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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西门之主(1 / 2)

?9.TheMasterOfWest-Door[西门之主]

晴朗的周末,在草地上野餐实在是件相当惬意的美事,尤其是与自己心意相连的人一起。那些恋人亲手制作的精美食物在口中融化成浓浓爱意的味道,唇齿流香。这一刻,琏觉得就算天堂的生活也无法与之相比。

透过浓密树叶洒下草地的点点阳光点缀着两个清秀闲适的人,他们的美丽令周遭嬉耍的孩童也会投来羡慕的眼光,大概是因为这两个人太像是童话中的王子与公主了吧。

然而太美妙的东西往往无法持续太久,美丽的阳光逐渐默默的退去,一朵阴沉的乌云给明朗的午后天上了几分凉意。恐怕是天也在嫉妒这份美景,于是就想来捣捣小乱了吧。于是不得不开始慌忙的收拾狼藉一片的餐布。

琏拿着需要保护的东西冒着突如其来的大雨奔向可以避雨的屋檐,到达之后回头望着抱了一堆东西也正向这边走来的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拿的东西太多了,他的步伐如此缓慢,而且仿佛怎么也走不过来似的。巨大的雷声震的耳畔隆隆作响,通天的霹雳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到谁的身上,刚刚还宁静美丽的绿茵草地,此刻却似乎危机四伏一般。琏的心也随之悬起,因为她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无论发生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是意外。

天空阴暗而愤怒的咆哮着,大地附和着随之震颤,人群不知何时已经从视野中消失。电闪雷鸣贯穿了天空落到地面上,将那些刚刚还柔软清新的草地毁于一旦,而那棵他们刚刚用来蔽日的大树,也在顷刻间为一道惊雷化作灰烬。

但是寇此刻依然不慌不忙,仿佛这一切都只是幻象,只有琏一个人可以看见。

她想大喊,然而却不能发声。于是抛下了一切其他的东西,她不顾一切的奔了过去。

一个媲美死神的微笑突然闪现在脑海之中,脚步在那一刻被冰冻。微笑的白衣人仿佛在天际俯瞰着慌乱的自己,欣赏着自己的绝望,嘲笑着自己的无能。

绝望开始在黑暗和火舌一般的雷光交错之间蔓延开来。

无助的张望被脚下轻微的碰撞打断,那是一支滚落至自己脚下的苹果,它比平日越发鲜红。沿着它拖来的鲜红轨迹,琏望见的是散落一地的餐具食物和满眼望不尽的血泊。白衣人手持着被染红的白刃矗立在那里,微笑依然。

在他的身后,霹雳雷光掩映之间,一道若有若无的宏伟巨门呈现眼前。而寇,此刻正站在门内,他望着琏,只是绿眸中已经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神采。

不知该何去何从,琏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寇眼中的悲伤气息牵引着漂浮前进,失去了自控的能力。白衣人始终微笑着,好像是尊表情凝固的白色雕像,即使经过他身边,与他擦肩而过,也没有丝毫其他的举动。就在琏即将穿越那道似幻似真的白色巨门时,突然间手腕被人拉住,尽管身体如同被吸附了一般飘向大门,但这突如其来的力量却让她为之一震,漂浮的身体也改变了原来的方向。

转过身来看到的是如同翠钻一般的双眼,它们让琏的意识一下子突然间恢复,周围那飘缈的景观土崩瓦解一般破碎,再度形成的影响,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内,唯一没有变化的,是那双将自己自死亡大门拯救回来、让人永远可以看到希望的眼眸。

“你的闹铃已经响了快5分钟了,我觉得有些不对所以进来看看,你手心里都是汗,哪里不舒服?”柔软包拢了自己的声音,让前一刻还紧张到几乎破裂的心脏舒缓下来,琏庆幸着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太过真实的噩梦。

“喝了这个再走。”递给手忙脚乱收拾好东西准备跑掉的琏一杯温暖的牛奶,里面不知道还放了些什么,让它清香四溢,美味的诱惑令人无法抗拒。

“每天都可以享受这样的好东西,我不知道自己的体重有没有超标的危险……。”尽管嘴里这么说着,屁股已经做到了餐桌旁。“而且我最近都缺乏运动呢。”

