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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洪荒绝地(2 / 2)

“呵呵,不用担心,我们还有机会。这几天下来,我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晚上驻扎休息,白天吊死鬼似的跟着我们,骚扰我们,其实是为了进一步磨练他们的战技。他们还没掀开他们的底牌,亮出全部的实力。只要我们在他们全力攻击之下,全身而退,我们就胜了。”

赵天兴语气稳定有力,表现出的强大自信极大地感染了她。

杜晓月忘形之下,抓住了赵天兴的手,笑道:“兴哥哥,我还以为我们不会有机会了呢。”

两人不是没有过肌肤的接触,只是这次,赵天兴不知怎的,全身倏的就陷入了僵硬,甜蜜的僵硬中,他无意的用僵硬对抗了杜晓月的愉快与柔和;而杜晓月无意间用她的柔和抗衡了他的僵硬。这一切是在自然而然中进行的。

这个暂时还不解风情的鲁男子式的少年,瞬间完全不知如何去面对。他只知道,他被杜晓月的气息包围了,这是一个少女最美好最芳醇的气息,在这个虫声唧唧却更显宁静的夜晚,包含着无尽的柔情蜜意包围着他。不过此刻他的局促不安也是显而易见的,他竭力使自己的眼睛是在盯着天上眨眼的繁星,而不是身旁的她,尽管他好象听到她的呼吸——也似乎不是那么稳定。

初夏的夜色做了好人,帮助了赵天兴,他男儿的胆色在夜色中如这片萋萋草地般疯长,欣欣向荣,他肯定地向她靠了靠,他的肩膀挨着她的肩膀了,他的腿靠上她的腿了,他的气息和她的气息一分一分融合了,瞬间,涌入赵天兴现在单纯的心灵里的感受是柔软。柔软的草地柔软的夜色柔软的时间柔软的存在。如同记忆最深处母亲给幼小自己的舒适安全的感觉如出一辙。他迷醉在这片柔软而安全温暖的气息中……

天边的天光在不断变化着,繁多的星星在做着谢幕的最后表演,远处高峰的身影还有些朦胧,醒来的赵天兴突然发现,他和杜晓月是相抱而睡的。他的手从她的天鹅般优美脖子下面穿过去,另一只手搂着她的曲线优雅的脊背,他们的身子紧贴着,互相温暖着,如同一个完美的圆,只是他心底隐隐约约感觉他们构成的内涵中模模糊糊的有一些让心沉醉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以后的日子里催使着他不断成长……

现在,他抑制住河水一般汹涌的温情,小心的轻轻的从晓月身下抽出了胳膊,长身而起,在清凉晨风中开始他每天必不可少的修行。

杜晓月梦呓着,小手无意识的摸索时,身边的空空荡荡,促使她马上苏醒过来。赵天兴的背影跳入她的眼帘。

朦胧天光中,赵天兴裸露在外的上身肌肉,并不特别有棱有角,毕竟年纪还小,虽有将近成年人的身材,却没有成年人的坚强扎实,但已经够称得上雄壮了,她悄悄偷看着,愉快地偷笑着。

许久许久,出了一身大汗的赵天兴方收功调息,杜晓月已经含笑上前,掏出绣花香帕,掂着脚尖,一边轻轻给他擦拭沁出的汗珠,一边不解的道:“兴哥哥,你为什么炼的这么刻苦?三更灯火五更鸡的。”

鼻端溢满她的气息,赵天兴有一丝甜蜜的心慌,笑道:“古人不是说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我这么驽钝,哪里还敢懈怠啊?”

“兴哥哥,你难道就是为了成为人上人?”杜晓月头一偏,调皮的问他。

“恩。只有成为人上人,才能赎回我家丢失的尊严啊!让我那含辛茹苦的爹娘挺直腰杆,风风光光的站在人前!不用再畏畏缩缩,不用再看人脸色。”

那恐怖的萧萧寒风,仿佛刺透时空,刺穿那茅屋的薄壁,刀子一般凌迟着他们一家的温暖。母亲神色安详,用柔软温暖的怀抱,捂住他冻的发麻的双脚,安抚着失声痛哭的他,父亲愁眉苦脸,眼里交织着无可奈何,茫然痛苦……

过往的画面浮现,辛酸代替心中柔情,狠狠鞭笞着他的心,天兴一时不禁泪流满面。“你会笑话我么?”

“不不,哥——,以后请允许我帮你,好不好?”晓月急忙摇头,眼睛也湿润了,抓住他的手放在胸前,心急火燎的道。

赵天兴被一股激情冲击着,经年来,失势凤凰不如鸡,除了自己家人,到了哪里不是白眼相加,漫骂嘲讽,哪里有过这般贴心的话?

他们两颗青春的心,一起快速地跳动着,又心烦意乱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了,红了脸,不约而同的又矫揉造作起来,便都不能够正常说话了,对方身上的一切都让自己激动万分。昨天晚上的一切似乎了无痕迹……

一时都沉默了,天地间,只有那早起的虫儿,虫声如涛,天籁偶成,浑浑然的涌来。

“咚——咚——”西面,沉闷的鼓声再一次不合时宜的响起,成了天籁中刺耳的杂音。

“我们的新一轮游戏又要开始了,走。”赵天兴苦笑一声,收拾情怀,折了几支树枝,摆下个迷踪阵势,才和杜晓月一起脚下如飞,向前奔出。西面来路方向,遥遥传来了模糊的嘶吼声。

两人向东狂奔,渐向上升,往一处山谷深处急走。

穿过森林密布的狭长山谷,到了谷底,两人脸上顿时变色,心里叫苦!

