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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九 痛饮狂歌,飞扬跋扈为谁雄 二(1 / 2)

?崇庆宫中灯火摇曳,高氏面色凝重,正自看着跪在远处地上的童贯,一旁的还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夫人,正是皇太后向氏。高氏双眉紧蹙,沉吟了良久才缓缓道:“你这话可有半点虚假?”童贯原本匍匐在地上,身子不住颤抖,噤若寒蝉,忽地听得高氏发问,登时身子一震。童贯不过是宦官,在宫中服侍多年,直到近日方才得到赵煦恩宠,隐隐有大用的征兆。他向来谨小慎微,虽是一时得势,却对宫中各方的势力,俱都是小心奉迎,哪里敢有丝毫大意,生恐葬送日后的前程。

今夜赵煦微服出宫,却将自己留在宫中,为其遮挡,自己还道赵煦恩宠日隆,不日便能飞黄腾达,谁成想太皇太后高氏的召见,登时让他如坠无底深渊!他在宫中服侍多年,岂会不知眼前这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才是整个大宋当家之人?方才她所问之话,句句都叫童贯胆战心惊,冷汗涔涔,偏偏自己又不得不答,当真叫他左右为难。听得高氏发问,童贯不敢迟疑,连忙恭声道:“启禀太皇太后,皇上确实去探望遂宁郡王殿下了,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隐瞒!”

高氏看了一旁的向氏一眼,道:“想不到官家对十郎倒是上心的很,只是八郎也受了些惊吓,却不见他去探望,看来官家对十郎的情谊,远胜过对八郎!”向氏眉梢微动,轻笑道:“娘娘多虑了,十郎毕竟年纪还小,官家去探望一番,倒也在情在理!只是如此出去,却是与礼不合,待官家回来,娘娘好好训斥他一番,也就是了!”说着,看了高氏一眼,见她笑意淡淡,眼中精光闪烁,不知在思量什么,微微一顿,又道:“至于八郎,臣妾倒现在还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子事?”说道此处,瞥了跪在地上的童贯一眼,道:“童贯,你可知道么?”

童贯闻言心中一紧,暗暗叫苦,硬着头皮道:“小人也不甚清楚,恍惚着听皇上说了一句,好像是申王殿下和些个江湖草莽争斗,不小心受了点伤,正在府中修养!”向氏闻言眉头微蹙,口气中登时带了几分责备,道:“八郎也真是的,好好的王爷不做,非要去招惹那些个江湖草莽、泼皮无赖……”说道此处,向氏忽地住口不言,向高氏微微垂首道:“娘娘,臣妾口不择言,还请娘娘恕罪!”

高氏看了童贯一眼,眼角余光若有若无的向一旁的向氏瞥了瞥,点头道:“这话倒也不错,八郎却是有些过了!”语气森然,直叫跪在地上的童贯如坐针毡,微微一顿,高氏又道:“童贯,一会你便去申王的府邸一趟,便说本宫罚他每日进宫,随我一同打坐参禅,顺便帮我誊写些个奏折,免得他闲来无事,出去惹事生非!”看了一旁的向氏一眼,微笑道:“你说这样的处罚,还可以么?”向氏脸色微变,点头道:“这等大事,娘娘做主便是,臣妾哪里懂得?”

话音未落,向氏仿佛忽地想起什么,轻笑一声,道:“如今十郎也十四岁了,是时候承袭王爵了,娘娘何不早日决断,也好叫十郎收收心,免得他只知道摆弄那些个字帖书画,玩物丧志,官家身子虚弱,正需要他这些个兄弟们从旁协助,才好治理我赵家的江山!”高氏闻言瞟了向氏一眼,点了点头,道:“你说得倒也不错,左右十二郎那孩子也十三岁了,不如一并赐了王爵,省得西边宫里那位嘴上不说,心里却怪我怠慢了她的骨肉。”

向氏闻言脸色又是一变,随即恢复正常,笑道:“娘娘如此决断,自然最好不过,似儿那孩子虽然脾气暴躁了些,毕竟是官家的同胞兄弟,官家若是知道娘娘如此善待似儿,心中定会万分感谢娘娘。”跪在地上的童贯听闻此言,登时四肢酸软,周身无力,若不是他此刻正匍匐在地上,只怕不知道要露出什么丑来。高高在上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太皇太后,一个是皇太后,哪一个都不是他一个宦官内侍能够招惹得起的,可偏偏这两人竟然当着他一个区区的宦官面前,言语交锋,勾心斗角,怎能不叫他如履薄冰,胆战心惊!

心中惶恐,无以复加,若是能就此逃出宫去,倒也不差,总胜过在这些个相互倾轧的势力之中,如此苟延残喘,谁知道哪一天不小心,便会惹来弥天大祸。想到此处,童贯忽地想起自己的恩师,心中一阵唏嘘:若是能出了这皇宫大内,便是戍边监军,也好过在这般在夹缝中垂死挣扎。向氏话音落下,好一会儿高氏不曾言语,诺大的崇庆宫中一片死寂,分外压抑,只有三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足足过了盏茶的功夫,高氏叹息一声,道:“既然如此,明日本宫便颁下懿旨,此事就这么定了吧。”微微一顿,又道:“我也累了,你自行退下吧!”