“嗯,明天就是周末了,去公园野餐吧,正好活动活动。”看着突然变得像进食中的小猫一样老实的可爱女孩,寇心血来潮的提议到。然而琏却一瞬间静止了下来。昨夜梦中的情景一幕幕的闪现出来,原本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梦境预言的她,却突然对此产生了无限敬畏。

“嗯,如果要是野餐的话呢,家里这些东西可不够用,晚上去采购一些必需品,那样才能上草地大餐变得更加完美。”寇自顾自地说着,难得大意的他,的确没有注意到琏的反常。

明天究竟是不是应该去,琏想这个问题想了一路,一直到她走进了学校,坐在教室里,也始终无法释怀。老师意外的提前到来,还带来了一位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惊喜的新生。

应当说这是琏成长到现在所见过的最出色的人。即使在成千上万的人流之中,你也可以一眼便看见那一头浅淡得几乎看不到颜色的金发,精致到让人看见便会窒息的五官会让人认为那是只能用绘画才能呈现的绝伦美貌,而那双反射着犀利光芒的蓝眼,在扫视了教室里全部惊异的眼神之后,最终与琏四目相对,停留在女神深不见底的棕红色眼眸之中。

但是女神不得不自认失败,因为一直到这个人已经坐在自己身边了,她也没能辨认出此人的确切性别。加入作为男性,那容貌多多少少是太过柔美了,但是自他身上流露出的非凡气概,却也是任何男女都不具备的。而且这个问题也实在不是随随便便可以问出口的,琏也多少有些被这个人深具震撼力的美貌所折服。尽管稍稍有些羡慕,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奇美无比的人选择了坐在自己的身旁,内心也不免有些兴奋和不知所措。

“洛伊。”新生毫无拘束的微笑着向琏伸出手,匀称修长而又白皙无瑕的手臂让琏几乎有些不敢碰触。

“琏。”小心翼翼的握手,琏感觉到那只手上带着的一点点凉意。

“你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昨晚睡得不好么?”如同老友一般的嘘寒问暖令琏一时间感觉到受宠若惊,而那深沉婉转的声音依然无法辨清男女。

“呃,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罢了。”琏也知道自己今天的憔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但是对于对方的关心也还是感觉到非常的高兴。

“梦可是一个人最真实的写照,有的时候还会和现实相连,不幸言中的例子也不胜枚举,所以古时候才有那些以梦来预测未来的说法吧。”闲话一般的轻松语气,却句句都说得让琏为之牵动心弦。望进那双蓝色透明的眼眸中去,琏却觉得好像沉浸在一片柔雾之中,飘飘然而失去自我。

整整一天洛伊都陪伴在琏的身边,两个人竟然全都没有丝毫的疏离之感。他们寒暄着那些生活中的趣事,洛伊仿佛又说不完的奇闻轶事,而琏又是从小调皮捣蛋多了,同样有无数的古灵精怪可谈。终于有一天让琏觉得学校的生活不是在虚度了。

回家的路上他们依然继续着风趣的话题,两个人全都笑得如同天使一般,惹来周围路人片片侧目。注意到这一点之后,他们两个相视而笑,互相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啊,对了,明天就是周末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野餐?”琏实在是太喜欢眼前这个人了,居然想到要把他介绍给寇认识,于是便想到了明天的野餐。

“诶?你应该不会是一个人吧,那么我去没有问题?”洛伊已经从琏的言谈之中了解到了那个叫做“寇”的男子,所以略带调侃的问道。

“没有问题啦,我很想让你们见到对方呢!”此刻琏兴奋的好像一只小兔子一般,只差没有原地蹦高了。

“嗯,那好,你们定好时间之后通知我吧,电话记住了么?”洛伊算是爽快地答应了,恐怕在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人面前,没几个人能够拒绝这样的小要求。

“记住了!那么一定要来哦,不然后悔的人一定是你,因为寇做的菜简直是极品!”

