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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寒光袭来国家恨(1 / 1)

?那少女微微一怔,心中奇道:“这两个回鹘商人每回经过大散关,多是来我家店里用餐。虽然交谈不多,可也能听得出来他们的汉话讲得是极流利的,哪里像今日这般的笨嘴拙舌?我记得爷爷曾讲过西域各国的风俗,那些回鹘人信奉的是真主安拉,我们中原人管那叫做大食教。他二人既说是从回鹘来的,反又说自家是释家弟子,用餐的时候也定让我飨以素斋,难道说佛祖与安拉是同一个人么?更奇怪的是今日一改以往恭谨的态度,倒变得百无禁忌起来,只管叫我好酒好肉都端上,反像是不懂礼数的化外蛮夷了。往常话儿极少,埋头吃完米粥后结帐就走,更别说跟人拌过半句嘴儿,今日却是面色不善,话头也大了起来,莫非是做买卖的时候被南国的汉人嘴花花给骗了,蚀了老本才如此气闷不过?”少女想到这里,不禁抿嘴一笑道:“好啊。菜是家常菜,酒是黄白酒,不知二位想吃甚么菜,想喝甚么酒?”

她这话略带有调侃之意,本以为这两人听了定会支支唔唔比划一阵后才能点上自己要的酒肉,岂料那矮个子回鹘人睁着一对碧眼,自下及上好一番打量她后,这才摇头道:“可惜可惜,就是有酒有柚,也没有美人儿作陪,这小店当真比不过南国的花花世界。”

那少女明知这回鹘人在说自己容貌不佳,也不羞不恼,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笑意,心中却已是不喜:“刚刚还以为他二人今日里舌头打卷,说到‘美人儿’来却是麻溜溜的顺口,连南国的‘花花世界’都懂得,看来不是生意蚀了老本,而是路上风吹脑门热,此刻一并发作了起来,言语愈发荒唐,到我家店里来胡扯八道,还真当我大宋是你们异族嘴里的‘好柚’么?南国的花花世界谁都能窥伺的么?”当下双手插腰,故意将头面拉低,回道:“二们爷但说喝甚么酒吃甚么菜,小店给二位备齐就是。”言下已有疏远之意。

那回鹘人眼瞧那少女脸上斑斑点点的煞是难看,厌恶地拂手道:“爷自秦淮河畔一路走来,吃的莫不是山珍海味,玩的莫不是美女佳人,区区一家野外小店,还能拿得出甚么来满足爷的口胃?要换了你南国的花花世界还差不多……”

那少女脸容突变,抓过两片食盘,啪一声往那两个回鹘人中间对击,嘻嘻笑道:“美人儿没有,两个大饼送上!这回总差不多了吧,二位爷?”

朱百六看得真切,远远斥道:“妙龄,休得胡闹!来者是客,应以礼相待。”

那少女指着那矮个子回鹘人委屈道:“爷爷,他,他没喝酒,也没醉,张嘴尽说胡话……还想要咱大宋的花花世界!”

朱百六哑然笑道:“真是孩子话!咱大宋子民千千万,带甲之士万万千,花花世界原也不假,却不是哪个想要便能要的!莫说就几个胡人,鞑子的铁骑利箭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在我宋人的血肉长城面前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厅中众人哄然叫好,又纷纷朝向那两个回鹘人挤眉弄脸,大有嘲讽取笑之意。

那矮个子回鹘人脸色数变,十指发力,摁着桌面缓缓划过,眼中阴鸷之气愈来愈盛。对面那高个子回鹘人瞧在眼里,低头咳了两声,抬手按在他两拳之上,微微摇了摇头。

朱妙龄见这两个异族人吃憋,又一副发生不得的模样,反生出一丝不忍来,便道:“二位要想喝酒,本店有上好的洛阳状元红、甘醇的菊花酿、清洌的竹叶青,还有自家陈酿的黄酒,色香味俱佳,比得上城里大酒楼出售的高价酒;若要吃肉,也有猪牛羊可选;要想吃菜,但凡黔川菜系,我都能做得出来……”嘴角微微上扬,傲娇一笑,言语中颇见自豪。

那矮个子回鹘人哼哼两声,并不理睬朱妙龄,转头扫视一圈厅中众人,冷笑道:“都是一群待宰羔羊,可笑还在安然咀草!”