向氏闻言起身施了一礼,便径自想宫外行去,行到童贯身边时,向氏忽地站住,微笑道:“童贯,官家今日微服出宫就算了,日后若是官家再有这般心思,你可要马上禀告娘娘和本宫,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若是出了什么差池,你自然只道厉害!”童贯闻言身子登时一抖,重重的叩首道:“太后的旨意,小人自当铭记在心,不敢违背!”向氏娇笑一声,转身便去了,宫外早有侍侯的宫女内侍,见向氏出来,连忙迎上前去,小心伺候,不多时,向氏的鸾驾便去得远了。

高氏见向氏去得远了,这才喟然长叹一声,道:“童贯,有些话不用本宫多说,你心里应当清楚,这里没什么事了,你退下吧!”童贯闻言如奉天音,若是能自行离去,只怕他早就落荒而逃,此刻听得高氏吩咐,忙不迭的重重叩了几个响头,弓着身子,倒退出去。待得童贯也去的远了,高氏忽地轻笑起来,笑声甚是阴冷,直叫人不寒而栗,好一会儿,高氏的笑声才缓缓止住,柔声道:“你也看到了,这些个东西,哪里还把祖宗的基业放在眼里,只怕都等着本宫归天的那一日呢!”

一个声音从黑暗的角落里倏地想起,声音中毫无敬意,道:“这又怪得谁呢?赵煦一心想要革新弊政,拓土开疆,偏偏你压在他头上,叫他动弹不得。向氏朱氏俱都是野心勃勃之辈,又怎会不为自己日后着想?”顿了一下,那声音嘿嘿冷笑道:“便是你最疼爱的赵佖,又是什么好东西么?他做得那些个事,你当真一无所知么……”不等那人说完高氏猛地高喝一声“住嘴”!,登时将那人的话打断,声音尖厉暴虐,哪里还有往日气定神闲,雍容大度的风范。

那人闻言“嘿嘿”冷笑数声,倒也不再说下去,只是那笑声中讥诮之意甚浓,隐隐还透出些许癫狂的味道。好一会儿高氏才平静下来,长吁了一口气,道:“煦儿的身子,当真撑不过十年么?”那人哼了一声道:“他天生体弱,小小的年纪又沉迷女色……”说道此处,嘿嘿一笑,又道:“那赵佖又弄进宫来那般绝色,他若能把持的住才怪!”高氏闻言眉头一皱,道:“够了!你只说他能否撑过十年就是了,凭的这许多废话!”

那人“呸”了一声,甚是不屑的道:“十年,只怕他连五年都撑不过去!当年出了那么一档子事,嘿嘿,个中的厉害,我早就告诉你了,偏偏你不准我查,还将那人的尸骨一把火烧了!”微微一顿,又道:“你当那赵煦是傻瓜么?光看他进来频频召唤太医,便知道他定是起了疑心,内侍房那场无名之火,当真如此简单么?烧死的都是那凝香院里的婢女内侍,嘿嘿,你还不明白么?”高氏闻言一愣,脸上尽是疲倦厌烦的神情,她虽是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却也是年近古稀的垂垂老人,哪里经受的住这接连而至的打击?

好半晌,高氏才缓缓回过神来,向那人所在的角落望了一眼,道:“事到如今,我应当如何是好?”那人沉默了片刻,道:“天门也好,圣门也罢,无非都是看上赵家的江山,想要籍此振兴道统罢了,他们斗他们的,关你什么事?倒是这朝堂之上,只怕从此便要多事了!”高氏闻言点了点头,略一沉吟,道:“那圣王当真如此了得么?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对付他……”那人听闻此言,登时好似被戳中要害一般,不等高氏说完,便猛地大叫道:“当初我跟你说过什么?你都忘记了么?你要我帮你守护赵姓子弟可以,但是涉及到天门和圣门,那却万万不能!”

高氏闻言一怔,随即满脸愧疚之情,叹息了一声,柔声道:“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那人气喘吁吁,重重的哼了一声,道:“为了这捞什子的狗屁江山,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你还想让我招惹圣门?你嫌我命太长了么?在你心中,只有你那死鬼丈夫的江山,我便是路边的臭狗屎么……”高氏默默的听他咒骂,脸上丝毫没有半点怒意,反倒是眼中闪过丝丝怜惜的神色,静静的看着那人的方向。

好一会儿,那人才平息下来,叹息了一声,缓缓道:“也罢,我这一生都毁在你手上,便是再赔上这条性命,那也没什么了不起……”说到此处,声音中竟隐隐透出些许哽咽,甚是悲怆:“反正我那苦命的孩儿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高氏闻言大是愧疚,想到此人一生孤苦,哪里还恨得下心,正想说话,却听那人又道:“那圣王的武功,想来已到了北冥神功的最高境界,普天之下,能与他抗衡的,除了天门的那个……那个家伙,也只有我师兄了!”