商定好了明天的计划,两个人余兴未消,然而分道扬镳的时候已经要到了,于是也只能悻悻的告别。不过一想到明天就又可以见面了,而且还多了寇的陪伴,琏的脸上就笑容不断。

目送着几乎是蹦蹦跳跳离开的琏,洛伊的脸最终完全冰冷了下来。

“野餐?不记得早上的梦了么?哼哼……但愿你还有明天。”

全然不知背后的冷笑,琏仍旧高高兴兴的向家中大跨步的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做明天的打算。

要如何向寇介绍洛伊这个新朋友呢?诶呀呀,居然到现在也没搞清楚洛伊的性别……,这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呢?而且万一洛伊是个男孩子的话,寇会不会吃醋?……

乱七八糟的思绪在人兴奋的时候最容易涌现出来,它们会填满你的大脑,让你无法正常的思考;也会分散你的注意力,让你疏忽了周围的事物,进而头脑发热,在危险临近的时候,也让你无从察觉。不知不觉,你就已经置身于危难之中。

当琏注意到旁边冲过来的卡车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已经晚了,那个距离绝对不够一个普通人跑开所需的时间,而自己为何对此毫无察觉她也一时无法明白,而且最可怕的是好像连行动都已经不受自己支配。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紧紧地闭上双眼。

刺耳的刹车声以及随之而来的猛烈冲撞,琏已经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感觉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的一刻她终于睁开了双眼,然而她发觉自己并没有哪里受到严重的创伤,只有落地时的一些擦伤让自己多少感到疼痛,然而眼前的大片血泊却让她意识到的确有个人被撞了,而自己在那一刻被这个人推离了危险。

散落一地的是一些刚刚购买的新鲜食物,那些具有鲜艳颜色的食物此刻被血染的更加鲜红,然而此刻却让人丝毫感觉不到他们的可口和美丽。

围观上来的人纷乱一片,琏却一句话也听不清楚,她只是想确认一下,确认那个救了自己性命的人的脸,虽然尽管在她的心里已经万分的清楚他的身份。就在自己的手指即将触到那个黑发男子的一瞬间却被一个声音阻止。

“现在别轻易碰他,否则后果会更糟。”低沉有力的声音将琏的意识唤醒,深红色的头发和满地的鲜血交相辉映,刺的琏无法正视。

“快点叫救护车来!”向周围的人大喊一句,那个男子小心翼翼的走到不知是死是活的寇身边,轻轻将手指抚上他的手腕,似乎在确认生命的迹象。

很快救护车疾驰而来,一大群医生护士围上来紧急处理了寇的严重伤势,随即将他和琏一起抬上了救护车。黑衣红发的男子向那些人出示了什么东西,于是也被允许跟着一起上了车。

随着车辆行驶的震动而摇晃着,琏觉得此生从未感觉到如此的茫然,前一刻仿佛还在天堂之中,不知何故下一秒就落入了地狱。

“中国人有句俗话叫‘乐极生悲’。”救护车内坐在旁边看着她的那个人的口气有几分嘲讽之意,却也听得出是诚意的忠告。琏看着那个带着墨镜的脸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你是飞机上的那个……”抓住那个人的手,琏激动起来。

“别激动,我会尽力的,放心吧,你和他都死不了。现在你只需要安定下来,睡一觉,我保证醒来之后一切都会好转的。”得到了对方的承诺,琏的心随之平静了下来。她说不清是为什么,这个人的一句话便可以让她如此信任。

高矗的楼顶上,白色的身影凝望着这一切,然而美丽的脸上却冰冷没有丝毫表情。

原本尽在掌握中的一切被突如其来的打乱,可以让女神都无法动弹的能量居然无法牵制一个凡人,周遭完美布置的无形障碍在一瞬间崩溃,那可以逾越神眼之力的能量究竟从何而来。事有蹊跷,然而这一刻他却没有更多的时间来思考这些,死神的镰刀迎向他,犬神以他过人的敏锐率先发觉了这个隐藏起来的危险敌人。

“为什么阁下要与女神为敌?你究竟是什么人?”面对着身上尽是自西门那边带来的死亡气息的白衣人,安努比斯竟然失去了战斗的勇气,此刻眼前的这个人相比之下更像是个真正的冥神。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围一片死气沉沉,即便是经历过无数大小战争场面的死神也觉得多少有些不寒而栗。白衣人只是那样站着,似乎是在欣赏自己身上的一切,如同欣赏一只捆在笼中的猛兽。这一黑一白的两人在高空中僵持着,一直到终于有人来打破僵局。

感受到火yao气息的塔罗来到这一片死寂之中,虽然天空依然是阳光明媚,但是那些肉眼无法察觉的死气已经弥漫了半个开罗的上空。

“安努比斯,”塔罗试图提示自己的朋友他们的力量远远无法战胜眼前这个无从探知底细的白衣人,“我们不能硬拼,现在保护女神更加重要。”

“但这之前我们必须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刚才我们不是也完全排不上用场么?与其干看着不如探探对方的底细。”丝毫没有听从劝阻的意思,安努比斯更加握紧了镰刀。

“我不能让你去送死!”塔罗按住了那只试图挥舞巨镰的手,“他的力量刚才你我都亲身感受过了,你以为你有机会靠近他身边吗?更何况他还有神眼!”

