啊,小鹦鹉,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你们可要好好保重自己!”哪些鹦鹉似懂非懂,不过也好象懂得即将离别的忧伤,叫得也不那么欢快了。

他来到坳底的“忘忧花”前,看着一簇簇姹紫嫣红怒放的花朵,开得尤甚于从前任何时候艳丽,几年来,又新长成许多,布满了整个坳底,颜丹心摘了几朵吃了,花的香甜如故,只不过从今以后她便自开自谢,再也无人赏玩,无人赞美,只有孤芳自赏,自怜自伤罢了。北部的礁石崖,是他练成掌法和剑法的地方,颜丹心登上最高的崖顶,回想着几年前自己半夜被潮声吸引,来到这里,看着奔腾咆哮的浪潮,有感于天地无穷,人生有限,忽然触放灵感,以致练成了威力无穷的“翻云覆雨掌”和“风云十六剑”。他在岛上流连良久,忽感凉风阵阵袭来,吹得岛上林木发出林涛之声,是时候该出发了。

颜丹心将所有食物和清水搬上木筏,解开藤索,然后奋力将它推入海中,提起早准备好的用来划筏的粗壮竹篙,运劲用力在水底一撑,哪巨大的木筏便乘着风向,慢慢向海的中心驶去。

刚驶出不远,忽听传来“颜丹心、颜丹心”的刺耳叫声,颜丹心扭头一看,却是鹦鹉“金刚王”从后面唧唧咕咕飞着追来,他似乎知道颜丹心从此便要离开,直飞到颜丹心头盘旋,盘旋良久,便停落在他的肩膀之上,叽叽咕咕,挨挨擦擦,大有不忍离别之意。颜丹心停住了手中的竹篙,不再划动,将它从肩膀上拿下,轻抚着它双翅说道:“鹉兄啊,鹉兄,不是我狠心要抛下你们,而是我实在有事要做,非走不可,你要回来鹦鹉坳中好好带着你的子民不要让它们受伤害,知道吗?快回去吧?”说完,将那鹦鹉往空中一抛,拿起竹篙,用上用劲,借着风势,向西慢慢划去。那鹦鹉在空中盘旋了一大圈,绕了个圈子,又飞落到颜丹心肩膀上,嘎嘎叫着,颜丹心再次将它从肩膀上拿下抛回,它绕了个圈子,又飞了回来,如此一连三次,颜丹心寻思:“这鹦鹉颇通人性,莫非是想要随我一同离岛?”便说道:“鹉兄,鹉兄,莫非你要和我一起离开吗?”金刚王听得颜丹心一说,当即嘎嘎叫道:“离开,离开。”颜丹心大喜,说道:“好鹦鹉,一路上有你为伴,我也不怕孤单寂寞了。”便不再驱赶,任其立于肩上,用力撑动手中竹篙,向大海茫茫深处划去,一筏一人一鸟,渐渐消失于海天之际。

颜丹心在海上西行了四、五日,此时风势颇大,木筏顺风而行,速度颇快,幸喜几日来没有遇上任何大的风浪,木筏漂行得较为平稳,但此时处于海的世界中,但见四处皆一海无际大海,暗黑幽深,不知边际,更不知身在何方,颜丹心不由得感到阵阵惧意,所幸那“金刚王”陪在身畔,颜丹心闲时可逗弄它玩,倒也免去许多的孤单恐惧。又行了十余日,这一日,看红日中天,已是正午时分,颜丹心正盘膝坐于筏上闭目养神,将《无为心法》又细细默记了一遍,在鹦鹉岛上五年多时间,颜丹心早将其背得烂熟了,不过其间还有诸多不明之处,有句话叫“熟能生巧”,颜丹心记得熟了,时日既久,必有所悟。他就这么一两个时辰,鹦鹉时而飞翔,时而静立。但海上风云变幻,人神莫测,不知何时,头顶已经乌云密集,黑压压堆了一大堆,刚才还睛空万里,这是天色陡然间暗了下来,如同黑夜降临一般,凭颜丹心的经验,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先兆,那金刚王也有警觉,不安的咕咕叫着,在木筏上来回不停走动。突然间霹雳一巨响,暴雨倾盆而下,颜丹心一跃而起,身上早已经湿透,“金刚王”却天性颇喜风雨,一旦有雷电风雨来临,比平日更为兴奋欣喜,现在早已经唧唧叫着,在风雨雷电中穿越飞翔,任凭风吹雨打,胜似闲庭信步。