这里三面奇峰壁立,飞鸟难度,山腰以下,草木寥寥。山腰以上更为峻陡,只有茅草而无树木,几丛寂寥的茅草,在清风中摇摆。谷下古林参天,翠绿繁荣,他们奔到谷底峰壁下,方发现原来是绝路,只有东南角的双峰交界处,有一片怪异石林。却死死拦住了去路。那怪异石林居丧门之地,坐朱雀之方,石柱遮天闭日,白日生寒;阴风阵阵,凶险莫测。

二人摸索着刚进入其中,如入迷宫,难以摸着头脑。石林内更有鬼哭神号之声,凄厉惊心,尚未深入,他们就被磅礴如山的压力,搅的郁闷欲吐,再勉强而进,就内伤吐血,不得不退了出来。

杜晓月西子捧心似的,脸色苍白,艰难的道:“兴哥哥,这个石林我们很难闯过去。”

“恩,让我们赶快想想看,怎么通过它。现在退出山谷另找它路已经来不及了。”

赵天兴轻轻吐口淤血,飞身上了旁边丛林中一株直插云天的巨树,凝神观察那石林。从高处俯瞰,那石林也只露出冰山一角,雾锁烟拢,他难以断定这片神秘的石林里隐藏了些什么奥秘。

“咚——咚——”单调的鼓声阴魂不散,又遥遥随风飘来,和石林的鬼哭神号之声相和。

久久,即使赵天兴死死盯着那发威的石林,一直也没有什么发现。而外面鼓声时徐时疾,发出了奇异的调子,入耳十分沉闷,令人渐渐生出浑身松懈的感觉,石林内,鬼哭神号的声浪逐渐转向高亢而刺耳,令人感到脑门发麻,气血上冲,似乎体内有一团火,轰然欲动,随时都要炸裂。赵天兴大有如坐针毡的感觉。

“不,我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想。这证明了他定力不够,逐渐要入魔了。

一只温暖的小手,把他从危险边缘拉了回来。

杜晓月看他神情散乱,状态不对,立刻飞身到了他旁边,握住他的手,运起自身真气,输入他体内,帮他稳定松懈的心神。

“谢谢你啦。好险。”赵天兴长出了一口气,抹去额上的虚汗。

“兴哥哥,你没事就好了。”

“呵呵,不要紧的。”赵天兴反握着她的手笑道,然后再回头平心静气地盯着石林细看。

“噫?!外围石柱怎么似乎排列的有规律可寻?”他心忖道,“难道这是一位前辈布下的奇阵?恩,这么看来外围果然有一点点颠倒五行阵的影子。”

“走,我们试试看。我有一点想法了,不知道行不行的通。你脚步要跟我一样,方位不要错了哦。”他兴奋的叮嘱道。

两人撕下布条,塞住耳朵,小心翼翼的在外围石柱间游走。赵天兴按照破颠倒五行阵的法子,带杜晓月向推测的出口进发。

石柱之间,阳光暗淡甚至虚无。地上浮尘深厚,一踩,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偶有已经风化的野兽枯骨散落,灰白了无生气,两人见之惊心,不免有兔死狐悲之感,杜晓月死死抓着赵天兴的手,一起小心翼翼的游走着。

走走停停,只在边缘呈弧线状宽度大约四五根石柱范围内,寻路前进,大约一个时辰之久,二人方走过一条半圆形路线,脱离了石林,到达了另一边山地。

赵天兴感慨的回头瞅瞅,石林还是那般恐怖地作威作福,而他们遗留的脚印却清晰可辨,急忙叫道:“晓月,你等等,我进去处理下我们的痕迹。”

他急速返回石林中,一一清除了大部分脚印,最后才施展轻功,脚不沾地的飞了出来。

等待的杜晓月放下心来,咯咯娇笑着喊道:“兴哥哥,快看啊,这里好美哦。”

前面又是一片草地,隔三岔五就有颜色鲜艳的花朵点缀,好象一块艳丽的地毯远远的铺展而去,一条蜿蜒清澈的小河从远处轻轻走来,把这块大地毯划分成不对等的两半。草地的对面依然是一片险峻的山峰和茂密的古森林。

杜晓月百灵鸟一般在在草原上飞翔着,采摘着花朵,伴随她的是一窜窜愉快的笑声。

……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攀上这座直入云霄的宝剑状高峰,是日出时候。

赵天兴和杜晓月并肩站立,被大自然壮观的景色震撼的无话可说。近看,重山起伏,丛林间云雾飘荡,稀薄的轻雾如顽皮孩子一般到处游玩,远方那一轮红日,逼走了恋恋不舍的黎明前最后的黑暗,全力和压迫自己升腾的云层做殊死的搏斗。逐渐露出了胜利的笑脸,焕发出越来越强烈的红光,给眼前的一切增添了一道华丽的金边。一会工夫,太阳已经主宰大地,光芒已经不容人逼视。

赵天兴收回目光,道:“我们好荣幸,在如此高处,目睹这么壮观的景色。”

“是啊。朝阳活力无限,看的我好激动呢。”杜晓月还没从激情中解脱,喃喃的道。

赵天兴轻笑一声,“傻丫头,好景已看,永留我心。而我们也好不容易找到了藏在这里的石符,完成了任务,该回去复命了。”

取过放在崖顶的火红的宝剑状石符,他从容系牢在已经编就的网袋内,和杜晓月一起,利用山藤向下攀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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