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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孤辩一言罄 真伪两茫茫(2 / 2)

此时龙阔海头脑之中一片混乱,他做梦都想不到跟随自己二十年的大徒弟会陷害于己,但他始终久历江湖,经历过不少风浪,虽变故突生,只愣得那么一会儿,便随即镇定下来。寻思:“姚南湖此人巧舌如簧,最会蛊惑人心,一旦骗得所有帮众者相信了他,场面将难以收拾。“当下亢声说道:“各位,请听龙某一言。”他中气充足,声音洪亮,一出声便将船上闹哄哄的声音压了下去。

众人一时都静了下来,聆听他讲话。龙阔海缓缓地说道:“龙某行走江湖三十余年,虽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营生,不过伤天害理的事龙某自问从未做过。十余年来,龙某承蒙前任老帮主不弃,更蒙帮众兄弟支持,忝任四海帮帮主,虽不敢说对本帮有多大的功劳,但对本帮兄弟严加管束,严令不得妄杀滥伤无辜,不可恃强凌弱,要求四海帮中众兄弟行侠仗义,却是本帮人人凛遵的帮规,若有违反,定会严惩不饶。”五湖帮帮众听到这里,素知四海帮近些年好名远播,在江湖中地位日隆,倒是不争的事实,不由得都暗暗点头。

原来五年前发生的一件事,使四海帮在江湖中地位陡升,事情是这样的:四海帮一名帮众外出巡海之时,遇到几个渔民捕到了一条巨大的金钱鳖,那金钱鳖是鱼中珍品,几个渔民自是欣喜万分,因为可以卖个好价钱,一年的生计便不用发愁了,恰好那名帮众经过,看见如此珍贵的老鳖,便起了侵占之心。

那名帮众见这些都是老实巴交的渔民,而自己身为四海帮之人,财雄势大,便向渔民说道:“这老鳖本是四海帮所管范围内的东西,当属四海帮所有。”几外渔民素惧四海帮的声名,若是普通鱼蟹,当然就忍痛相让了。但这始终是多年不遇的奇鱼,几人舍不得割爱,当下便和那帮众争执起来。那名帮众仗着懂些武功,又有靠山,一言不和,相互便动起手来。那些渔民都是些普通百姓,怎是他的敌手。争斗中一个被那帮众一刀杀死了,那帮众本想让他带点彩,吓吓他,可不想竟把他误砍死了。一人左腿腿被那帮众打折,另一人见情况不妙,便跳海逃生。

本来在兵荒马乱的年头,江湖之中互相争执杀死个把人是家常便饭,私下赔些银钱便可了事。但那几个渔民的家人听闻四海帮帮主龙阔海是侠义之人,公正无私,在东海一带赫赫威名。便将此事告到了龙阔海哪里,龙阔海一听,知那名帮众触犯了帮规中“不可恃强凌弱”一条,当即命将那名帮众抓来,召开大会进行公审,并邀请了附近渔村的渔民都来参加,那名帮众在帮中二十余年,也立过不少功劳,也不是要有意杀死渔民。其时帮中不少人替他求情,那名帮众也表示愿意为死者披麻戴孝,请救赎罪,并愿多赔银子,给死者、伤者家人。龙阔海为了还渔民一个公道,更为了正规肃纪,最终还是将那帮众当众斩首,并亲自向渔民家人赔礼致歉,又赔了几个渔民一大笔恤银。龙阔海此举,顿时传遍整个江湖,自此四海帮帮众个个收敛骄矜之气,无不循规蹈矩,正派行事。江湖中人对四海帮也是尊敬有加,四海帮因此日益兴隆,不断发展壮大,在江湖中地位越来越高。所以众人现在听龙阔海说到“本帮人人凛遵帮规,若有违反,定会严惩不饶”这话时,都无不认同。

龙阔海继续说道:“五湖、四海两帮兄弟都是在水上讨生计,本属一家,几年前,姚帮主提议五湖、四海两帮合并,也无不可。可当时我对姚帮主说:‘四海帮几千兄弟,偌大事情,龙某虽为帮主,也不能一个人说了便算,还需征求众兄弟的意见,待与帮中兄弟商议后再予答复。’不料我此言方出,姚帮主便恼羞成怒,说我四海帮近年来有几分薄名,便瞧不起五湖帮,不给五湖帮兄弟面子。我欲待解释,姚帮主早拂袖而出,率随从愤愤而去,走时并扬言,有朝一日定要我好看。当时我见姚帮主正在气头之上,便是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也就未放在心上。后来忙于帮中诸般杂事,便将这事忘记了。直到七天前,我突然接到姚帮主请柬和一封书信,声称要庆贺自己五十岁寿诞。寿宴却要设在东海七十里处的船上。”

