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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断臂(2 / 2)

鬼王笑道:“你闭上眼睛,我带你去。”柏高依言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风声飕飕。过了一会儿,风声停止了,他睁开眼睛,见自己不知站在什么地方,天已经没有下雨,一轮皎洁的明月悬在空中。前面有一座小屋,小屋里有声响传出。

柏高悄无声息地走到屋前,用口水打湿窗纸,戳出一个洞,往里面看去。屋子里摆着一张大床,三角脸已脱了精光,正按着那个年轻女子,欲施强暴。那女子发乱钗横,一身衣衫已褪到腰下,玲珑浮凸的胴体被三角脸搂在怀里拼命地挣扎。她越是挣扎,三角脸就越是开心,双手将那对雪白丰腻、凝脂如膏的鸡头肉捏在手里,稍一用力,那少女痛苦地叫了起来。三角脸把嘴凑到少女耳边,奸笑道:“舒服吧?一会我让你舒服地喘不过气来!”他说着话,俯下身去,正要将少女剩下的衣裙除去。

柏高在窗外早已看不下去,愤怒地抽出匣间的利剑,脚下一用力,破窗而入。三角脸听见声音,停下手,方回头便见柏高已站在床头。三角脸笑道:“原来又是你小子,还来送死不成?”他急欲于少女交欢,又恨柏高破坏他的好事,所以一出手就是极厉害的鬼指。

指尖蕴涵五阴鬼气,无论是谁,只要被他点中玉枕穴,必死无疑。

鬼使的指发到一半,却突然停在半空,整个人也顿住了,再也动弹不得,只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眼睁睁看着柏高将剑插入他的胸口,临终前突然发出一声凄厉而又高亢的惨叫,神形瞬间化为灰烬。

柏高也没想到这个厉害的家伙竟这么容易就被自己给宰了。心中正疑惑间,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失去了知觉。

等到柏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鬼王神庙的大殿的草窝里,外面风消雨停,天色已经大亮。他揉了揉眼睛,刚才发生的一切真像是在梦中一样。直到看到被他打碎的鬼王神像已经恢复原状,他这才相信刚才所处的并非是在梦境。他冲着鬼王的神像拜了三拜,心中默道:鬼王,我昨天晚上错怪你了,你是个好鬼,也是个好王,有机会我们再见。

拜完,转身走出了鬼王神庙,继续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只见险峰峭壁幽深奇秀,飞瀑流泉古木长青;重峦叠嶂在云遮雾罩下时隐时现、时合时开,遥遥看去疑无路,曲径却在峰回谷转处。巫山虽然没有句吴山的婀娜秀气,却多了一分陡峻奇险,尤其是走到高处将云彩踩在脚下的时候,更有一种在云端漫步,只担心踏错一步便要落下山去的感觉。

柏高走了半天,只见云上有云,峰上有峰,却不知道这座山何时能走到尽头。神女姐姐啊,你住的地方也太高了吧?柏高虽然不觉得疲惫,肚子里却已经擂起了战鼓。他看了一下四周,只见有一棵树从峭壁上横着生出,树上结着一颗颗红彤彤的果子,鸡蛋般大小,煞是可爱,不觉食欲大增,猛咽下一口口水。

这棵树咬紧岩石,颇为牢固,柏高先用脚踩了踩,树纹丝不动,他这才放心地爬上去。他一直爬到树端,采了个果子放在嘴里一咬,一股淡雅的清香顿时充塞口鼻,令人满口生津。他三口两口就把这个果子咽下了肚,只觉得甘芳满颊,回味无穷。他一口气又吃了几个,立刻满腹清爽,精神顿长,疲劳的感觉一扫而空。他知道这是山中的奇品,见树上还结着不少,心想:我多采一些好在路上吃。

他正采着,就听见身后传来“笃”、“笃”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只见一只半人多高的鹰正在啄着这棵树。这只鹰的喙极尖锐,一口下去,树上便多了一道深深的口子。这只歹鹰,想害死我啊!柏高回头看看身后云雾封锁的山谷,心想,这要跌下去,非粉身碎骨不可。

