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1 / 1)

?太行山,古称大形山,以形貌高大而得名,是黄土高原与华北平原的分水岭。太行山,纵贯南北,逶迤千里。太行山头枕京都,脚抵黄河,宛如一道巨大的臂膀,把燕赵大地拦入自己的怀抱,自古就享有黄河如带,五岳俱朝的尊崇地位,是中国的天然长城。桓帝之后,并州饥民日多,久而久之,在太行山上形成了一个著名的山寨,姑且叫太行山寨吧,这里由于“唯才是举”,是各种下五流人物的聚集地,又与长城外的匈奴联合,劫掠百姓,当地人生活苦不堪言,堪称并州贼匪的大本营。丁原年年派兵剿匪,都是大败而归,幸好今年新加入了猛将吕布,又有我大部队的协助,有望平了这只贼兵。

我让部队以圆形阵势前进,东汉三国时代还没有出现特定的阵势,甚至当时的部队连队伍都排不齐,也只有我的部队才能做到靠阵势取胜了。这种圆形阵外层是盾兵,第二层是弓兵,再是枪兵,刀兵负责保护最里层的辎重兵,这种阵形的好处是防御力强,敌人很难破去,缺点是行动缓慢,在山地或教为狭窄的地方不容易通过。吕布的部队我无权管理也无力管理,像他们这种部队肯定是无法贯彻我的战术思想的。吕布还是黑着脸,从出发到现在我们没说过一句话,哎,小心眼到这个程度也十分不容易了。很快,我们就遇到了困难,虽然从进入太行山区起就没有遇到过骚扰,引用吕将军的说法就是小贼不足为虑,可我总觉得事情好象没那么简单,不过话又说回来,凭着这些做恶的强盗要能想出什么有用的计策也太难为他们了,暂且当做他们怕了我吧。摆在我面前的是一条小径,根据斥候的汇报,只有前面这一条路可以让我们继续向前行军。我策马来到小径的入口,抬头望去,两旁是耸立的悬崖,在小径里只能看到一条细细的天空,这大概就是奇特的“一线天”了吧,我心道。知觉上我就觉得前面有问题,这种地形极易制造伏击战,只要能堵住出口,我们就得知难而退,如果对方再狠一点,想办法在大军进入后再堵住入口,嘿嘿,我们就随便他们怎么玩了。

我挥了挥手,让部队停止前进,吕布的部队就像他人一样,甩都不甩我,看来有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这话真是一点也不错。“吕将军,”我叫住了他,暂时我还不想和他翻脸,“此去可能极为危险,吕将军为何不先休息一下,让我的部队先去勘察完毕后再起程?”刚开始听我说的话,吕布眉头紧皱,当听到我说先让我的部队前进时,吕布的脸上浮起了不屑之色,他毫不客气地看着我,“你卢昭的部队会勘察,我的部队就不会了吗?还是你认为我的部队,我们并州的部队不如你洛阳的部队?”此言一出,吕布军群情激愤,连我的部队也有了骚动,怎么说我现在的部队也是以并州兵为主的,吕布这一下挑拨很高明啊,我被他的话挑起了火,我心里冷笑,好,就看你怎么死。“既然吕将军执意先行,那在下就不再阻拦,请。”吕布傲慢地从我身边经过,还用胜利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哼,”典韦轻声嘀咕道:“狂什么狂,老子就看你怎么完蛋。”我暗暗一笑,小典啊,你的愿望很快就要实现了。