颜丹心却知道这暴雨来得突兀,连日来少遇如此大的风雨,绝对不容忽视,当下凝神运气,将双将牢牢钉在木筏之上,海上巨浪此时已经涌起,随着暴风雨的降落,海水似乎也沸腾咆哮起来,波涛不断起伏,一浪接着一浪,澎湃而来,小山般高的浪头此起彼伏,连绵而来,木筏便在浪尖起落沉伏,忽而落下,忽而涌起,偌大的木筏在茫茫大海中就是沧海一粟,变得微渺不足以道。颜丹心象钉在木筏上一样,任凭浪涛如何击打起落,起始不曾移动半分,在大海中间,巨浪之上,出没风口浪尖,却岿然不动。“金刚王”却拼命望去羽翅,随着浪头起舞,就像几年前的海啸一样,逐浪而飞,嬉戏自若,毫无畏惧。约一个时辰后,风浪渐小,暴雨渐息,海面次第平静下来,逐渐云开翳散,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颜丹心再看那木筏时,却是丝毫不损,心中也是大乐。“金刚王”停落在帆上,扑棱棱地抖落着身上的水珠,一副慵倦的样子,闭目养神,折腾了多时,它已经累了。筏上的食物和清水在浪涛中已经失落了大半,但也还剩得不秒,颜丹心吃了用撕了几条干鱼吃了,又喝了些清水,便仰天躺在筏上沉沉睡去。那筏漂漂荡荡,顺风而行,颜丹心得空便在筏上练功练剑练掌,饿了便吃,累了便睡,功力也颇有精进。途中虽然也遇上几次风浪,却不甚大,轻松就应对过去了。自觉船一直向西南而行,就此行了一、两个月的时间,食物遇上风浪时损失了特多,现在越来越少,葫芦中的清水已经快喝完了,一路上始终未碰上一条船只,未曾见半个人影。颜丹心心中也着急起来,心想:“万一方向弄错,与中土背道而驰,越行越远,时间过长,岂不死于海上。”这天,他站于筏端,手搭凉蓬,远眺大海,观看有无来往的船只人影。正眺望间,只觉木筏微微一动,继而便激烈晃动起来,慢慢那木筏竟从水面升了起来,颜丹心大惊,定惊一看,原来木筏行到了一条巨鲸的背上,那巨鲸身形游动,浮出水面,竟将木筏顶得高起海面数尺。颜丹心再看哪巨鲸时,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见那巨鲸大的骇人,象一座小山一般,顶着木筏在海面披波斩浪疾速游动,木筏越来越倾斜,筏上食物和水纷纷倒落到海里,颜丹心又脚牢牢钉在木筏之上,当木筏倾直而立之时,一跃而起,腾空丈余,然后稳稳落在巨鲸背上,木筏直立后随浪后倒,猛砸在巨鲸尾上,巨鲸吃痛,后尾猛然一甩,木筏便被甩得四散五落,木头四处随海漂走,颜丹心见木筏被毁,心中大急,飞身而出,将行将漂远的竹篙抓了过来,拿在手中,臂上用劲,向鲸被猛然插了下去。

这一插实是用劲了生平之力,竹篙竟生生插进鲸背数尺,饶是那鲸巨大无比,皮糙肉厚,也疼得激烈抖动起来,鲜血冒出,瞬间染红大片海水,巨鲸这一抖动非同小可,方圆数里的海水便被掀起丈余高,直向颜丹心身上及口鼻中灌来,颜丹心猝不及防,几口水吃下腹中,只觉头晕晕脑胀,心中暗叫要糟,忙摒神静气,潜运内力,足尖一蹬鲸背,凭空飞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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