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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疑窦(1 / 2)

?接下来的几天,生活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每天放学后两小依旧来到公园里练功,但白胡子老头儿却没有出现。他们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再见老人一面,虽然他们与老人相处的时日并不是很多,但他们从心底感受到一种亲亲的温情,在老人大现神威除掉了那三个坏人之后,这种温情转化成了一种极度的仰慕与崇拜。谁不崇拜英雄呢?何况是两个正处于幻想期的幼童。

日照偏西,两小静静地坐在草地上,双目微闭,稚小的身形被夕阳拖出两条长长的影子,周围寂静异常,甚至连鸟鸣虫嘶声也都消失不见,只余下远处不时传来的汽鸣声。

“呵呵……”一阵慈祥的笑声传入两小的耳中,两人几乎同时睁开双眼,一条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白爷爷”“老爷爷”两小蹦地从草地上跳起来,一左一右扑入老人的怀里。

“呵呵,好呀,你们的功夫已经练的似模似样了,不错不错!”老人双手抚着两小的头顶满意地直点头。

“白爷爷……我……”小风羞惭地低着头:“是我……把你杀死那三个坏人的事……告诉了警察叔叔……我……”

白胡子老头儿轻轻地向四周瞟了一眼,笑呵呵地道:“你没有做错呀,小孩子是不能说谎的。”

“可是……可是……”小风有些着急:“馨姐姐说,警察叔叔会去抓你的……白爷爷,你赶快跑吧!”

“哦?”白胡子老头儿的目光转到了小馨身上,笑吟吟地道:“小馨,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不是……不是我!”小馨连忙解释道:“是老师说的,他说杀人是要……要偿命的,我就怕……怕……”

“怕警察把我抓住,然后这样……咔嚓……”白胡子老头儿表情滑稽,手中比划着杀头的动作。

小馨看着不住地点头,白胡子老头儿显然印证了她心中的想法。

“那你觉得我该杀吗?”白胡子老头儿故意问道。

小馨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真心地道:“老爷爷是最好的人啦!怎么能杀好人呢!”

“好在哪里呢?”白胡子老头儿有意逗她。

“老爷爷教我们功夫,给我们讲故事,还救过我们,……对我们那么好,恩?反正……反正……就是好了!”小馨歪着脑袋有点说不上来了。

“哦?没有了吗……”白胡子老头笑眯眯地看着二人。

小风脑中灵光一闪:“因为白爷爷杀掉了那三个坏人,杀坏人的当然是好人了。”

“哈哈……”白胡子老头仰天爽朗地大笑起来:“好,好!杀坏人的人当然是好人了!说的好!”

小风得意地在哪里傻笑,其实他也不知道这句话好在哪里。“能让白爷爷这样高兴的话一定是好话了!”小风心里这么想着。小馨也在心地琢磨着这句话:“道理很简单吗!老爷爷干吗高兴成这样。”

白胡子老头儿笑声未绝,身形已经化作一道流星逝去,远方那爽朗地笑声中传来了老人洪亮的声音:“孩子们,再见了,记得要好好用功啊!”

两小追着他的身影而去,口中“白爷爷”“老爷爷”不停地叫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在他们身后一群便衣已经从四面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郑队长。他惊愕地望着远方消失了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苍白无力的感觉,口中喃喃自语道:“真是高人呀……”

这次离别让两小着实伤心了好一阵子,但不久之后,一场更让人心伤的离别到来了。因为谭馨从未见过的父亲忽然从远方传来了消息,并亲自派人来接谭馨母子去他那里团聚,这对谭馨母子来说真是天大的喜讯,谭馨母亲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岁,脸上溢出了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小谭馨也是整天缠着妈妈不厌其烦地问着有关父亲的情况。当然令人无奈的是,喜悦之中注定是要有一场难舍难分的离别。

那天,天上下着蒙蒙细雨,仿佛有意为这场离别渲染着一种伤感。两家人在雨中依依惜别,不舍之情怎是用言语能说得清的。

“大爷,张姐。”谭馨的母亲有些动情,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这些年多亏了你们的照料,我们母子才能挺过这关,尤其是小馨,你们对她真是太好了,让这个从小失去父爱的孩子拥有了一个幸福的童年,我……我真是不知该怎么谢你们,我舍不得你们呀……小馨,来给爷爷磕个头。”

罗爷爷伸出枯瘦的大手楼住小馨,声音不由的有些颤抖:“别,别这样,我们一家人不搞这些俗礼……小馨呀,你这一走爷爷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也许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到那一天,等你长大了,记得回来看看爷爷,爷爷就知足了……”说着他早已是老泪纵横。

小馨也是哭啼啼地搂住爷爷的脖子,心中满是不舍。小风挣脱妈妈的手跑过来,拉住小馨的胳膊,哭道:馨姐姐……你一走我们就再也不能一起玩了……你可不要忘了我啊……一定要回来看我呀……”

小馨拉着小风的手眼泪哗哗地往下留,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一个劲地拼命点头。

小风轻轻地从脖子里取出一枚晶莹小巧的玉佩,递到了小馨的手里:“爷爷说,有人去很远的地方……都会带一些别人的东西……看见它就不会把别人忘了……我这个刻着龙的牌子给你,你不要忘了我啊!”