“可是逃跑也不可能不是吗?”死神的眼中依然是坚定无比,“除了战斗,恐怕我们没的选择。”

说着安努比斯已经如同离弦之箭,塔罗也只能最大限度地将他的力量提升起来。虽然他明白这其实不过是无用功。

面对他们的进攻,白衣人屹立不动,只是简单的伸出手掌,便阻止了安努比斯的一切行动。

看着在绝望中挣扎的安努比斯,塔罗几乎要失去了理智,然而就在此时,耳边回荡起了悠扬的声音。

“没想到冷静的塔罗竟然也会教出这样冲动的学生。”

塔罗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在那一刻被冰冻。白衣人的手掌轻轻一推,死神的身体便被弹回到智慧之神的怀中。

“我和伊西斯的恩怨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所以不要来阻止我。塔罗,7000年前我将这个孩子交给你,希望你可以尽力的保护他。我发誓我不会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他的声音如同清冷的泉水,激起的记忆如同水波一般逐渐散开,越来越久远。

“怎么可能……”智慧之神居然找不到一个词汇可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就像是曾经的绝望获得解脱,却又带来了新的绝望让自己面对。

“那是谁?”安努比斯摸不着头脑,眼前陌生的白衣人却好像与自己的老师曾为旧识,但是他又为什么对女神不利,难道赫利奥泊里斯的众神之间还有着他所不了解的更深的过去。

“我不过是一个无法安息的灵魂,虽然那些人类都称我为安息之神。”

这次换成死神颤抖到几乎无法提住镰刀,没有谁比他更加明白这个称号的归属,他的养父无数次的向他讲述过这个称号的主人生平的事迹,以及她那无人能及的美丽。在他的心中,拥有这个称号的人是一则真正的神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衣人离开了,留下不知所措的智慧之神和自觉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死神,“我们面对的,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吗?”

塔罗不知该如何说明这一切,因为就是他自己如今也心乱如麻。

“我不知道确切的缘由,但是……那个人所说的是真的……。”艰难的表达了唯一能确认的言语,塔罗低下沉重的头。

“你是说我刚刚差点对着我的……亲生母亲开刀?”

有些事情经过了太长的时间,所以也就变得模糊不明了。究竟孰是孰非当事者也无法辨清,一重一重的机关里套牢了无数的无辜灵魂,他们因为心中不能平息的怨恨而无法安息。

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琏没想到自己居然由那个医生简单安慰了几句就真的睡着了。也许经过了那样的突变,自己也的确是身心俱疲。

看着手上挂着的吊瓶和夹着的血压计,不免觉得有些多余。但是指尖点点的青色荧光吸引了她的注意,仔细端详,那些青白色的光芒好像是一些细小的电流。

“那有什么好看的。”突然手被人抓住,眼看着那些细小的电流被瞬间抽走,流向那个人的体内,抬头仰望,白色的医生大褂衬托出萦绕着深红色光芒的头发、掩映着不懈的表情。

“那是什么?”琏看着这异象深感眼前的这个医生并非凡夫俗子。

“刚才留下的,看来你并不怎么需要我的帮助。”这个人的口气轻描淡写,移动速度却非常惊人,瞬间便出现在病床另一头的仪表前。

“医生……你怎么进来的?”注意到病房大门始终都是关着的,琏的正常人类思想意识还没能转变过来。

“哦,我很少走大门。”好像是顺理成章一般的回答,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吱吱呀呀小推车的车轮声和女护士咯哒咯哒高跟鞋的声音。

“有人来……”一转头,已经不见人影。

“你起来啦,来,检查体温。”护士推门进来,微笑着进行例行工作,而琏却感觉一头雾水。

护士给琏换好了吊瓶中的溶液,又检查了仪表之后就离开了,听着小车和脚步的声音逐渐离远,琏还在琢磨刚才的情景。

“没用的家伙,总是做一些无用功。”

琏再度惊慌起来,但是这一次她倒是清清楚楚地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眼看着那个人的身体穿过墙壁最终漂浮到自己眼前,琏的心受到了此生最大的震撼。

“别好象丢了魂似的,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也能做到。”那个人的口吻让琏不知为何有了几分自卑,她好像还没有眼前这个人对自己了解的多。

“好了,别在这里发呆,”看着默不作声的琏,这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再次心软起来,“我看你没事,不过另一边可就没那么幸运了。”看了看窗外,他又接着说到,“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看看那个小子?”