不消多少时间,那树已经被鹰啄断了一半。柏高急忙把手中果子扔了一颗出去:“鸟儿乖,来吃果子。”他把果子扔得很远,心想只要那鹰飞过去吃果子,自己就可以爬回去了。

可那鹰只淡漠地看了果子一眼,无动于衷,回过头来继续啄树。柏高心中暗骂:你个歹鹰,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怎么对付你。他伸手摸到了背在身后的那柄剑。这柄剑本来是柏高从假伯房间里拿出来骗昆吾的。现在和昆吾走散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他了。柏高把剑拿在手里,用尽全身的力气,向鹰抛了过去。

柏高的力气极大,这柄剑飞出去的速度绝不在飞矢之下。那鹰见剑飞来,也知道厉害,呼啸一声,振翅冲破云霄。柏高抬头看着从云端慢慢飘落的几片羽毛,心想:我得赶快爬回去了,不然等那破鸟再飞回来,我就只有等死了。

他很小心地往回爬,每爬一步,那树便发出轻微的颤动,越抖越厉害,等到他爬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喀嚓”一声,那棵树齐根而断,带着柏高一起跌入了云中。

就和所有传奇故事里的男主角一样,他居然没被摔死。

山谷虽深,谷内却积满了落叶和鸟粪,他掉到里面就像是掉进了棉花堆里,虽然被震得晕了过去,所幸筋骨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伤。不过等他醒来的时候,见胸前殷红的一片,着实还吓了一跳。后来才发现原来是那些藏在怀里的果子被压烂了的缘故。

柏高活动了一下手脚,觉得身上的部位都还管用,这才放下心来。他见上面的云层重重叠叠,也不知道这峭壁有多高,心想:如果用爬的真不知道哪年哪月才能爬到上面,我要是会飞行术那就好了。脑中浮现出那日吉祥施展飞行术的情景,于是学着吉祥的样子默念咒语,身子果然慢慢升了起来。他正要欣喜,没想到身子离地不过四五尺高的时候,道术骤然失灵,整个人摔了下来,砸得屁股生疼。

他又试了几次,可每一次都是以重重地摔在地上而告终。他终于气馁,泄气地坐在地上,揉了揉摔得红肿的屁股,又从嘴里吐出几片偷偷溜进来的落叶,想:没办法,看来回去之后要找吉祥好好地请教一下。

他休息了一会,站了起来,向山谷深处走去,找找看是不是有别的出路。

前面有一片树林,柏高走到树林边上,突然心生警觉,停下了脚步,纵身一跃,跃到树上。他刚把身子隐在树叶之中,就见树林跑出无数只动物来,有狼、有狐、有熊、有豹,还有许多叫不上名字的兽。它们跑到峭壁边上,见前面无路可走,一个个伏在地上,全身发抖,嘴里发出呜咽的哀号。柏高心想,到底是什么东西让它们这么害怕,莫非这里也有开明兽不成?想到这里,他把手往怀里一探,还好,开明兽角还在。就在这时,一阵腥风吹来,腥风未散,一只吊睛白虎已经扑到了面前。

柏高从小驱狼逐虎,区区一只大虫倒不放在眼里。不过这只白虎要比别的老虎大一倍有余,浑身白毛没有一根杂色,却也是稀罕。这只白虎慢慢走到百兽面前,就好象是一个神气得意的将军在巡视他的军队一样。而那些兽的哀号声,则叫得更加悲怨了。

那只白虎走到一只熊的面前,用前肢拍了拍熊几乎要埋进地里的头。其他动物见状,象是得了赦令一般,飞似地散开,而那只熊伏在地上,就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柏高心中不免对那熊产生了怜悯,飞身从树上跳了下来。白虎听到身后有声音,回过头,铜铃般大的眼中射出两道慑人的绿光,紧接着低吼一声,转过身,冲柏高扑了过来。

柏高见那白虎扑来,不慌不忙,向左一侧身,挥拳照着白虎耳后打去。那白虎却也机敏,向旁边一跃躲开柏高的拳头,尾巴顺势横扫过来。

柏高高高跃起,正要去抓那大虫的尾巴,白虎的动作却也极快,一扫未中便急忙收尾,转身扑来。它是想趁柏高还未落地之时,将他扑倒。

柏高暗吃一惊,急忙挥拳向白虎眼睛砸去。可他忘了,他是在下降中,而白虎是在上升中,他本是要打白虎眼睛的,可当白虎扑近他的时候,在他面前的却是一张大口。白虎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血盆大口一张,竟将柏高的一条右臂活生生地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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