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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愿为南流景(1 / 1)

?国子监祭酒听见声音出来,眼前一片昏暗,不知谁闭了门,他一想便知此情此景定是江献兄妹又来了。

果然只听江湄澜在讥笑:“你这个太子有什么可得意的。好歹我还有汤沐邑,在最繁华富庶的江南道庐陵郡,每年三万户税收作花销,不愁挥霍,随意出入宫廷,犯错也无妨,最后低头的必然是父亲大人。你再看看你,虽说有个储君的名号,以后江山都是你的吧,可那是以后的事啊。你现在要权没权,一旦被御史台参了就是几个月禁闭,参政议政轮不到你,升降官员也没你的事。还要钱也没钱,跟我借了少说二千贯钱有了吧?至今还没还呢。就你这么凄惨的处境,他们当然更加巴结我了!别说他们不知道你是太子,就是知道了又怎样?反正你又不敢公报私仇,踹你两脚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献听了很不服气,搜肠刮肚想要找出自己的优越来反驳她,然而一番细想,竟觉得自己真的比较心酸,遂抛开这个话题,转而不阴不阳地揶揄道:“未必是这个原因。我看那个岑寒云别是对你有意思吧?你都扑到人怀里去打了,还伸腿撩拨他,人家都让着你。怎么看他也是个血气方刚,年轻力壮的青年,这个事不好忍的。你说,要不是对你有意思,他能不早捡块石头拍你脑门儿上?一下就能脱身了。”

“你还有脸说!不是你告诉我,让我打他下面的吗?我离得近没法用脚,当然用膝盖顶了。什么叫我撩拨他,我是那样禽兽不如的人么?”江湄澜忍无可忍,眼见就要和江献唇枪舌战,祭酒忙打断他们,上前扶起太子,让他坐矮几上,蹲着实在不太雅观。江献方才要一掀衣袍坐下去,瞥见江湄澜似笑非笑的目光才反应过来,又赶紧站直了靠在案台上,摆手道:“不不不,我不坐了,站着就好。”

祭酒暗笑,给他们倒了茶来,才细问缘故。听说又是群殴他也分毫不觉诧异,只是听江献提起岑寒云才咦了一声,道:“岑寒云不是今科状元么?听说今日进士要吃烧尾宴,这又怎么跟两位殿下打起来的?”

江献呆滞地张口道:“啊?”

“不错。目下全京城谁不知道状元岑寒云啊?太子殿下因这二月禁闭,所以才不知道。公主在后宫里,根本不关心,当然也有所遗漏了。”祭酒笃定地解释完毕,还未发问,江湄澜急了,她没法容忍自己打错了人,“你别骗我,他自己说他是翰林学士、中书员外郎。若真是状元,做翰林是有的,但也不能一下就去中书省啊,这个规律我还是知道的。”

祭酒笑笑,将岑寒云从前在淮南道替人挨杀威棒,以及来帝京闭门不出的诸多事迹讲给二人知道。

江献听了双眼发直,盯着江湄澜道:“如果他是那样的人,那摔下船时根本还不认识门下省的人呢。也就是说……”

她怜悯地接口道:“打错人了。”

……

糊里糊涂挨了一顿打的岑寒云此时正与岑绘相互搀扶,鬼鬼祟祟从后门往里走。夕阳将歪斜的影子拉的老长,看来让人只觉沉旧、消瘦而单薄。

弥漫的是萧索的凄美。

如果转身看到一个鼻青脸肿,一个浑身脚印,又得知是打架所致,那么就没有美感了。

下人见到他俩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他们,惊声问道:“两位公子爷,你们这是……?”

岑绘如此凄惨还情有可原,毕竟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过。然而谁不知道岑公子温文尔雅,是谦谦君子,怎么也成这样了?

岑绘摆手表示别提了,只是义正言辞地嘱咐:“别说给我爹知道,不然我挨揍没有关系,连累从兄也被训斥你就过意不去了吧?”

