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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拳斗北腿,英雄问出处。(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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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组建完毕,董力山在队前讲话勉励有加,接着大家散场,准备第二天开训。

这一群人中,却藏几号了得人物。第一个点叫的张南林就是头一号。就见他气度不凡,精神内敛,二十出头,带艺投军。祖藉河北沧州,六岁习武,十二岁打擂,十六岁方圆百里就已闻名。到了十八岁,要出来博个功名,于是当兵吃粮。人长的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浓眉大眼,厚重坚毅。面目清秀,身材修长,看似不像练武之人,实则身杯绝技。又博览群书,爱抚琴棋,略晓书画,精通医道,为人谦和,聪明好学。书生模样,秀才风姿,只道文弱,却有真经。就那双眼睛,平时静若处子,动时光芒放出,神辉斗射,惊人胆魄。

还有一号,也是个带艺投军的,就是第二个点名的,刘志国。这是个莽汉,却也有些来历。也是二十出头,比张南林小了数月。这主儿来自四川峨眉山,从小练武,习得一身本领。人生的阔目大脸,眉毛粗壮,身材高大,硬如铁石,一身蛮力,打虎杀狼。休看他目光凶狠,却最讲爱憎分明。这是个生事的爷爷,不服的克星。

列队点名,先点张南林,他就心中不平,“为何先点他,难道我比他矮了不成?哪来的一张小白脸,到此充大尾巴狼,老子倒要看看有几斤几两!”刘志国心里不舒服,就要生事。散了队,刘志国挨到张南林身边,猛地发力,就撞了他一膀子。张南林没有防备,竟被撞出两步,亏他内力深厚,沉身坠体,方稳住身子。回头一看,见是刘志国,歪着脑袋,邪眼看着他,满脸都写着“挑战”两字!

张南林不想与之纠缠,安然一笑,就要走开。刘志国在后面冷冷说道:“吓破胆了吧?”张南林只笑不语。刘志国见他不应战,拉长了声音:“既是怕了,以后点名时,站我后面,声音也放低点,吓着老子了!”

这话有如泼油点火,爆了大炮丈,冒了浓烟。都是青年英才,本就有争胜之心。张南林听得刘志国如此狂傲,不觉心中也动了火气,哈哈笑道:“仁兄若真想较个力,小弟倒乐意奉陪。不过,此时此地,怕不方便。”刘志国拉下脸,“那你说,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划出道来!”张南林倒是平和,“那就晚饭后,小操埸,松树林,僻静处,大家拜个见面礼。”刘志国答得干脆,“好,一言为定!”

这二人自散。后面跟着个年更平,一看二人动了火气,忙跑到董力山和吴英候的屋里,喊叫道:“不好了,他们要打起来了!”

董力山还没来得及问话,吴英候先问道:“谁和谁要打起来?”年更平道:“张南林和刘志国。”吴英候一听就急了,手啪的拍在桌上,火气冲天,“反了,反了!两个新兵蛋子,见面就想打架,一点规矩也没有!非得教训教训他们不可。”说着拔腿就要出门。董力山倒是不急不忙,安坐椅上,叫住吴英候,说道:“年青人,火气旺,散散火,不用大惊小怪,我们不妨在一旁看看,来了两个何等的太岁,有何本事?说不定是两颗好苗儿呢。”

晚饭后,张南林依约而至,到得地方,并不见刘志国的影子。张南林站在一块巨石旁边,周围大树成林,小风一过,飒飒作响。他气定神闲,听那虫鸣,突然高喊一声:“既然来了,何不下来?”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棵大树顶端,“哈哈”两声怪笑,一条黑影坠下地来,一眨眼的功夫落在了张南林面前,正是刘志国。刘志国拱拱手,说道:“佩服,佩服,果然好听力!”张南林还了礼,亦道:“果然好轻功。”两人客套几句,便伸拳起腿,战在一处。

