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一年三十万两,五年也就是一百五十万两,我晕!还买不了一半儿海舰呢?你没有欺骗我?真的只有这么点儿钱?”杨威大感意外,连我晕都说出来了。
程璧光惊吓不小,赶忙单腿跪地,抱拳道:“卑职怎么敢欺骗杨副总统?我确实是这么听来的,都是海军内部的人,还有管理钱粮军械的同仁,应该差错不大。”
杨威赶紧把他扶起来,人家这么大岁数给自己跪着。不是折自己的阳寿么?
他疑惑地看看陆征祥、周自齐,这俩人都点点头。认可程璧光的说法。
“嘿?这可就怪了啊?我怎么听说老佛爷挪用了海军军费地一半儿呢?直接导致甲午海战的失败?!”
旁边人都差点儿没乐出来,这怎么可能呢?颐和园才多大个地儿啊?花钱再多它也不过是个园子嘛!
程璧光这才放下心来,敢情就是为这个啊?白吓了一跳。
他笑着说:“当时朝廷每年拨给北洋水师的军费就有五百多万两,虽说不多,可要说都挪到一个园子里可有点不切实际了,那儿又不是银库——”
杨威也被自己给逗乐了,自己都当了副总统了。有时候还免不了幼稚一把,现在的他当然知道打仗是多种原因造成的。把责任推给慈禧一个人是不对的,就好比革命党的失败不能全赖孙中山一样。
杨威哈哈一笑:“哈哈哈!让各位见笑了!大家就当听个笑话,啊?哈哈——”
大家也附和着大笑,真地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估计这是临行前添点儿彩头吧。
当下在程璧光的指挥下,整支舰队缓缓驶离天津港。先向东后向南直奔南洋而去。
海风极大,天色有点暗淡。咸腥味儿也不好闻,于是杨威很快就躲进船舱之中。
这是一个专门为长官准备地船舱。分成里外两间。里面是卧室,有床褥、洗手间等等。外面是客厅,有桌椅、酒水之类。
客厅中杨威和陆征祥、周自齐、袁克定三人落座,崔长友、韩世昌还有秦椒红等人在外候命。
“这个程璧光为什么脸色那么古怪啊?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陆征祥和周自齐相视一笑,像他们这样的老人都知道其中的内情。
陆征祥说道:“其中确实有内情,当初程璧光和刘冠雄都是北洋管带,甚至程璧光还比刘冠雄稍微大一些,但海战之后两人境遇完全不同,刘冠雄不住提升直至海军总长,而程璧光海战后则卸甲回乡,前些年才又回到海军。”
“哦?这是为何?”杨威和袁克定两个年轻人聚精会神的听着。
“刘冠雄作战勇猛,战舰被击沉而誓死不降;程璧光则胆小怕死,北洋残军被困威海卫,丁汝昌、杨用霖等人据降自杀身死,其他一部分军官投降敌军,而这领头的就是程璧光,还是他亲自送的降书。”
杨威一抖手:“真是可惜!本来我还以为他是个人才,有意观察日后提拔,可没想到——唉——”
杨威心中地失望是可想而知的,如果换在美国,程璧光地这种行为是可以理解的,保护生命是第一位地,但是在东方,尤其是在日本和中国,这是最可耻地行为,命虽然保住了,可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刚才还在奇怪为什么程璧光现在还是个统领,如今看来,他能重新干到这份儿上就已经相当不容易了。
四人都是小口喝着茶,心里琢磨程璧光这个人,个个心思不同。
海巡洋舰队穿渤海,入黄海、东海,过台湾海峡,直下南中国海驶出国门,穿过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通过亚丁湾进入红海,穿过苏伊士运河进入地中海,通过直布罗陀进入大西洋,然后直奔德国而去。
最初几天杨威还兴致勃勃,一旦天气较好就到甲板上看海上风景,可五六天之后就受不了了,四面八方都是蓝灰的海水,几天几夜一成不变,简直郁闷透了。
穷极无聊,杨威只好用处理公文打发时间,累了就睡觉或者练趟拳法。
航程二十来天,中间经停新加坡、科伦坡、亚丁、塞得港、直布罗陀等港口,于这天下午抵达德国港口汉堡。
舰队驶近港口,有德方海军军舰相迎,双方见面,通通通放起礼炮,各自鸣二十一响,海舰队缓缓驶入汉堡。
杨威一身笔挺西装,钻出船舱深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到德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