岑寒云也勉强笑了笑,把食指抵在唇上,“嘘”了一声,温和地对惶恐不安的下人道:“我们没事,不要惊动世伯。”

及至沐浴敷药完毕,二人慌称正在讨论学问,不便中断,才得以躲在岑寒云卧房中用饭。吃着吃着岑绘放下碗筷,凑近岑寒云问道:“从兄,你老实告诉我,他们是谁?为什么打你?”

他也放下碗筷,想一想,偏头对岑绘道:“我知道他们是谁,却不明白为何打我。”

岑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笑得很不正经,以一种不信任的口吻揣测道:“从兄真不知道还是骗我呢?别是你对人姑娘有什么不轨的想法,见左右无人,意图酒后失德被人抓了现行才挨打的吧?不然你说说,他们男的打你也就罢了,那么柔弱的一个少女怎么也疯了似的打你?”

柔弱?

柔弱的少女不会想踢他那里吧……

岑寒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他开口辩解却很慌张:“哪有什么……我没有不轨的想法,对她我是很……”

“啧啧啧,露馅了啊!还逞强呢,都语无伦次了。哎呀,这种事我也能理解的嘛,毕竟你也是个正常的男人……不过我看她来找你,还当是你相好的跟进帝京来了呢。没想到——果然从兄真风流,才来多久,就勾搭上这种级别的祸水了,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岑绘颇有些遗憾,听得岑寒云哭笑不得,也无从解释起,他自己也没弄明白呢。只是他不知为何微微叹气,垂下眼道:“你这样说我无妨,只是不要毁了她的声誉。她是庐陵公主。跟她一起走的是太子。”

哪知岑绘听了大惊失色,立刻改了说辞道:“她是帝京七雄里的庐陵?!我的好从兄啊,你这么老实的人,怎么会招惹上他们?太可怕了,我方才也算毁坏她的声誉?简直是黑了良心的吹捧啊!”

“什么是帝京七雄?”

“就是七个恶霸,在朱门宦士阶层打架骂街,偷鸡摸狗,无恶不作。好在没有骚扰百姓,这才能称‘雄’,不然得叫‘帝京七恶’了。不过我不是太清楚排名,听说前三竞争很激烈,三转飞骑尉与左仆射和太子江献三人轮流登顶霸主。庐陵公主别看是个姑娘,听说曾经火烧前任黄门侍郎的官邸,御史台的人连续七日轮流参她。皇帝一查,才发现这位草菅人命,贪污公款,还不肯给公主对半分,这才惹怒公主纵火。今上立刻将黄门侍郎革职,就那事一出,她也一度登顶霸主。”岑绘讲的绘声绘色,唾沫横飞,末了还谦虚道,“跟这七个人一比,我实在要算安分守己了。”

岑寒云感到自己的认知被推开了一扇前所未有的大门。在他脑海中,皇族一向高贵威严,一丝不苟,灭绝人情,不食烟火气。然而初见庐陵公主,容色是很符合他的憧憬,但是行事风格……

原来是他想太多了。

所有人都不应该被圣像化。因为本没有圣人。老庄孔孟韩墨法,诸子都不是。

岑绘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又在浮想联翩,伸手摇醒他道:“想什么呢?你不要灰心啊,虽说公主挺不好惹,但是你想报仇雪恨,我也会给你镇场子的!大不了再打嘛,我又不怕。”

岑寒云恍惚一听,连忙摆手道:“不,不是,我不是想报复她,我……”

岑绘盯着他面色古古怪怪,说话吞吞吐吐,言辞遮遮掩掩,瞬间恍然大悟,大笑道:“哈哈哈,我明白了。你别说了,这事包在我身上。我身经百战,越是这样的姑娘,越不能用寻常手段,得出人意料,使她对你记忆深刻才行。”

岑寒云耳根一红,追问:“什么法子?”

岑绘冲他勾了勾手,他把耳朵靠过去,窃窃私语好一阵,岑寒云才犹豫道:“这样真的能行?”

岑绘冷冷一笑,拍桌道:“放心,绝对管用。我保证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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