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红巾有恃无恐,笑道:“怎么,老和尚要以大欺小不成。别人怕你金山寺,我可不怕。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看我受不受得住。
“就是你们以多欺少,我也不怕。就算今天输了场子,等到明天,我就让我爹爹亲自来和你们说道说道。”
作为山明衷的女儿,她可以说是底气十足。
法观这下犹豫了,平白招惹一个对手,不是耍的,何况还是三大高手。一来自己打赢了,则得罪了山明衷;二来万一自己打输了,则落了金山寺的面子,可以说是里外不讨好。
自己没必要淌这份浑水,反正只要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就好。我法观和这个丽天从此不共戴天,他是毁佛法的,我是护佛法的。
泾渭分明,毫不相干。
同时又想到下午找邵文算的那一卦。邵文讲他二人一时不能拆离,果然如此。看来自己以后还得找他算一算,看看能不能也混个住持当当。
想明白这些,法观合掌道:“阿弥陀佛。有道是:‘冤家宜解不宜结。’今日众位聚在此处,也是缘分。若大动干戈,未免伤了和气。
“何况此乃大雄宝殿,佛祖驾前,清净之地,不可舞刀弄棒,争长论短。红巾儿,你大胆无礼,扰乱禅堂。本该问你个私闯民宅之罪。但我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大开方便之门。此罪倒也无从说起。只是你最好快些下山,若惹了佛祖发怒,不是耍子。
“至于这个丽天和尚,本是老衲俗家一个侄儿。既然出家,本该身无牵挂。但老衲原见他天资不凡,是个佛家种子,这才不顾非议,渡他入我沙门。不想如今堕入魔道,破了淫戒,将来必下阿鼻地狱,受尽苦报,千万亿劫,求出无期。
“俗话也讲:‘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只叫他受了杖责,还俗去罢了。以后再不得以佛门弟子身份行事。”说着又对丽天道:“尽欢,今后你好自为之。”
丽天俗名叫做侯尽欢。
只是法观为什么给山红巾安了个私闯民宅的罪?
看起来不伦不类。
其实他有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个僧徒,但凡有着虔诚的信仰,必然容不下别人毁谤。而自己不跟寺庙扯上关系,只说她私闯民宅,那么众僧也就没有理由硬要找她麻烦,自然也就惹不上山明衷了。
所以后面他对丽天只一句杖责带过了事。
释慧心里也在打鼓,不想轻易得罪山明衷。可他作为住持,又不能轻易服软,让别人说几句话就给吓住了。
法观这一番话可以说是正中下怀,他也就借坡下驴道:“我佛门以和为贵,不与人争狠斗气。今日之事,看在令尊面上,只当你年幼无知,贫僧也不计较,敢有下次,必不轻饶。
“丽天一事,既然有了结果,只叫他服了杖刑,赶下山去,以全我佛门清名。”
当下他叫道:“法严长老,叫执法弟子,将丽天重重责打四十棍,收了度牒,永不勘用。”
法严应道:“是。”接着他喊道:“执事僧何在,将丽天带到戒律院,依律杖责四十。”
“是。”只见两班闪出四个僧众弟子,两人架起丽天出了殿门,另两人手里拿着板子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