太行山寨屹立多年不倒,必有它独特之处,大军前来剿灭它,怎么可能完全没有反应呢,很有可能这条小径就是他们伏兵之处,既然吕布赶着去死,我就命令大军在入口出看好戏,不得随意进入。这里的“一线天”并不长,一柱香的工夫,吕布已经带着他的部队通过了,我一楞,预想的伏击没有来,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猜错了,那些山贼不敢和大军作对?眼看吕布部队已经消失在视野中了,我急忙让毛带着五千刀兵快速赶去与吕布汇合,正好看看是否那些山贼在等待第二次机会,很可惜,毛的部队也很轻松地通过了,可我的不安感却越来越重了,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我习惯性地看向了萧亚,没想到他也是紧皱眉头,我才想起来,萧亚擅长的是战略,对战术他几乎就没有学过,这种情况他是帮不上忙的,程昱水土不服,都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了,整天迷迷糊糊的,其他的士子除了刚走的毛外都是内政上的人才,小郭嘉年纪还小,况且他是萧亚的学生,也是擅长战略的。看来只有靠自己了,我深吸了口气,迅速地思考起附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的不安感似乎已经扩散到了全军,军队有些骚动了,“子进,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军队要炸营了,而且离吕将军他们也太远了,再不赶去,若他们有了意外可如何是好?”大哥骑着马踱到了我的身旁,看着他脸上的汗水,我就知道他一直在维持着纪律,这是很费力的事,多亏他了。我强压下不安,挥手示意大军前进,如果令我军心浮动也是对手的一种策略的话,那就太可怕了。虽然这样想,但我的心里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难道我一直期望与这样的对手打一仗吗?我自己也不清楚。战战兢兢地通过了小径,我不禁长抒了一口气,还好,真是自己吓自己,我看了大哥一眼,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然后笑容凝结,变成了惊慌,我连忙扭头一看,才发现从四面八方突然钻出了无数的山贼,他们穿着布衣拿着菜刀就向我们冲来,只留出“一线天”供我使用,虽然明知道进了小径可能更为危险,但看着部队不知所措的样子,我没有别的选择,谁让我的都是新兵呢。边打边退,后面的部队好不容易退进了小道里,忽然我的周围充斥着人临死前的惨叫,怎么回事?我顺着大哥略带颤抖的手所指的方向看去,悬崖上出现了无数的部队,出口处已经被大石头塞满,这意味着我军完全被分成了两段,典韦,陈雄都被困在了小径里,无数的大石被推进了小径,我不忍想象里面的情景,没想到我被一群山贼打败了,我心里充满了挫折感。“将军,我们还有机会。”一个年轻的百人长冲到了我的面前,他是谁,好眼熟啊。“将军,我是张辽啊。”他焦急地解释,“高将军已经抵挡住了山贼的进攻,我们应该带领骑兵冲击敌人的阵脚了。”我精神一震,是啊,我只是被围住了一部分兵力,骑兵和狼骑损失还不大,我马上朝着乱军大喊,“孙川何在?”“孙川在此。”一个浑身是血的人随着声音冲到了我的面前,这时,敌人的本阵出现在了我的正前方,为首的是一男一女,“孙川,带上骑兵,张辽,狼骑暂时由你指挥,我们冲。”我当先向着敌人冲去,金银戟挥舞开来,就像收割粮食的镰刀,毫不犹豫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身后那个勉强保持圆形阵形的步兵部队在大哥的指挥下缓缓前进,就像一台巨大的搅肉机,一刻不停地吞噬着年轻的生命,在战场上,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这一刻的英雄转眼间就成了下一刻的冤魂,所有人只是在为生存而战斗着。“冲啊”,狼骑紧紧跟随着我,我就是宝剑的锋尖,我就是无敌的神话!我已经不顾一切了,山贼,杀了我这么多的兄弟,我要你们血债血偿!我运起了所余不多的内气,疯狂地砍杀着。近了,近了,我已经能看见那男子的表情了,他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嘴角还挂着微笑。不对,他怎么还笑的出来,可惜我反应过来已经太迟了,陷马坑?我灵光一闪,拉起了马头,可是身后兄弟们的不断中计还是让我心里一阵疼痛,拼了,我状若疯虎,不停的接近那男子所在的地方,他依然还是那么从容,只是脸上多了些不屑的神情。我感觉身子一沉从马上摔了下了,身体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原来在男子前面不远处还有一个山凹,我居然连这么明显的东西都没有发现,真是失败,此时山凹上站着两个大汉,他们每人拿着一根大木头,挥舞着将骑兵不断地打落在地,看着战友们倒在地上不断的呻吟,我才感到自己的幸运,还好我武功不错,否则现在我也是倒地呻吟的一员了,估计是他们没有发现我这个活人,我避开男子的视线,悄悄地接近了他们,我紧紧握着金银戟,心里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今天是我第一次杀人,之前因为失去了理智,没有什么感觉,现在则是冷静地接近猎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冷血,看着战场上的残肢段臂,我完全没有感觉,这还是我吗?摇摇头,抛开这些不适合现在的想法,我深深吸了口气,在他们两人旧力已失,新力未生的紧要关头,握着金银戟飞刺而出,金银戟划着一条漂亮的曲线来到了其中一人的头顶,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脖子一缩,躲过了这必杀的一击,他的伙伴就没那么好运了,被我的金银戟在肋下划出了一条长长的伤口,之前那人怒哄一声,举着大木头就向我砸来,此时的我冷静的就像经验丰富的猎人,木头太长,对付大部队是利器,对付相对来说短的多的金银戟却有些束手束脚,很快他也倒在了我的戟下,听着身后骑兵传来的冲锋声,我明白,这一仗,我赢了。

很快,战斗就全部结束了,那两个大汉也成了我的俘虏,很可惜,敌人的首领一看不妙早就走了,完全没有受到伤害。陈群正忙着统计伤员,被困在小径里的士兵也都救出来了,听大哥说是典韦凭一己之力在出口处砸开了大洞才成功的,不过典韦和陈雄都受了重伤,小径里救出的人数也不多,大部分被砸死了,若不是首领退兵,还不知道能救出几个,估计连典韦都难以幸免。这一仗只能算是惨胜,不知吕布他们怎么样了,想到这里,我心中的不安感再次浮了上来。

