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2 / 2)

“所以就编些借口,骗自己,想象死了以后还能成鬼,还能继续感受这个世界,不光为了吓些胆小的小姑娘。越是富足的地方就越是敬鬼神就是这个道理。”我学王朔说:“我也怕死,怕死了以后,读者没能看到我的作品,寻我而去。”

赛可呸我一口,说原来只觉得我是很不要脸,现在明白了,我是忒不要脸。

完全无法沟通,我很严肃地说:“是有点不自量力了,我想既然死是必然的,如你所说活着就该有奔头。能有人读我的作品算是一个小小的理想,可说出来真是贻笑大方了。”

“对不起啦,我不是有意的。”赛可娇声地说。

“你现在是不是很感动,是不是有点崇拜我了。”我还是很严肃

“滚。”赛可站到另一边,耻与我为伍。

祭完神,记者上前采访,我没凑热闹,进片场呆着,和小李聊天。这个小李是徐克配来的副编剧,比较有经验,大我四岁。香港电影发达的时候,有才华的编辑过江卿鱼,多到象二十一世纪的挨踢从业者,一文不值。

电影的男主角徐克找来了钟镇涛,我真没料到会请他。女主角是张艾嘉,这个多少后现代女性的模仿对象,正留着长发,脸上的表情真青涩。她和赛可站在一起说话,谈地是女人常用的话题:衣服。

这时代,我看到的时尚,竟然是《明星周刊》上肥姐身着的晚礼长裙,张艾嘉上身衬衫,下着裙子就太普遍了。赛可穿的红色碎花连衣裙简直是当今时尚的最前线,张艾嘉把赛可配的蓝色披肩试了又试

徐克介绍大家认识,瘦瘦高高的钟镇涛彬彬有礼地和每个人握手。剧组里的摄影师是张叔同,算得上是个亮点。轮到张艾嘉,她果然问了我关于赛可身上连衣裙的事,我推说没有了,她微笑地表示遗憾。

在电影开拍前,徐克交代了规矩,给演员们讲了戏。之前他和我商量过该怎么入手影片,好比文学家写作品开头,第一句能定下基调,后面就信手拈来了。我讲人物有个性,徐克不明白,我也解释不清楚,大概是看惯了八十年代后的个性鲜明到没个性,猛得想起还抓不住重点,只好死搬硬套具体事例,无外乎扮靓装酷、目中无人、为我独尊等等,张艾嘉他们的表演七八分象却少了神髓,不够嚣张。是时代间的代沟,如我们老对上一辈说的“保守”。不是我们在进步,而是我们越来越趋进动物化罢了。

思远电影公司给这部电影的成本不高,对于小制作的爱情片绰绰有余。徐克的名气还不大,对娱乐片也不挑剔,剧组合作的有条不紊,我着实受不了香港电影人的工作方式,几乎是全天候的工作时间,为了个创意连夜工作,大声争论一天,是工作狂的好去处。第三个工作日,我就为了一场街头追逐戏搞到深夜三点,香港发展期的电影有个缺点:喜欢习惯性的夸张,夸大到幼稚不合逻辑,影响对电影整体的感官,好象吃苹果吃到虫眼,就没再吃下去的勇气和信心了。追逐戏而已犯不着飞檐走壁,大幅度的删改,当局者们不能理解我弱化无哩头的行为,局面僵住了,徐克表示了中立,我不得不往这段戏里使劲地塞着笑料,平稳地度过情节,他们也满意了。我趁机讲道理“搞怪的桥段应该有度有量,适可而止,没必要为一段搞笑毁了部电影,好象女人脸上的痣,长对地方地叫美人痣,没放对的就称为鼻屎了”。

太晚了,我要赛可先回去,她没听一直陪着,实在困乏了,搂着张艾嘉在沙发床上睡着了,睡象很可爱,徐克要张叔同给照了下来,后来还成了香港娱乐界的百大照片。

工作完成后,徐克邀大家去吃消夜,看夜景。赛可、张艾嘉和几个人不去,到附近的旅馆休息了,我欣然前往。大家到旺角大牌档吃东西,我终于尝到了传说中的正宗干炒牛河,比以前在广州吃的要好的多,我干掉了一大盘。消夜后,欣赏了香港的夜景,顺手买了几个小饰品,带回去在,这是细节,是我当老板时留下的后遗症,经常性地小恩小惠收买人心。

凌晨四点了,众人都困了,回家去,徐克跟我说:“小喜适应通宵工作吗?”

“还好,年纪轻,还熬得住。”

“你知道吗,我开始其实是不适应的,但这确实是个激发人斗志的工作,每个人混身是劲,片场里吵吵囔囔,一部部电影就这么做出来,香港人等着到电影院里看,或好或坏地评论,周围都是声音包围你,奋斗的劲头就这么足。”

我笑着说:“听着象看拳击赛。”

徐克哈哈大笑,拍拍我的肩膀。

我们一边聊一边走在黑黑的路上放声大叫,路灯昏黄的光把两条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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