船上诸人听到这里,均想到:“怎么姚南湖寿宴竟会设在四海帮的地盘之内,他此举却是为何?”姚南湖当五湖帮帮主多年,从不做寿,这是全帮上下人尽皆知的事情。现下五湖帮听他做五十寿诞,均觉得奇怪,想知道个究竟。龙阔海顿得一顿,接着说道:“当时我接到请柬,也感到奇怪。东海一带向来是我四海帮的地盘,缘何姚南湖会到我地盘上来做寿,这事于理不合,他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我又打开信一看,信上这样写道:

阔海兄台鉴:

弟今年已五十春秋,想想光阴快如白驹过隙,转瞬你我皆垂垂老矣,前尘往事,皆如过眼云烟,难堪回首。弟欲乘此良机,借兄宝地一用,邀约三五个知己良朋,在东海与诸兄饮酒赏月,借此化解心中郁结,岂不快哉?弟现今身患重疾,已入膏肓,命不久矣,四海、五湖两帮各为其利,近年来,时有摩擦,虽无深仇大恨,但两帮兄弟却心存芥蒂,弟时日无多,想在有生之日尽己所能,化解两帮宿怨,使两帮亲如一家,情如兄弟,共为发展。此是弟唯一心愿,还望兄成全,不胜感切之至。

姚南湖上

龙阔海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高声说道:“这正是姓姚的写给龙某的书信。我与他相识多年,他的字迹自是识得,想必五湖帮中有许多兄弟也是识得的。”说完同样将信打开遍示众人,五湖帮帮众当中大多见过姚南湖字迹,有几人接了过来,一看之下,见字迹柔媚娟秀,似女子手书,恰是姚南湖亲笔,信上的时期正是七日之前,原来姚南湖的字体较独特,正是这种独特,使得更容易辨认。五湖帮有人一旦证实确是帮主所写书信,便议论纷纷起来:“帮主什么时候得了绝症,如何从未听人提及过?莫非是刚刚染上?”

龙阔海将书信收回重又塞入怀中,又接着说道:“我见他信上语辞谦卑,又说自己身患重病,便寻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两帮虽有嫌隙,也不过是些小事,他既想借机化解两帮恩怨,不如便成全他。当下便回了书信,应了他的邀约和请求。不料这正是姓姚的诱我上当的奸计。我素知他狡诈多变,始终放心不下,故只带了女儿、四个徒弟及二百多名帮众,开一艘大船前往,并与帮中其他人作了交待。我们到了所约地点,见一艘船孤零零停在海上,姚南湖正立在船头相迎。我们见只有一艘船,提防之心便去了大半,待上得五湖帮之船,并没有见邀请的其他朋友。我心中犯疑,便出言询问,不料姚南湖回答说所邀朋友均有要事无法前来。说罢,便携了我一起进入舱中。进入舱中,早有酒菜摆上桌来。坐下后,姚南湖将酒倒满,说道:‘阔海兄,今天你我兄弟的好日子,咱们不醉不休。’说完便一口而尽。他见我尚有迟疑,便说道:‘阔海兄英雄一世,莫非还怕我酒中有毒不成?’他这一激将,倒不由得我不喝了,但陪我同行的人预先已经商量好谁也不能喝酒。”

