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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小镇杜府(1 / 1)

?自从有了孙子后,韩五觉得时间过得非常快。

三年时光就在稚嫩的“爷爷”声中匆匆而过。

韩五也从最初的手忙脚乱,到了后来的有条不紊。李天恒现在也能满地乱跑了,每天都可看到他跟在一些下人和镇上附近孩子的屁股后头,玩的不亦乐乎。不过值的注意的是别的孩子黑发垂髫,唯独他晃着一个小光头,这是韩老爷子在认了孙子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李天恒剃成了光头,怪就怪李天恒的体质,脑门一到出汗沾上点脏东西,两只小手不是挠头就是抓头发。不过剃光了头的小李天恒更添了一份灵动可爱,本来就粉雕玉琢的小模样更是招人待见。三年来,韩老爷每隔几天就会给他轻轻剃一次,把个小光头摆弄的光可照人。

每日清晨,老爷子总会拉上小光头一起练武,老爷子只会一套拳法。早年要饭行乞时,乞到一座香火鼎盛的道观时,见有位老道士每到天亮就会准时习练一套拳法。此拳法时阴柔时阳刚,健身的作用大于防身。当时的小韩五在道观的檐下寄住了两个月,每日除了向游人香客化点钱无所事事,索性每日早上跟在老道士身后学起拳来,老道士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瞧了韩五一眼,便摇了摇头,之后便不加以理会,更不曾加以指点,只是沉浸自己的拳中,拳影飘忽自成一世界,完全无视了韩五此人存在。后来因为天气渐冷,韩五不能再居在檐下,只好另寻他处,但是拳法一直没有落下,凭此也练就了一副超越常人的好身板,再后来又学了点技击之术,在镖局谋了个差事,这才脱离了行乞的生活。

一次老爷子在院中练拳,小李天恒揉着眼睛,看到爷爷在做一些奇怪的动作,感觉好玩,一时兴起,跟在爷爷的屁股后头也跟着做。一遍下来,丝毫无差,让偷偷注意他的韩老爷子惊诧不已。从那以后,韩老爷也不再让李天恒睡懒觉了,每天清晨都会被韩老爷子从被窝里拎出来,跟着他一块练拳。

于是在下人住的院子外的池塘边上就出现了这样一个场景,大清早的魁梧老者身后不远,缀着一个光头小不点,两人同时演练着一招一式,同时还有合声的吐气开声,嘿,呵。。。。一声雄浑有力,一声尖细稚嫩。

就在这一年,杜府又喜得一千金。

“爷爷,我回来啦!你看弄到了什么好东西!嘿.嘿.嘿”李天恒把大黄牛赶到栏里后就背着竹篓,去找老爷子献宝。

回到自己的住处都没有找到老爷子,李天恒的兴奋劲不由大受打击。不过在他的屋里,有个小姑娘正脚踩竹椅半趴在桌子上一边嘴里唱着她自己才能听懂的歌,一边玩弄着一些木雕,这些木雕都是小猪,小兔子,小牛,小羊等一些你平常能看到牲畜家禽小动物,这些雕刻除了栩栩如生外,最大的特点就是胖乎乎的憨态可掬。

小姑娘身穿一件浅荷色的夏裙,身材娇小圆润,扎着两条羊角小辫。长圆形的脸蛋儿雪白粉嫩,有点婴儿肥,两道细长的柳眉,一双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到李天恒回来了,她笑了,一笑起来,腮边就露出了一对甜甜的酒窝,那清脆、婉转的笑声,就像是美妙的歌声。两条羊角小辫也一颤颤似乎欢笑起来。

小姑娘收回正在戳动物木雕鼻头的小粉嫩手指。转身爬下木椅,一蹦一跳跑到李天恒的身边拉住他的胳膊,奶声奶气的说道:“哼哼哥哥,你可回来啦!柔儿等了好久啊,你看肚肚都饿扁了。”说着还用柔荑嫩手抚了抚小肚皮。

李天恒很是无耐,好好的“恒恒哥哥”多好听,偏偏让她给将音一平给叫成了小猪,这样的叫法,也怨不得小姑娘,李天恒从小饭量一个顶仨,有一次让小姑娘看见了,小姑娘惊为天人,认为她的天恒哥哥跟她见到的哼哼直叫的小猪猪吃的差不多,一时灵感忽现,恒恒哥哥改成了哼哼哥哥,反正听着差不多。

李天恒假装生气:“不要让我同情你!你又乱跑,说吧!找哥哥有什么事情啊?”