小馨用力地点点头,伸手取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玉佩:“我的这个……刻着人的……给你,你也要记得我啊!”

这两枚玉佩是不久前那场变故后罗爷爷从自己珍藏的宝贝中精心挑选出来给两小护身辟邪用的,今天却成了二人离别的见证,谁又能想到当这两枚玉佩再次聚首的时候,会在神州大地掀起何等汹涌的波澜呢!

那一年谭馨十岁,而罗亦风只有九岁。

自那以后,两家虽然经常会有书信电话往来,但二人再也没有见过面。罗亦风十七岁那年,一场巨变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他在九死一生中成为了中国最古老最神秘的守龙一族的宗主。当他功成圆满在五年后重返人间时,一切已经是物事人非,他也曾打听过当年两家通信的地址,但却没有任何收获,那个地址不过是一个已经被废弃了的邮筒,而当他试图通过各种渠道从电信部门查出谭馨家的电话所指时,他惊讶的发现,那竟然是A级保密级别的号码,电信部门根本无权管理并记录有关它的任何资料。

他终于知道他的馨姐姐绝对不是一般家庭的女孩儿,也渐渐领悟了一点儿那句令他费解了很久的谜团。

“人龙没,双佩合,龙人出,守龙现,神龙舞,天下澜。”罗亦风默念着这句守龙一族尊奉了近两百年的真言,心中不由一阵迷惘,又像是有些期待:“馨姐姐,你现在到底是什么人呢?……你手中的神龙玉佩究竟有什么魔力呢?”

下午的时间谭馨总算能松一口气了,没有了枯燥的会议,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工作服,外面罩着一件洁白的长褂,她也终于可以摆脱那身烦人的装束,再也不会被那些虎视耽耽的目光所骚扰了。

古玩鉴定室占据着主楼的第四层,一共有二十一个房间,正好对应着鉴定处的二十一个工作小组。谭馨与新来的那个冷面男子黄石被分到了第五组,组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家都叫她郭老,戴着一副老花镜,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一看就知是一个和善的老人家。她对两位新人的到来自然是热情欢迎,尤其是见到谭馨如此年轻美丽,心中也是又惊又喜,拉着她的手一个紧地问长问短,嘴里不停的叨念:“真是与众不同的姑娘呀,难得,难得!”

谭馨对郭老也是极具好感,口中笑语盈盈,但心中不敢有一丝疏忽,私下暗暗地观察着房间的环境。宽敞的房间里摆着五张奇特的方桌,显然那就是鉴定师的工作台,现在已经有两个中年人在那里紧张地忙碌着,他们自然也是第五组的组员,见到二人的到来起身微笑着打了个招呼,便又全身心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郭老领着谭馨来到她的工作台,指着旁边的座椅笑道:“小谭啊,这就是你的座位,你需要的用具这里都有,有什么不懂得地方尽管问。”

谭馨有些惊讶地打量着眼前的工作台,上面可真谓凹凸有致,一个个的大小凹槽和许许多多的木架子看的她都有些眼花缭乱了。

郭老当然看出了谭馨的讶意,笑着为她解释道:“这可是本集团专用的鉴定台,怪是怪了一些,可是特别好用。诺,这些凹槽和旁边的架子是用来固定那些精贵易碎的古董,这些凸起的小匣子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工具,应有尽有,还有这个……”她按了一下桌子侧面的按钮,“咯吱”一声,原来的那些小匣子全部翻到了桌子下边,取而代之的是一台台精小的电子仪器,其实这里不过是运用了最简单的翻板原理,却最大限度的节省了空间,真的是非常的巧妙。

谭馨真的是非常钦佩设计者的别具匠心,而且她可以看出如果不是对古玩艺术有着深刻理解的人绝对不能设计出这样的杰作,它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一个古玩鉴定师的需求,简直让工作在其间的人舒服到家了。

“这台子是谁设计的呀,真是太棒了!”谭馨的心中掩饰不住自己的一份好奇。

“这我可不太清楚,以前我们用的也是普通的工作台,不仅十分的不方便,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打坏东西,真是累坏我们这些老骨头了。有一次副总裁来视察,正巧那天九组的老李不小心把一个陶罐给打碎了,副总裁人真是好呀,不但没有责怪,还悉心地询问了我们的困难,保证一定尽快解决,果然没过多久,我们就全换上了这种鉴定台,这设计真是好啊,把我们工作时的不便几乎都解决了,小谭呀,你可是赶上好环境了!”郭老笑眯眯地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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