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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5 怒火争锋B(1 / 1)

?满天星光之下,朔朔寒风之中,陈化羽背负草垫,手提被褥回到道观。想到今夜可能那伙人贩子会来,心情甚是激愤,连修炼也进行不下去,铺开草垫被褥,躺着仰望屋顶,两个耳朵恨不得竖起来听外面是否来人,结果直等到朝阳初升也没一点动静。

白天,吴居士带了些早点到道观来看他,两人闲话一回,约定他中午去家里吃饭。陈化羽此时心情已然平复,想到那伙人贩子是否再经过道观实在不可预期,今后叨扰老吴的时候可能不少,于是去上源镇上买了些米油酒肉,叫了辆三轮车,拉到老吴家门口,全往老吴家里卸下,老吴家老伴满口说道:“这怎么要得?这怎么要得?”老吴也说他太过客气。

转眼就在铁拐李道观呆了快一个月,每日洒扫庭院,供奉仙师,接待些疏疏落落的香客,再偶尔到吴居士家去喝点小酒,炼丹、修炼未曾搁下,因火灵之气不足,手太阴心经一脉,进展缓慢。天气愈加寒冷,转眼竟到腊八,陈化羽父母打电话来,要他如非必要,过年一定回家,陈化羽答应说腊月二十之前必然到家。

这一日到了腊月十八,陈化羽本当出发回家,但一咬牙,在心里又给自己宽限两天,便没有起程。当晚,寒风潇潇,白露成霜,雾罩迷茫,陈化羽歇在铁拐李的塑像后面,吃了些“济生丸”,真气运行三个周天,估摸着大概应该是午夜,铺开被褥睡下。

忽听到道观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旋即有四个人的脚步声进来,然后关门声,拖蒲团的摩擦声,杂乱的脚步来回走动声,还有窃窃私语的声音,声声入耳。陈化羽屏住呼吸,轻轻登上神像石台,藏身于神像后,微微探头出去。观内只点了两盏小油灯,玻璃罩笼住油灯四周,光线昏暗,只见四个人穿着厚厚的棉袄,衣领后的兜帽都罩在头上,坐在一侧墙边,有三个人手里抱着包袱。

那四人互相说话了一阵子话,轻声轻语,兼是方言,陈化羽根本听不明白。然后这四人不再言语,把包袱靠在身上,各自打盹。突然,一声孩童的哭泣从其中一人身旁的包袱中传出,那小孩大叫“妈妈,妈妈”,这人把小孩抱立起来,从衣兜里摸出一粒糖塞进小孩口内,小孩不吃还是哭叫,这人嘴里安慰“呜呜,宝宝不哭”不住逗弄,却怎么也止不住小孩哭泣,过了大概半个小时,那小孩哭累了,又吃了糖,才歇住哭重又睡去。另三个大人,在此过程中,只是在旁看着,也无一人相助此人去逗小孩。

陈化羽心中有八九分肯定这伙人来路不正,但却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就是自己在南水镇遇见的人贩子,直到这四人掀起兜帽,露出脸蛋,其中一人明明白白就是在南水鸿升宾馆住自己的隔壁的那个女人,也就是南水镇失婴案的最大嫌疑人之一!

陈化羽现在最头痛的问题是,如何将这四个人一网全擒,因为那起失婴案的另两个嫌疑人不在这里,只要这四人中逃走一个,走漏消息,打草惊蛇,让其它嫌疑人逃脱,也许以后永远也不可能再将其绳之以法。自己全力出手,打倒这四人不成问题,唯担心手脚控制不住力道,不小心打死一两个,那才不好收场,毕竟感觉人贩子还没坏到让自己痛下杀手的地步。

那四人待小孩睡去之后,又都靠墙休息,其中一个甚至打起呼噜。陈化羽悄悄的下了石台,把鞋子脱了提在手上,慢慢的绕到神像前,伸手掐灭了油灯,再蹑手蹑足的走到门前,用力把门拉开一线,身子一侧挤了出去。开门发出“吱”的一声响动,四人中有两个醒来,陈化羽听得一个女人大声说了好几句话,没有全听明白,但大意还是听懂了,就是叫另一个人起身看看灯为什么熄了,门怎么打开的,另一个男人起来,取打火机点燃油灯,再转身到门前,发现门开了一线,探出头向外望了望,陈化羽早退出十数米开外,大雾弥漫,正常人视力在此月光下绝看不到五六米外的物事,这男子什么也没看到,因这门本来无闩,也没多做怀疑,关好门,又嘟囔了几句,无非是风把门吹开的,玻璃罩挡住的灯居然也被吹熄好奇怪之类。

陈化羽沿着路走出百多米外,方才掏出手机,找到银山县刑警队孙涛队长的电话,当初擒拿杜洪东一案,在法庭开审前,陈化羽曾住在银山县一段时间,那时私下孙涛还请过他喝酒,两人还算较熟。给孙涛拔一个电话,没接,估计可能是睡得太熟了,打到第四个电话才接。

“陈化羽,是你吗?这么晚打电话,有啥事?”孙涛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陈化羽故作神秘道:“孙队,这次你必须感激我,看来你又要请我喝酒。”

孙涛一下也来精神了,“嘿,有啥好事?难道你又抓到一个贼?”