顿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什么,一阵唏嘘,又道:“我师兄的九转玄功,乃是道门的正宗玄功,威力无匹,二十年前便接近大成的境界,想来如今定然功成九转,火淬丹成,绝不逊于那圣王的北冥神功。不过我师兄向来以光大道门为己任,只怕不会如此轻易出山,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等你想好了,我亲自跑一趟就是了。”高氏闻言心中一喜,知道眼前之人从不妄言,他若如此说,定是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当即盘算起来。思量了约莫盏茶的功夫,高氏点了点头,道:“即是如此,我便晋封他为护国真人,在终南山为他建一座道观,许他开宗立派,再让煦儿亲自为他提匾,保他香火兴旺如何?”那人闻言哼了一声,嘟囔了几句,便不再言语,高氏见他同意,自是满心欢喜,当即不再担心崇政殿之战,反倒是仔细盘算起旁的事情来。

童贯出了崇庆宫,夜风迎面吹来,只觉周身一冷,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抬眼望去,皓月当空,竟然已是丑时时分了,回想起方才的种种情形,童贯仍是忍不住一阵后怕,想到高氏和向氏的一番言语中的深意,童贯只觉得寒毛倒耸,头皮发麻,寻思道:我如今刚刚得到皇上的宠信,便已成了后宫诸方势力的眼中钉,若是日后……,莫不是又要从头来过,这可如何是好?正自犹疑,忽地听得一人脚步匆匆,向自己这边行了过来,童贯一惊,连忙向那人望去,却见那人身穿内侍服侍,容貌俊俏,正是朱太妃宫中最得宠信的内侍梁师成。

只见梁师成几步跑到童贯身前,躬身便是一礼,赔笑道:“童爷,小的正到处找您呢,这可倒巧了,竟在这里遇到您了,倒省了小的一番腿脚!”童贯知道他是朱太妃跟前最得宠的内侍,哪里敢怠慢,连忙扶住梁师成的双臂,笑道:“什么童爷,叫我童贯就是了,咱们也算是兄弟了,何必这般见外!”梁师成闻言脸上一喜,笑道:“那兄弟可就不客气了,以后便叫您童大哥了!”童贯也是满脸堆笑,连连道:“应该,应该!”

客套了几句,童贯道:“兄弟,这么晚了,你不在朱太妃那边伺候,跑来寻我做什么?”上下打量了梁师成一番,道:“有甚么难处尽管跟哥哥说,哥哥定当鼎立相助!”梁师成赔笑道:“有您这句话,小弟以后就不客气了,倒是麻烦哥哥,还请哥哥多多担待才是!”微微一顿,四下打量了一番,这才低声道:“这次倒不是小弟有事,其实是太妃娘娘叫小弟来请哥哥,哥哥若是无事,便虽小弟走上一趟吧!”

童贯闻言心中一突,心道:今儿这是怎么了?怎地后宫的这些个娘娘们都这般紧张,莫非要出什么大事了不成?一念及此,忽地想起方才太皇太后高氏和皇太后向氏的一番言语,心中登时清明:难不成也是为了那事而来?这朱太妃乃是当今圣上和普宁郡王的亲娘,莫非……。想到此处,童贯不觉脚下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一旁的梁师成见他一个踉跄,连忙上前扶住,道:“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身子不舒服么?”说道此处,略一沉吟,又道:“太妃娘娘那边催的急,你若是撑得住,最好还是去见见,皇上那边你不用担心,太妃娘娘早派人传话过去,说是让你帮着调教几个内侍,皇上已经应了!”

童贯闻言又是一震,问道:“什么?皇上,皇上他回来了?”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连忙又道:“皇上不是说今晚不在崇政殿歇着了么?”梁师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捷的目光,垂首道:“这我倒不清楚了,想来皇上勤于政事,又会崇政殿批阅奏折,也是有的。”童贯知道个中厉害,哪里还敢耽搁,当下道:“我这粗贱的身子,些许小毛病不当紧,倒是圣瑞宫太妃娘娘那边可不能耽搁了,咱们这便去吧。”当下梁师成头前带路,二人径直望圣瑞宫而去

这圣瑞宫乃是哲宗赵煦登位后兴建的,其母朱氏母凭子贵,被封为太妃娘娘,便居住在这圣瑞宫中,宫中吃穿用度,俱都依照慈德宫皇太后向氏的标准,足见朱氏的野心和势力。童贯到了圣瑞宫中,之间诺大的宫中除了朱氏外,竟还有一人,正站在朱氏身旁。那人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锦衣华服,头戴金冠,更衬得容貌俊俏,卓尔不凡。腰间系了一条玉带,玉带上垂了一方玉佩,玉质温润,凝翠欲滴,一看便知不是凡物。

童贯一见此人容貌,登时大吃一惊,不是当今天子的胞弟普宁郡王赵似,又是何人?童贯愣了一下,正好听到梁师成道:“启禀娘娘,童贯到了!”一边说着,梁师成还用手轻轻拽了拽童贯的袍角,童贯登时醒觉过来,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口中道:“小人童贯,参见太妃娘娘,参见普宁郡王殿下!”朱氏挥手示意梁师成退下,打量了童贯一番,才道:“你便是官家跟前的那个童贯?”童贯恭恭敬敬的道:“启禀娘娘,正是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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