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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针锋相对 下(1 / 1)

?“郑金,刚才已经笞刑十记,剩下十记本官决定折成四记板子。”陈启亮低头盯着趴在地上的郑金,一字一板地说了出来,按大清律例笞刑十记可以折成板子四记。

郑金浑身一颤,看来今天恐怕大难临头了。板子重于笞刑,用大竹板打,大竹板大头阔二寸,小头阔一寸五分,重不过二斤。结结实实的板子,往往非死即残,常有立毙杖下之说。郑金趴在堂口,牙关紧咬,好在只有四记,一挺也就过去了。

四名大汉从大堂刑具架上取下早就备好的大竹板,杀气腾腾站在郑金两侧,两旁皂隶一看便知今天郑金难逃一劫了。

“用刑”陈启亮厉声下令,双目喷火直视堂上众人。

“嗨”头一名大汉抡圆了竹板,吐气发力,听先生安排要惩治伤了林雷的歹人同党,早憋足了劲儿,恨不能一杖将郑金打成两截。

噗的一声,板子结实地打在郑金大腿上。啊,郑金惨叫一声,声音凄厉哀长,浑身不停抽搐,脸色煞白,额头上冒出黄豆大的汗珠。

啪,大汉将用过刑的板子扔在地上,退到一旁。众人定睛看那根大竹板,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硕大的竹板竟然被打折了,只有根根竹丝相连。

“啐”,第二名大汉向方才的汉子挑了一下大拇哥,然后望手心啐了唾沫,抡起了板子。

郑金早已被刚才一板打得魂飞魄散,大腿剧烈疼痛不已,心里清楚腿骨十有八九折了。此时见第二板子又要下来,吓得挣扎躲闪,两眼圆睁,透出恐惧和绝望。旁边一名大汉猛地跨前一步,脚用力踏在郑金背上,令他动弹不得。“嗨”,“啊”,方才的一幕又重演了一遍,皂隶们吓得两眼一闭,睁开时,郑金已经昏死过去。总共用刑四杖,大竹板居然被打折了三根。

“来人,用水把郑金泼醒,本官要跟他问话。”陈启亮看出旁边皂隶们的惊恐和不服,这回要让他们都打心眼里服气。

“本官的责罚,你是服也不服?”陈启亮冷笑着问被水激醒的郑金。

好狠的狗官,郑金心中暗骂,既然对方显然要置自己于死地,反倒无所畏惧了。把心一横,牙关紧咬,勉强挣扎着,“不服,大人就是命人一板子打死小人,小的也是冤屈!”

“郑捕头倒很硬气,不过本官却不想要你的性命,一会儿还要借你的口替本官传话。方才说牢里死的两个人可能是外地来的,不过抓住他们的乡勇却说两个人都是地道的韶州口音。难道,还非得把当日当值的狱卒都押来询问对质吗?”陈启亮抓住刚才郑金答话中的漏洞不依不饶。

“还有,前天城外打死的刺客,郑捕头也说是外地人,好象说是湖南人吧。本官亲自询问过刺客身边的难民,说那人也是讲的地道韶州话。郑捕头也是吃了几年公门饭的,难道这种差错是可以随便犯的,而且接二连三?”

郑金刚才还强撑着挺直上身,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重新趴到地上。没想到,对方居然这般仔细,真是低估了对手,才贻害自身。

“本官知道,府衙中有人同江湖盗匪勾勾搭搭。”陈启亮抬眼扫视大堂,两旁站立的皂隶马上纷纷把头低下,这么严厉的主官,他们在衙门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到。

“郑捕头,据说韶州最有势力的帮会是天地会,对吧?”陈启亮突然低头询问起郑金,不待他回答,又接着说道,“按照律例,参加天地会的都要斩立决,为首的以谋反大逆论处,正犯凌迟处死,本族男年十六以上皆斩,男十五以下及妇女给付功臣之家为奴,财产入官,对吧?”

郑金听了,浑身一震,抬头想要说什么,最后又忍住把头低下。

“本官对你们跟盗匪有什么过节也不追究了,只是想让你们捎句话给本地帮会。本官是商人出身,能算明白利害得失;本官还带兵打过仗,杀人流血也见多了;本官现在是韶州主政的地方官,不希望地面上天天都有凶案,更不希望有人把淬了毒的暗器往本官射。”陈启亮拔直了身子,声音高亢,两眼不住地巡视众人。“如果那个帮会非要逼迫本官,也只好大开杀戒了,砍他百八十个脑袋挂在城门口!”

“程虎,听令”陈启亮突然高声喝道。

“在”堂后转出全副武装的程虎,在堂前笔直站立。

“命你点齐五十名乡勇,由府衙捕快带路,封了城内所有班房,全部在押嫌犯,一律押回衙门大牢,本官亲自甄别。”陈启亮决断地发出了盘算已久的指令,让堂上衙役们背后生出惊惧的寒气。

“谢水田听令”

“在”堂后居然又转出精神抖擞的代理典狱牢头,众人一下子明白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早就蓄意谋划好的。

“命你点齐二十名乡勇,把前番在家候审的郑扬等狱卒牢头,统统带回衙内,本官这两天要抽空升堂讯问。”

郑金听了差点昏了过去,这个狗官也太狠毒了,看来自己的兄弟也要凶多吉少了。

“叫捕班的人来,把郑捕头抬回家去将养。”陈启亮吩咐皂隶,然后对堂后命道,“包五十两银子来”

低头对郑金说道,“郑捕头,本官责罚你,是因为办差懈怠,蒙哄主官,于法理所应当。现在赠你五十两银子,这是本官与你之间的私谊。”

“大人,不必了,小的一时还不会被饿死。”郑金挣扎着挺直腰杆,脸色惨白,两眼射出仇恨怨毒。

陈启亮微微一笑,对郑金的表情和回答似乎视而不见,冲着堂上众皂隶说道,“本官向来执法严苛,你们也都看见了,今后想从各种陋规中捞银子也烫手得很,我看这种贱役也没啥好做的,最好都脱了皂衣,另谋其他生计去吧。来人,每人发纹银五两当做遣散费。”

《大清会典事例》规定:“凡衙门应役之人,除库丁、斗级、民壮仍列于齐民,其皂隶、马快、步快、小马、禁卒、门子、弓兵、仵作、粮差及巡捕营诸番役,皆为贱役。”这些贱民本人及其三代子孙,不准参加科举考试,也不准出钱捐官,贱民还不得与良民通婚。衙役是由无偿服役发展而来,官府只象征性地给点补贴,称为工食银。“役之工食,每年多不过十二两,或七两二钱,每归不过三二分,仅供夫妇一餐之用。”衙役要捞钱,只能靠各种陋规,捕快抓人要上锁钱,放人要开锁钱,传唤证人要脚钱、鞋钱;皂隶刑讯要杖钱,原告想重打被告要倒杖钱;牢头禁子进狱要入监钱,出狱要出监钱。衙役中多为本地地痞无赖出身,出了顶头银子,才买到衙役的位子,当了衙役以后往往横行不法。陈启亮早就对府衙内这些无赖耿耿于怀,更何况还有江湖势力参杂其间,现在正好借着事由,换成跟随自己的近卫乡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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