朱妙龄自小跟随朱百六习得一些文句,听出这话不似良言,但也说不出坏在哪里,杏眼一瞪,发恼道:“你说甚么?”

那高个子回鹘人连连摆手,示意朱妙龄离开。朱妙龄倔道:“不行,你让他再说一遍,刚刚我没听清!什么是羊,什么是草?”

厅中众人本来对这两个回鹘人殊无好感,此时听得朱妙龄高声质问,一时都静了下来,转眼瞪向两个回鹘人,自是毫无善意可言。

那矮个子回鹘人轻蔑一笑,环臂抱胸,依在圆柱上微翕双眼,并不理睬众人。众豪客心头渐怒,有些已经打好腹稿准备谩骂,有些则晃当着手中兵器啷啷有声,只是谁都不愿第一个出头,以免落个以众凌寡的口实,但想着恐吓一下这两个异族人,免得小瞧了大宋英雄好汉。正在此时,突听得一阵唏聿聿马叫声自外头传入,随后一声尖锐的长笑响起,紧接着地面微微一阵震动,似是巨型怪兽奔腾而至,只引得栓在店外头的一群悠然嚼草的马群好一阵躁动。众人心中一惊,不约而同望向青帘遮挡下的店门。

眼前豁然一亮,厅中众人只觉寒光一闪,自上而下环徊而过,那幕酱青遮帘倏间化作万千飞絮,飘飘洒洒被门外涌进的风吹进酒肆厅堂,昏昏沉沉的光霭也随之漫入。

“桀桀……”一阵怪笑传入,突见一人弯腰低头跨进店门。待得他挺直身子,众人一观之下不禁又惊又奇,原是来人极高极瘦,便如一支竹杆一般直抵堂顶,比正常人至少高出两头,又比常人瘦削太多,浑身一具骨架子般。身上罩着一件宽敞的绛红毡袍,并无系腰带,晃荡荡的更显袍宽身瘦。头顶四周一弯头发尽数剃去,当前留着一撮短散垂,两边头发辫做两髻,垂悬于左右两肩,脸色铜亮,阔口黄牙,正瞧着厅中众人耸肩冷笑,样子甚是滑稽诡异。单手柱着一柄七尺来高的尖利骨椎,长有五尺,骨中镶嵌寒铁,开有三刃,冷光逼人,显是锋利异常,刚才割帘而入想必是凭着此物之利。

“啊哈!”与杨锦同桌那个自称“云州盘丝手”的汉子最先笑了起来,手指来人戏谑道:“原来是个高瘦的丑鞑子!连皮带骨挑上称杆一量,只怕没有我大宋农家喂养的一只鸡重。塞外风很大么?愣是把侬吹来这里!脾气倒是不小哇,未进主人家门,先把主人家的遮帘给挑得稀巴烂!唉,我就说这鞑子当真是天下第一大祸害!那个,朱百六,你家生意上门啦,可得叮嘱孙女儿少放些食料,鞑子素来穷苦,贪欲又重,莫要做了亏本买卖啊哈哈……”众人听他逗戏这名鞑子,原先那股惊骇渐消,跟着也笑了起来。与他同桌的杨锦心道:“这汉子言语间对朱老丈毫无敬意,原以为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没想到此刻倒是敢于众人先戏谑起这蒙古鞑子,倒也颇有几分胆色。”

那鞑子怪人尖细的眼皮一搭拉,冷冷地瞪向那汉子,突地裂嘴一笑,抬脚向前跨行一步,手中骨椎往地面一垫,又行一步,椎尾复又一垫。众人只觉脚下发出嘎嘎声响,突地嘭嘭两声,地板自那怪人脚下陡然龟裂,迸激出许多木屑土尘,一道尺宽开口自店口直至垆台裂开。垆上酒瓮一阵荡当,咣咣两声碎了两壶,登时满堂飘起一股酒香。