琏的眼睛里一瞬间闪出了光彩,虽然眼前的这个人是那么陌生,但是这确实是她遇到的,除了那两位守护在身边的神明以外的,唯一的同伴,那么他是否是朋友呢?既然曾经受到他的多次相助,那么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吧。

接受了这个人表面上不耐烦的谆谆教导,琏终于可以自由的穿越那些有形的障碍,那个人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可是她的内心却清晰明白。

“穿越那些墙壁和穿越空气对于我们来讲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医生,你到底是什么?神?鬼?”因为这个人的很多举动都实在太容易让人联想到那个词汇,而琏对这个人的好奇心现在膨胀到快要充满她的大脑。

“差不多更接近后者,不过我比较习惯叫自己——‘灵降’。”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有名字,——慕留卿。”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琏有些无法理解,这个词汇的发音实在是奇怪,并不是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种语言中曾经用到过的,不过作为名字也只能接受罢了。

漂浮在病房的窗外看着被包裹的和木乃伊差不多的寇,琏不能自控的冲了过去,然而却在半路撞上了比她速度快了不知多少的慕留卿。

“不要碰他,现在还不是时候。”此刻这个总是看起来玩世不恭的男人,脸上却带着难得一见的严肃,让人一时间肃然起敬,“注意着点周围,我不想有人来打扰。”

他的一只手轻轻抬起,停留在距离寇的身体大约半米距离的地方,无数清白的光芒交织着包围了他的身体,它们将源自慕留卿体内的能量传输到那满是创伤的身体。琏一动也不敢动的看这一切发生,她此刻清楚地感觉到这个仪式是不可侵犯的,而且假如有人妄动,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整个过程缤纷绚丽的持续了很久,琏猜想着发生的一切。慕留卿的手放下之后,青白的光芒依然包裹着寇的身体,那个光芒就好像琏刚醒来的时候在自己手上看到的一样。

“这个究竟是什么?”刚想碰一下,就被慕留卿给打掉了手。

“嗯……我的能量转化的……微电流……。”这个看起来没什么能难倒的人此刻倒是吞吞吐吐的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眼前的人明白自己的意思。

“有什么用?”结果琏还是不太了解这东西的用处。

“嗯,人类,或者说是所有的生物,在他们的内部实际上都有这种微弱的能量存在,尤其是在他们受伤的时候,这些能量可以促进他们的身体恢复,激发和细胞的活力等等……。”其实这个人最烦的无疑就是给人讲课,但是他也明白,烦不是办法。“我现在所用的能量和那种能量的原理类似,不过能力上更强,而且这个男孩本身也很坚强,如果他要是当场就死掉了,我也不可能让他复活。”轻轻吁了一口气,任何人的能力都不是无限的,这个人所能做的,他都已经尽了全力。

“只是……我没能保住他的眼睛。”

“你说什么?!”抓住了这个比自己高大的男子的双肩,琏盯住这个男人的眼睛,她尽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对不起……”避开了几乎闪现出泪光的棕色眼睛,慕留卿成为灵降之后,第一次觉得自己心中有愧,然而他并不是觉得对不起别人,而是无法面对自己的心。

“我搜索了当时整个现场,但是怎么也无法找到他的右眼,它好像从来都不曾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做出了应有的解释,慕留卿觉得自己再没有的可说。他转过身去,将那些缥缈的光流收回掌中,走到了面目全非的男子身边,默默地看着曾经无比俊美的脸庞,这时候,一屡不怎么起眼的白光微微的闪过眼前。

“这是什么?”琏也注意到了那点虽然微弱,但是却让人无法忽视的能量。

“救了你一命的东西。”白天的情形这个人尽收眼底,“有个人设计了这次看起来是‘意外’的交通事故,看来是想狙击你,但是因为这个小东西的缘故,他失败了。”