“柔儿的蝈蝈又睡着了,一动不动,喂它都不吃东西,姨姨说只有你能弄醒。”小姑娘眨眼道,一双大眼紧张的盯着李天恒。

哦,明白了,可怜的蝈蝈们又有一只丧命于小丫头的魔手中,小丫头口中的姨姨指的是一直照看她的丫鬟春梅。对于春梅的话,小丫头深信不疑,蝈蝈就是哼哼哥哥给她的,当然也就有本事弄醒。她对天恒不是一般的崇拜,她的好多宝贝不是李天恒给的,就是在李天恒这里硬要走的,当然李天恒基本也是有求必应,当时嘴上说不给,也是逗弄小姑娘。

“柔儿小姐,夫人等你一起用餐呢,快走吧,”春梅匆匆而来,只要在自己院里找不到杜柔,到了这里准一找一个准。春梅也是陪杜柔来这里找李天恒,看他不在,杜柔看到那些木雕又不想走,夫人交代有其他代办要事,就叮嘱小姐柔儿在这好好玩不要离开的话语后,就离开了,现在办完事也正好过来叫小姐回去用餐。

小丫头盯着桌上的小兔子木雕眼含不舍,李天恒叹了口气,小财迷,每一次到这里,决不空手而回,把小兔子塞她,小丫头笑眯眯的抱着小兔子欢快的跟着春梅走了。

小丫头名叫杜柔儿,是杜家的小千金,杜家人都很喜欢李天恒这个孩子,杜柔儿与李天恒玩的最亲。

杜家自三百年前,因为酿酒而名声大振。开枝散叶到今天已发展成一个大家族,大部分族人搬到了京城,为官的为官,从商的从商,不过杜家没有忘记发迹的故里,每代都会有一个家族子弟经营维护故里的老酒坊和一些祖业,现在杜府的主人既不愿做官,也不想从商,而自荐来了此地看守祖业。

杜府主人杜书远,一介书生,两妻子,妻为亲姐妹,有两女一子,大女儿杜薇儿,去年已出嫁,二儿子杜子玉年纪十三,小女儿杜柔儿四岁。大女儿与儿子是大夫人所生,小女儿是二夫人所生,杜书远对儿女管教及严。整家人倒也甚为和睦、其乐融融。

杜府占了小镇十分之一的地方,占地极广,高大朱红色府门朝西面对南北大街,门前一对镇宅瑞兽,尽显富贵威严,府后面对烈云崖,全府大致分四个区,自西向东依次分步,其一区是招待往来宾客的客房与用来办公,宴请的会客大厅。二区是杜家家眷住的内府,亭台楼谢,回廊。三区花园,池塘,演武场,一排用于府里下人与护院居住的坐北朝南的房子,房后不远是牲口栏。四区是靠烈云崖的地方是杜府的酒坊,区与区之间用砖墙隔开,都留一道月形拱门以供往来方便,后两区还有外开的侧门,家眷下人们出外大多经过这两门。

杜书远待人至诚,与人为善。平时常会接济一下贫穷人家,在镇上素有威望。县衙也委他为小镇里正,虽与他不愿为官的性子有些相左,但是里正之职只是课督赋税,维护一方平安,加上这里民风淳朴,里正之位他也就勉强受了。

小丫头走后,李天恒先洒扫一遍小院,就去井水旁冲了个冷水浴,换下那身补丁衣服破鞋子后穿带一新,才换上的这身衣服可是上好布料,是东家夫人经常将杜子玉置换下来已不合身的衣服给韩老头送过来,让李天恒穿,李天恒却是不会嫌弃,只是用清水不加任何皂角类的东西多洗几遍之后再穿,主要还是受体质影响,虽然这些年,李天恒的体质有了大大改善,皮肤不再娇里娇气,却养成多少有点洁癖的性格,这也不是衣服洗好几遍的主要原因,关键是他的鼻子太过灵敏,不习惯熏衣香料浓郁的味道。瞧了一眼身上合身的衣服,暗想以后要自己置办几套衣服了,个头长的太快了,虽小于子玉哥三四岁,现在身高却有些与之齐平了。

将补丁衣服拧干晾上后,老韩头也回来了,面带笑容,看到李天恒压下兴头说:“回来了,大黄怎么样啦?”

“我看应没有大碍了,今天精神很不错,回来时我还骑着回来呢?嘿嘿”李天恒歪了歪脑袋说道。

“嗯,啧!啧!杨妙手这个老小子,没想到给人看病行,原来看牲口也有一手啊!”原来大黄一直痢疾,都站立不住了。韩老爷子按以前知道的几个土方子进行医治,都没有效果,出门碰到瞎溜达的杨妙手,当时就给硬拉了来,让给出个主意,杨妙手二话不说写了个方子,扔给韩老爷子,就扬长而去,接着溜达去了。老爷子按方抓药,刚给大黄灌了两副,现在又能吃能喝了。大黄可是府里的老功臣了,府里日常采买,下人们都是驱赶大黄忙里忙外。大黄性子温顺,只要是不远的地方,下人们都爱用大黄进进出出。

“呵呵,那就不用再去放食了。明天我带你去见东家,东家让你陪杜子玉少爷去县里读书。”说到这里再也压不住那股兴奋劲,当他看到李天恒猎来的野山鸡和一众山货。就暗自酒隐上涌,嘱咐李天恒说,你拿着这些去你王爷爷那里,料理一下,今晚好好喝一顿,说完又回头交代不要忘了叫上扬妙手。

在镇上,韩五、王大拿、加上杨妙手是有名的酒肉三友。当然端茶送水的伺候在末座的小天恒不算数,他不太喜欢酒,太辣,但是爱听三个大人胡吹海捧,年轻时的往事,现下的时事,江湖的奇事,邻里的琐事。

李天恒应了一声,拎了竹篓自去王大拿家,经过杨妙手的药铺没有见到杨妙手,把话给伙计小华哥不忘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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