话到此处,却要先说说这张南林的来历。张南林,从小跟着爷爷奶奶在沧州老家长大。据说自己生下来只有四斤来重,从小没见过父母之面。父母到底是干什么的,何处公干,亲戚朋友言及下落,均是禁口,不作评说,是寄养在爷爷奶奶家。长到快五岁还不能张口说话,家里人都认为他是个哑吧。爷爷奶奶伤心,叹这孩子命苦,更加痛爱,只做哑巴养就好。

这一日家门口来了一位游方的道士,坐在门前,要讨碗水喝。张南林的爷爷是个老实厚道的庄稼人,见那道士慈眉善目,穿着旧道袍,有六十靠上,想是走得累了,腹中饥饿。连忙端了水来,拿了馒头,请道士享用。老道士并不推让,一并拿来吃喝,如同自己家里一样。刚吃喝完,小南林从屋里跑出来,听说来了个要饭的,便要看这道士的稀罕。道士见着小南林,眼睛一亮,问道:“这是你家的孩子?”爷爷答道:“正是”!老道士说道:“这孩子不比常人,将来定是大有出息的!”爷爷叹口气,说道:“老师傅休要与人夸口,大有难处呢!”老道士轻噓一口,说道:“过来,让我瞧瞧!”爷爷见道士是个生人,怕有闪失,忙要阻拦,不想小南林却是乐意,早站到道士身前。道士伸手在他背上抚了几下,哈哈笑道:“不碍事,不碍事。”说完站起身径直走了去。爷爷听得糊里糊涂,不明就里,只作那道士发颠!

到了晚上,小南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睡觉,手捂着胸口来回搓磨,脸上一付痛苦模样。奶奶着急万分,听得白天道士之事,便怪爷爷误了孙子,咬定是那道士倒的鬼,痛说道:“这些走村串户的没一个好人,定是中了他的算计,怕这孩子又要遭难。”爷爷也是懊悔不及,恨没看好孙子,不该让那道士碰他。到得半夜,小南林突然趴在床边,“哇”地张口,吐了一地,家人忙拿灯来照,见都是黑血,一时间全家人上下都心惊肉跳,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可小南林却有了变化,自打吐了那口血,倒是变得安宁了,不一会儿就熟熟睡去,一家人挨到天亮,再不见一些闹像,第二天,孩子醒来,也没有一点异样,这才安心。

大约过了三个月左右,这日,张南林坐在床头玩要,爷爷从外面急匆匆跑进来,满屋子的翻找东西。奶奶嫌他折腾,问道:“你翻腾什么,一屋子都让你弄乱了。”爷爷说道:“去年老三家借了咱二百块钱,今天还了,要撤那借条,我当时并没在意,胡乱塞到一处,就是想不起来放哪了,人家还在外面等呢。”奶奶一听,也跟着急起来,两大人满屋子的转,找得心急火燎,就是不见借条的影子。“在靠床角的箱子里。”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发了出来。

两位老人都吃了一惊,如闻鬼声。一时间都愣住了,站起身来茫然四顾,除了坐在床头的小南林,屋中再不见旁人,两人都呆呆地望着孙子,“莫非是这孩子说话!”

“去年,爷爷放条子的时候,我看见过,就在那箱子里。”小南林坐在床头,不慌不忙,睁着对大眼睛,声音明明就是从那小嘴中发出来的,口齿清晰,言语明白。

只停顿了片刻,小南林的爷爷奶奶如梦方醒,狂喜过望,一步跨到床头,抱起孙子,跑到街上,大声喊道:“我孙子,开口说话了!”

村里闻说出了这等怪事,都纷纷上门祝贺。爷爷也在村中大摆酒席,请得三街六坊,八朋九友,都来同喜,大家热闹,夸谈惊奇,数日方休。从此,老张家人心头的一块苦痛一把抹掉,都变作了高兴事。