战后的收尾工作由刘晔来完成,他的计算水平在我们这群人中是最高的。这一战我们只能叫做惨胜,基本上没有什么有用的战利品,都是些锄头镰刀,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山贼在装备落后我这么多的情况下战斗力还这么强,还是这样不畏死的与我军比狠,居然还差点冲散了有“乌龟壳”之称的圆形阵。狭路相逢勇者胜,我军虽然表面上胜了,但是士气却完全没有了,如果他们现在再来一次,我想剩下的可能就是我们几个高层了。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训练的,我有点为他可惜,这么有才华却要当山贼,为国尽力多好,要是我手下有如此一个既擅长训练士卒又懂得战术的大将,不仅这次平叛会变得异常轻松,我还能得到足够的老兵,以后遇到什么紧急状况几不会像现在这样狼狈了。萧亚看出了我的想法,立马泼了我一盆冷水,“卢将军,此人收不得,光说他在此立寨招揽各地的绿林好汉,又训练出那么多悍不畏死的士卒就可知此人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很可能有极大的野心,这样的人你敢让他领兵在外或者将新兵全部交给他训练吗?他要是反咬一口,我们就都死无葬身之地了。”是啊,不忠之人,才能再高也是重用不得的,萧亚的冷水泼醒了我已经有点不清楚的脑子,哎,可惜萧亚的态度实在是令人不爽,如果他像那个讽齐王纳建的周忌一样该多好啊,想他现在这样,可能目前也只有我这半个古人能忍受他吧,每当我稍稍得意的时候他就会给我泼一盆冷水,从来不给我留面子,还好我的脾气不坏,放到后世搞不好又是一对唐太宗和魏徵了。唐太宗?我悚然一惊,冷汗直流,难道,难道我一直以来都想当皇帝吗?不,不是大,虽然我已经决定不再辅佐阿辩,但我会努力维系汉王朝的统治的,试想一个走过五百年风风雨雨的古老帝国再危难之后又坚持个一二百年,敢动它的人就没有几个了吧。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但心底总有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挥之不去,不断地袭扰我脆弱的神经,“卢昭,你有成霸业的实力,你可以更好的保护你的家人,你可以操控天下人的生死,取汉自立吧,取汉自立吧....”我头痛欲裂,对天狂哄,“不,不...”大哥一见,急忙拉住我的手,向我的身体贯入他精纯的内力,好半饷我才恢复过来,抬头看见大哥苍白却欣慰的脸,我的鼻子一阵酸意,一股愧疚涌了上来,”大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大哥洒脱一笑,“子进,没什么的,大哥好着呢,有什么不开心的跟大哥说,大哥一定帮你。”我哽咽地点了点头,眼泪开始在眼眶中划圈,我不能让它落下,父亲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是一军统帅,不能让士兵们看笑话。我忍住眼泪,拉上大哥和一旁傻了似的萧亚,边走边道:“大哥,军师,咱们去看看子阳统计的怎么样了。”来到刘晔住的帐篷外,老远就看见刘晔在认真的计算,我不想去打扰他,就和大哥,萧亚一起轻手轻脚地绕到他的身后。好一会刘晔才算完,看他愁眉苦脸的样子,傻子也知道情况不妙。“子阳,情况如何?”我问道。刘晔这才发现自己身后还站着三个人,一看是我,他急忙道:“主公,有失远迎,请主公恕罪。”说着就跪了下来,我连忙拉住他,“子阳,军中不行跪拜礼,这可是长文定的规矩哦,你怎么又忘了,不怕他找你的麻烦?”刘晔一惊,赶忙站好。陈群管理纪律很有一手,军中没有人不怕他,连萧亚在他在场的时候也不敢过分放肆,算起来,萧亚都有好久没讽刺我了,这次被他逮到了,怪不得当时总觉得他好象有点迫不及待,敢情是憋久了,急需发泄,我还就给了他机会,现在我只能自认倒霉。“对了子阳,算得如何了?”一谈到正事,刘晔的表情有些黯然,向我拱了拱手,道:“回主公,此战除了主公抓住的那两个大汉外,几乎没有什么战利品,伤亡...伤亡...”我知道,他脱的越久说明损失越惨重,我不耐烦地打断他的拖沓,“伤亡究竟怎么样?”“是,”刘晔有些害怕地看着我,估计是怕我责罚他吧,“伤亡情况是,阵亡三千四百七十六人,其中骑兵一百六十九人,狼骑两人;重伤八千九百二十四人,其中骑兵一千三百六十三人,”“都是被困在小道里受伤的”刘晔解释了一句才继续道,“狼骑三十七人,重伤员能再上战场的估计不超过三层,轻伤者无法统计。”损失了一万多人!我只觉得浑身乏力,如果不是大哥扶着我,我很可能就抑制不住一屁股坐到地上了,我的部队损失了一半多,我欲苦无泪,没想到,我连山贼都打不过,难道我的部队就这么不堪一击,难道我就真的是个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会的草包?这一刻我心灰意冷,还提什么幽州平叛,还提什么入主中原,还提什么支撑汉王朝,我只是个眼高手低的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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