陈化羽道:“不是一个,是四个。”

孙涛道:“真的假的?怎么回事,给我说说。”

陈化羽道:“没时间说那么多了,你赶紧带点人过来,有四个人贩子现在正歇在上源镇的铁拐李道观里,如果我一个人去捉,怕有漏网之鱼,所以你赶快带人来。我在道观外这条路上看着。”

“好呢,你看着,我招呼几个兄弟马上过去。”

“知道这地方吗?上源镇铁拐李道观?”

“知道知道,以为我这刑警白干的啊。”

陈化羽紧盯着小路,知道这是从道观外出的唯一路径,蹲在路旁五六米外的一株大树后一动不动。白雾凄迷,寒风透骨,但偏偏更让夜色如梦如幻,油然而生寂寥意、生清静意、生世人皆醉我独醒意。

突然手机无声振动起来,陈化羽拿起一看,接通说道:“孙队,到了吗?”“刚下车,马上到,你在哪里?”“我在进观这条小路旁边的大树下面,你们沿着路走,我就看得到。”“好。”

过了一会,路上走来几个人影,为首正是孙涛,陈化羽忙上前打招呼,然后简略说起南水失婴案,恰好今晚道观里歇息的人里的其中一个,正是失婴案的嫌疑人。

孙涛一行共六人,讨论了一下抓捕方案,因为此观只有一个门供出入,而四个人贩子都在室内,所以瓮中捉鳖的方案很简单:孙涛为首四人负责入室拘捕,另两人负责把守门口,陈化羽负责旁观。

一行人无声无息走到观门前,推开一线门缝,看到果然那四人还靠在墙上休息,孙涛把门重重一推,门回过去碰到墙壁,发出一声大响,再带领三人鱼贯而入。休息的四人立即醒来,都站起身来,待看清这伙人都是身穿警服,面色不善,立即便战战兢兢。孙涛拿出警察证向他们出示,厉声说:“我们是银山县刑警,怀疑你们与几起案件有关联,请你们回警局配合调查!”只听得“嘤啊”一声,一个女子吓得竟软倒在地。

四个警察上前,一人拿住一个,拿出手铐,将要铐上,突地贼人中一个男子,将拿住他手的警察猛地用双掌推开,跨步向大门冲来,守门的两个警察向他扑去,他却一矮身,从两个警察的腋下穿过,竟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冲了出去,陈化羽一个垫步,抬脚当胸踹去,势若迅雷,那贼眼看不能躲避,一脸惊慌之色,陈化羽方才想起自己力量奇大,莫要踢死了他,当即收了几分力,却依然将之踹得飞了起来,落到三米开外,余力还让其在地上滚了两圈,碰到神像脚下的石台才停住,立即有警察将之按住上了手铐。

陈化羽送孙涛一行人出观,到达他们停车的地方,看着孙涛将四个嫌疑人押上车,另几个警察把三个包袱里的小孩也都抱上了车,陈化羽叮嘱孙涛:这伙人贩还有同伙,这次抓捕的消息一定要保密,要立即展开审讯,取得有效的犯罪信息,争取在该犯罪团伙其它成员还没有觉察前,撒下天网,绝不脱漏一个,一一抓捕归案才好。孙涛笑说:“知道知道。”

看着警车的尾灯消失在雾色之中,横亘于陈化羽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消失。

天色一放亮,陈化羽先去跟吴居士告别,再踏上回家之路。到家后,和父母详细的述说自己协助抓捕这伙人贩子的前前后后,老陈夫妻对这伙人贩的作为深恶痛绝,同时对自己儿子的作法大加肯定。

转眼就过完除夕,过完春节,到了元宵佳节。陈化羽计划外出,寻灵气集中之地继续修炼,于是给老陈夫妻告别准备出发,可他妈却再三要他在家多住几天,陈化羽理解她当妈的心情,也不执意马上起行。

每日里打坐四五个小时,再抽点时间进天地玄黄塔去炼炼丹药、种植药草,闲时看看报纸电视,到街上四处瞎逛,日子过得极致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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