“一连喝了两杯,我感觉没有任何不妥,待喝到第三杯上,我便感觉头微微发晕,胸口隐隐作痛。我龙某人酒量不敢说千杯不倒,但十斤八斤的量是有的,可不会如此不济,但我明明眼睁睁盯着姓姚的开酒、斟酒,酒我也偷偷用银针验过,并没有下毒,莫是喝起来后,他才找机会下毒,我却丝毫未觉?我明知已经中毒,表面上却不露出声色。姓姚的面上果然露出诧异的神色,我忽然将桌子翻,抬手一掌击了过去,骂道:‘卑鄙小人,竟敢佯称身患绝症骗算于我。’他轻轻避开,笑道:‘你已经中了我的‘三杯仙’之毒,前两杯自是没事,到得第三杯上,便会逐渐手脚瘫软,功力丧失,此时你的功力已经失了大半,即便给你打上一掌,也无关紧要。’那‘三杯仙’却是一种极为厉害的迷药,无色无味,故一般根本不可能验得出来,猜想是姓姚的一时半会并不想取我性命,只是想将我迷倒。我问道:‘我们喝的是同一壶酒,为何你却没事?’姓姚的阴笑道:‘你真是老糊涂了,我预先便服了解药,怎么会有事?’我心中一怒,差点跌倒在地。站在我身后的女儿及几个徒弟早扑了过去,有的扑向姚南湖,有的抢向门口。姚南湖闪身避向门外,哈哈笑道:‘你们今天还想走吗?’话音落处,早冲进来数十人,将我师徒包围起来。姚南湖那厮说道:‘龙阔海,你若依从我,将四海五湖两帮合并为江海帮,奉我为帮主,一切听我号令,我便饶了你等的性命,要不然,我定将四海帮夷为平地。’我说道:‘你想当帮主,壮大祖宗基业,原属好事,我依你就是,你又何必使此卑鄙下流的手段,也不怕江湖中人耻笑!’那姓姚的笑道:‘两帮合不合并倒在其次,其实重要的是另一件事,只要你听我号令,这件事办妥了,于两帮兄弟都有大大的好处。’我问道:‘什么事,你且说来听听’。姓姚的道:‘三年前,那蒙古国派使者来劝降于我,并要求我与蒙古军里应外合,从海路合攻大宋,并说如若成功,我便是蒙古的功臣,富贵荣华唾手可得。但闻听四海帮声日益隆,又主导海路,会成为蒙古从海上入宋的极大障碍。蒙古使者要求将四海帮也一起劝降。我当时提出合并,主要就是为了此事,不料你当时态度坚拒,毫无回旋余地,后来我又找你商讨多次,你总找籍口避而不见,今日我采取如此手段,也是出于无奈,你也不要怪我。一个月前,蒙古又遣使者来到,说大宋不久便会成为蒙古所灭,现在只要你点头两帮合并,并一切听我号令,稍助一臂之力,此事定能成功。到时候两帮兄弟随我二人共享富贵,岂不两全其美?”

“姓姚的说到这里,我早义愤填膺,一个人卖国求荣,竟然脸不红心不跳,毫无廉耻之心,我一口吐沫吐了过去,正吐在他脸上,骂道:‘呸,幸喜我早有先见之明,发现你另有图谋,才未答应两帮合并。你要我助纣为虐,当汉奸亡国奴,做你娘的清秋大梦吧,干脆现在将我一刀杀了。’”

众人听到这里,心中都道:“男人大丈夫,理当如此,这才是真英雄行径。”五湖帮的帮众大多也皆为良善之辈,心系大宋存亡,此时听得龙阔海义正辞严,不由得多了几分敬意,相比之下,又觉姚南湖行事卑劣,让人羞惭。

又听龙阔海接着说道:“我吐了他一脸的吐沫,姓姚的竟然毫不生气,用衣袖将脸擦抹干净,笑道:‘大宋气数将尽,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皇上昏庸无道,朝中尽是奸险小人,忠臣良将皆遭贬斥,不值得为他卖命。今天如你答应合作,功成后,我会禀明蒙古皇帝,记你首功,如若不然,待蒙古大军一到,你们便死无葬身之地。’我不容他说完,便又一掌击去,双方便动起手来,姓姚的高声说道:‘不要伤了龙老儿的性命,要捉活的。其余人等,如若不降的话,尽可全部杀了。’这时我几个徒弟和女儿已和五湖帮的人混战起来。我虽然功力失了大半,但尚可自保。幸喜之前为防有诈,我们早作了准备,发觉事机不对,早有人将暗号放了出去。我们大船上的人听到暗号响声,立即赶过来援救,两方经过了一声混战,我帮死伤了数十人,才将姓姚的摆脱,回到了船中,姓姚的也真阴险毒辣,原来他早已经埋伏好数十船只在附近海域,并截断了我们的归路,不得已,我们只好驾驶大船向深海中逃亡,好在我们长年在海上谋生计,对海上风云变幻的了解和航海的技术自是要比五湖帮高上一筹。因此,借着对大海熟悉的优势,我们终于摆脱了五湖帮的围剿,但在逃亡的过程中,又有十多位兄弟受了伤。”