那怪人双足跨立裂口两边,鼻翼耸动,闻着弥漫在空气中的酒香,又一阵怪笑道:“好酒!好酒!大宋国别的都是脓包,只是这美酒佳人却是让人留恋忘返,合该我蒙古勇士来享用嘎嘎……”

“云州盘丝手”低头看向脚下那道裂口,眼中透出一丝惧意,突听得那鞑子怪人这番言论,不禁怒道:“好狂妄的丑鞑子!今日撞上你家爷爷,先拆了你这副贱骨头!”拍桌而起,赤手空掌便向那怪人奔来,口中尤自骂声不绝:“大草原上好好的喂牛养马不干,却跑来我大宋国土上撒野,当我‘云州盘丝手’马大袍不存在的么?罩你奶奶……”一拉拳势,双掌合一,倏地翻腕一分,五指捏成尖斗,双足依地一挺,便似两条出水长蛇般自左右向那怪人两边太阳穴啄来。

那鞑子怪眼一翻,口中嗤地抽了一声,挺胸送臂,竟将手中那柄五尺骨椎平平向马大袍推弹过去!

马大袍听得风声呼啸,一股气劲如山岳般隔空传来,心中凛道:“都说鞑子人高体壮,浑身蛮劲,没想到这瘦得只剩一身骨架的丑鞑子也有这等怪力!”轻敌之心尽敛,上身突地一沉,肩膀侧翻,两掌拉成一线,堪堪绕过那柄弹射而来的骨椎,掌指一收一送,向那鞑子胸口拍去!

厅堂中众豪客齐声欢呼,心中皆道:“马大袍吊儿郞当一副模样,这‘云州盘丝手’确是名不虚传,虚实有变,翻转随心,也可算是桥手短打里一等一的近身功夫了!这鞑子虽有一身怪劲,脑子却是不够灵光,如今无故抛掉手中利器,单凭拳脚功夫,怕是不及中原武术奇妙!今日撞到马大袍这种以拳脚见长的高手,看来是讨不到好去的了。”

突听得“桀桀”两声怪笑,那鞑子大步一跨,长臂望前一揽,竟是后发先至,一把抓住疾弹出去的骨椎,回手一勾,那骨椎嘣然一声离手回送,朝向马大袍肩坎骨重重砸来!

马大袍不及回头,只觉后背寒风袭来,下意识回手曲指划了个半圆,本想着借这手盘丝劲卸去部分外力,突听得“咔嚓”连声作响,随之一股钻心剧痛自五指传来,当下忍不住一阵闷哼,拼着余力未尽,急忙翻身闪出,往地上连打了几滚才止住身形。右手护着断指,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显是痛苦之极,只是牙关咬紧,愣是再没喊出半句来。

众豪客万料不到有此结局,相互间对视一眼,再瞧向马大袍,见他左手五指反曲如麻,想必是指骨已被震碎,这于掌脚见长的马大袍而言已是功夫尽废,心中皆是戚戚然,望向那鞑子怪人眼中多了一层谨惊之意。

座中杨锦面色平淡如水,拎起酒瓮往碗中倒满酒,引喉一饮而尽,操过桌边长枪挺身而起,大步走到马大袍身边,弯腰将他扶起,道:“胜败及兵家常事,马兄不必太挂于心!想我大宋何等的幅图广阔,胸怀杀敌报国之志的热血男儿岂止马兄一人!干城先生赵海川只凭一双肉掌,便能取鞑子头颅于挥指间,马兄练的一样是指掌间的功夫,虽说比不得干城先生,但诛杀鞑子的气魄胆色,我看若是干城先生在此,也当对马兄刮目相看!马兄且稍坐休养,今次失利,自有袍泽替你报此断指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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