小南林更是争气。自打开口说了话,越发的显出聪明灵性,记忆力最是出众,见过的事,一眼就能记牢。五岁半上了学,老师所讲,能一字不漏,记诵全篇。见了诸般人间物事,皆都喜欢。见人下棋,他在一旁观阵,见大夫给人瞧病,他伏在一边听诊。最喜欢的是看人耍把式。原这沧州地界,是个武术之乡,村民都有习武之风。几乎村村有武会,人人会几手。张南林的爷爷就是个练家子。天天起五更,打拳飞腿。小南林也是摸黑起床,跟在大人后面摩拳擦掌。跟的久了,爷爷见孙子练武上心,于是从六岁开始,就亲自传他些入门功夫,不到半年,就觉得传不下去了。于是又带孙子拜在邻村杜老爷子门下为徒。也只教得半年,杜老爷子找来爷爷,说道:“这孩子天分太高,过目不忘,再在我这待下去,怕误了前程。”于是,杜老爷子亲自出面,把小南林托给了自己的大师兄,沧北大侠,顾震天!

这顾震天在北方武林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内外家功夫无人能敌,早年得异人传授上乘功法,自创名门,做了一派的开山始祖。又在少林、武当游历多年,与陈家沟的掌门人切磋太极精要。到五台山拜过如来佛祖,得与住持方丈切磋武学。功夫极高。特别是他自创了一套梅花闪风腿,一腿能踢出十二个花影,虚实相间,力大无穷,无人能躲,只要中招,必是骨断筋酥!

顾震天平常并不轻易收徒,七十多岁的人一生只收了三个徒弟,原因是一般人难入法眼。杜老爷子带着小南林磕头时,顾震天一眼就认实了,是块不可多得的上好武材,爽快的就收了,做了关门弟子。从此后,悉心教导,倾囊相授,教到十八岁,已是技艺超群,功夫底子极为厚实,那梅花闪风腿也练到了七、八成的火候。而且,这顾震天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无有不通,经史子集,广有涉猎,尤其精于医道,有小仲景之称。他正要把张南林打造成个全才,又遇了个过目不忘的上好坯材,便将家底都传了他,练了个文武兼收。

光阴迅过,转眼张南林出了十八岁。顾老英雄对张南林说道:“这练武好比是读书,也须行万里路,破万卷书,你须出外历练一回,方能修成大器!”

这时,正赶部队上招兵,张南林报了名,顺利入选。顾大侠摸着胡子赞道:“是个好去处!”于是。张南林到了日子,忙着告别亲友,准备收拾上路。忽见自己的师兄,气喘喘跑来,说道:“师傅叫你快去一趟。有重要的事呢。”张南林闻言,急匆匆赶到师傅家,一进门,正要问安,突然的就愣住了。

师傅正和一位白胡子老道喜笑颜开。张南林是有过目不忘本事的,他略瞄一眼,虽是过去了十多年,但还是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位道士正是早年给自已抚背的那位恩道。张南林五岁不能开口说话,是因为那口黑血淤住了心脉,幸得老道士用内力揉通,习武后,方知其中奥妙。张南林翻身就拜,磕头无数,连连称谢!顾震天笑着对老道士说道:“我说这小子灵验吧,一见面准能认出恩人。”老道士摸着胡子也点头说道:“难得,难得,不枉我一翻挂念。祝贺大侠收得好徒!”顾震天对张南林说道:“这是我多年的老友,武当山的清平道长,是位得道的高人。若非他当初为你化淤,怕还要费些周折。”张南林忙磕头又拜。清平道长扶起张南林,说道:“闻说你要出远门,我特来送行,也没什么礼物相赠,这样吧,传你个千斤坠顶的招法,算是为你送行了。”顾震天哈哈大笑:“你小子好造化,还不快谢过!”张南林也是大喜过望,忙翻身倒地,大叩九头!于是清平道长将那“千斤坠顶”的招法、心法,习练方式一并传授。张南林悉心听记,不一刻,已了然于胸,再得道长指点,尽得精要所在。清平道长嘱咐道:“只要经常习练,自会精进,日后必大有用处。”张南林谨记在心。顾震天又说道:“要是日后遇到一个同使梅花腿的,不要伤他性命。”张南林本想问清,见时间有限,就不再多问,也记心中。告别了师傅和清平道长,回家又别了爷爷奶奶,和众多伙伴一道,坐上火车,一路奔了西南。

正是:“大木必得深山有,农家小儿说峥嵘,百十千年出灵秀,不定出在那一洼。”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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