“可这姓姚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一直在海上穷追不舍,一直追了我们六天六夜,终于在我们粮食和清水将罄之际,在此处追上了我们。”龙阔海说到这里,厉声对姚南湖说道:“姓姚的,如若你真是为两帮发展壮大着想,两帮合并后由你统一领袖又有何妨,即便我姓龙的身为副手,供你驱使,也是心甘情愿,可是你却私自与蒙古约定,要率两帮上万兄弟一同投降蒙古,以此换取你的锦绣前程,我呸,你想将通蒙之事嫁祸于我,激起众怒,借帮中兄弟之手为难于我,到底是谁通敌卖国?现下便请两帮兄弟来评评理。”

龙阔海此言一出,又引起了轩然大波,船上众人又纷纷喧闹起来。

姚南湖面不改色,仰天打了哈哈,拊掌说道:“好,好,编的好一段故事,龙老儿,你不去说书真是太可惜了,哈哈。不过,凡事都要讲真凭实据,单凭一张利嘴,就是讲得天花乱坠,也不过自欺欺人而也。我如今有你通敌卖国的人证物证,而你有什么凭证?如若你不通敌卖国,缘何你宝贝徒弟又会指证于你?”

姚南湖这一问,戳到了龙阔海的软肋,一怔之下,竟张口结舌答不上话来。姚南湖冷笑道:“你卖国求荣,以致搞得众叛亲离,就连你徒弟也要指证你,你还有何话说?”龙阔海被他这一逼问,突然怒火中烧,说道:“谁知道这畜生为何要诬陷于我,姓姚的,是不是你在背后威胁利诱,耍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逼他如此?”姚南湖哼了一声,说道:“嘴长在他身上,莫你没做过,谁又能逼他来着,适才你徒弟指证于你,这是众兄弟亲闻亲见,并非姚某编排,而你口口声声喊自己冤枉,你当在场所有人都是瞎子不成?”

其时蒙古正攻打大宋正剧,蒙军连番攻破宋朝城池,所到之处,烧杀抢掳,民不聊生,哀鸿遍野,因此宋人对蒙古人恨之入骨,对通蒙的汉人更加痛恨,如今见龙阔海通敌一事证据确凿,一时间群情激愤,纷纷斥骂不休,大骂龙阔海道貌岸然,假仁假义,实是卖国求荣的小人,有人高叫要将其碎尸万段。姚南湖见形势对己大好,便乘势煽风点火,高声说道:“众兄弟稍安勿躁,好在这事发现得早,并未铸成祸患,不过龙老儿其心可诛,看在他近年来也为江南一带百姓做了些好事的份上,只要他束手就擒,我们或可留他个全尸,但若他还要执迷不悟,便连同他帮中之人一概杀无赦。各位以为如何?”众人见他揭破了龙阔海的所谓叛国阴谋,算是为大宋立下奇功,此时便唯他马首是瞻。听得他如此提议,当然轰然响应。

姚南海起初本想将龙阔海生擒,逼他就范,让四海帮听己号令。如今见已经控制了整个局势,便想杀人灭口,借机将四海帮吞了。他话音未落,便有身边的一批亲信抽出兵器,扑了上去。此时,大船上四海帮帮众约有两百余人,除去死伤三、四十人外,余者均可厮杀。但五湖帮包括周围三十余只船上的帮众约共有近两千人,双方力量悬殊,五湖帮帮众大多都是奉命而来,之前对事实真相一概不清。听得方才龙、阔两人各执一词,互持理据,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虽然姚南湖人证物证俱全,又感觉好象有许多不妥之处,难以让人心服,但一时又想不明白,孰是孰非,一时难以定论,所以除却上了四海帮大船的百余人对姚南湖唯命是从外,周围船上之人一时都犹豫不决,呈观望状态。要知姚南湖在帮中独断专行,见利忘义,处事不公,帮中多有不服者。近年来,更与副帮主程啸风关系合僵化,势如水火。这些帮众中,却有一半是倒向程啸风的,程啸风不知因何事未来,故而这些帮众都举棋不定,都在寻思:“到底该不该诛杀四海帮帮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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