“因为这个小东西?”琏不明白,因为她没有见到当时的情景。

“当卡车冲向你的时候,这个男孩刚好从超市里出来,”慕留卿走到窗前,向外面的夜空望去,“本来我认为你身边那两个会有办法救你,可是他们却被挡在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之外。我也没办法,因为假如硬来,究竟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我也无法想象。”

其实这个男人早就已经后悔了自己的不够果断,如果当时他强行将那个屏障破坏,也许这个男孩不会是现在的样子。然而任何的悔恨都无济于事,他又转过头来,走回到寇的身边,手指轻轻拈起那根已经只剩下一小段的细丝。

“它原来环绕了这个人的整个脖颈,为了达成他的愿望,尽管已经燃烧得只剩下这一点点,它似乎还是不肯离开,一直守护他到最后呢。”

“这到底是什么?”琏听着慕留卿的话,虽然知道这样东西当时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但是对于它的形质,她还是没有丝毫概念。

“头发吧,应该属于一个爱着这个人的人。”捻着银白色的细丝,望着那破碎的光辉,慕留卿感觉到自己心中已经化作灰尘的情感又再度凝结起来,“它的主人力量一定非常强大,而且拥有古老的记忆,他一直守护着这个孩子,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岁月了。”

“拥有古老的记忆?”听了这样的话,琏的心中五味杂陈,望着这个带有古老记忆的东西,此刻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和寇都是失去了过去的人。

“你能感觉到这个东西所包含的那些记忆吗?”

没有回答,慕留卿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探究这个外表和内在完全不符的东西,但是如今他却觉得,无论会有什么结果,至少承担这些得不再是别人。

随着他掌中的细丝光芒四射,慕留卿的身体似乎也发生着不平凡的变化。

白色的光芒和慕留卿身上的青白色相融合,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白色的细丝,眼中反射出了变幻无穷的光芒,此刻,他将自己与那些尘封了数千载的过去相连,那些记忆被积压在细小的体积内终于得以释放,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倾入这个人的脑中,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和这个人本身也没有丝毫的冲突产生。

当那些绚丽夺目的光芒逐渐暗淡,那根纤细的发丝也随之消失了。它全部的使命依然完成,于是便随着他那早已逝去的主人燃烧殆尽。只留下了孤独的身影茫然的呆立在黑暗之中。

“你还好吗?”琏小心翼翼的靠近慕留卿,虽然相识只有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但是他认为这个男人要比其他人来的更加值得信任和依靠,然而有些事情会在一瞬间发生根本的改变。

黑暗中低着头的男人沉默良久,让琏的心中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刚刚那一连串的反应对眼前这个看似无法战胜的人究竟产生了怎样的影响。她接近他的过程中,慕留卿看起来好像一座没有灵魂的雕像,安静的可怕。而她的手抚上男人僵硬的肩膀的一霎那,他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充满了蛮力的手卡住了琏纤细的脖颈,她的身体在瞬间被提在空中,尽管将自己全部的抗御力都一股脑的释放出来,琏却依然觉得自己的生死此刻完全不再是自己可以掌握。

望向那张苍白毫无生气的脸,琏试图找回希望,然而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双充满血光的红眼。那里面没有希望,没有生气,只能看到无尽的愤怒和怨恨。

意识逐渐得飘离,彻骨的寒意充斥了四周,死亡近在眼前,自己仿佛在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峡谷,落得越深,越看不见那山顶上微弱的光芒。就在睡意浓重到自己已经无法思考的时候,却又好像听到了遥远的歌声。

醒来的时候,自己在自己的病床上躺着,周围空空荡荡,一切平静如初。如果不是脖颈上的痛感还在,琏真的会以为那不过是场惊梦,此刻自己不知道是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是应该去探究事情的原委。明明前一刻还理智和蔼的人下一刻就变成了凶狠的杀手,而救了自己的东西,却又怎么会变成了差点导致了自己死亡的罪魁?

但是缺氧的大脑再也无力思考那些问题,所谓顺其自然,就是在人无力回天的时候懒惰的托词吧。

然而无辜的智慧之神却在这个时候来打扰这难得的清静。但是银色的光芒,孤独的身影,琏奇怪为何安努比斯在这样关键的时刻却没有一同前来,莫非他们发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琏坐起身来望着慢慢收起羽翼的塔罗,但对方只是低头不语,仿佛一个等待训斥的仆人一般。

“安努比斯呢?”意料中的提问,但是隔了许久他才得到一个几乎是没有意义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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