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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十一世纪,觉得自己很慢,人在街上一分钟走一百步,我大概到七十,照例拿懒字说事,到这年代,发现自己是是一百步,别人慢得出奇,但到香港才知道自己还是慢的。
第二天,徐克又来了,事情都搞掂了,他是导演。不到十八个小时,这部电影的导演、男女主角、工作人员、摄影灯光设备和送盒饭的欧吉桑一应俱全,第三天上午就举行开机仪式。
巴老把赛可派给我当翻译。
坐上去无线五台山的汽车,我用粤语对赛可说:“我们又见面了。”
她做出诸如翻白眼、哑然失笑、哭笑不得的正常反应。
上午举行了开机仪式,徐克带头祭祀,摆了案台,插上三根香,放着牲畜。香港人虔诚地对案台拜三拜。
我和赛可站在一旁看着。
“你相信鬼神吗?”我小声地问赛可。
“不信,我是唯物主义者。”
“怕鬼吗?”我说。
“晚上时会怕。”赛可想了很久才说。
这不矛盾,人之常情。我说:“知道为什么人要虚构鬼这东西吗?”
“愚昧呗,有些现象解释不了,人害怕了,找的借口。”
她说的是学校试卷的标准答案。
“沾点皮毛。”我说,“提出了‘怕’字,你知道人最怕什么吗?”
赛可说:“没目标,没意义。”
“高了,赖活着的人多得是,其实人人都怕地就是死,怕到地老天荒。”我接着说,“你说这世界还是很美好的,谁愿意去死啊。”
“跟鬼神又有什么关系。”
“有天大的关系,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什么也不会剩,你想,这么就完了多划不来,思想也不存在了,好吃的也吃不到了,好看的也看不到了,连舞会都不能参加了。”
赛可扬起脸,又低下,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