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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海潮汐洗宵小 二(1 / 1)

?鬼骨鹰大惊道:“好个和尚!原来是真人不露相!你这可是少林寺最高绝学‘易经筋’?”那和尚并无讳言,道:“《易经筋》乃佛学至典,老衲忝为藏经阁主事,自是研习过的。”鬼骨鹰闻言喜道:“武林传闻《易经筋》乃少林寺最高内功心法,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知大师可否念在我痴迷武道的份上,收我为徒,传我这门奇功?必将之发扬光大,绝不会辱了少林威名!”此时他已知这老和尚武功奇功,自己是万万不敌的,只是他好不容易潜入藏经阁,自是不肯宝山空入,只盼那和尚混噩不明,一番好言相哄之下,将这门绝学传授给自己。

那和尚摇头道:“佛渡有缘人,施主本是大漠草原之上的一只捕猎之鹰,却非人世苦海之中求登彼岸之人,我佛虽有割肉喂鹰之大勇气,亦当有鹰吃我肉,立地成佛之大智慧。施主魔障重重,须有一番大苦大悲,方得大彻大悟,而如今却不是时候。施主还是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吧。”

鬼骨鹰闻言心惊:“这老秃驴莫非已是看出我非中原人士了?哼,原来一直在装傻卖懵,消谴我来着。”假装抱拳别道:“既如此,那在下告辞!”转身走出几步,突地一个后翻,身在半空,双爪如鹰,直向那和尚光秃秃的脑袋抓去!这一式是鬼骨鹰少年成名的绝技,最是凌厉恶毒,多少大漠高手都命葬此着。那和尚却似是闭目不见,一任那双“鹰爪”抓落下来,在还距头顶不足一寸时,突地右手往上一擎,中指如铁棍般扫过鬼骨鹰手腕、曲肘、腋弯三大关节。鬼骨鹰但惊浑身一麻,软绵绵的毫无着力,竟自空中直直跌下。

那和尚收手而立,叹道:“施主恶念太执,非一朝一夕可改。老衲刚才以‘折梅点穴手’击中你右手臂三大关窍,虽不致残,往日功力亦难复原。日后但有心魔纠缠,当思今日为恶之祸,阿弥佗佛,善哉善哉!”

鬼骨鹰咬牙恨道:“大师今日之赐,在下他日必有回赠!”当下连夜逃出少林寺,凄凄惶惶只顾择路而走,也不问去向与归处。他本是心气高傲之人,此时右手已废,一身武功已是丧失大半,不愿重回草原受人奚落,中原武林又容不得他这个蒙古人,索性便顺着日落方面而去,日行夜宿,不知不觉走了三个多月。

这日他行到一地,见这里的人打扮怪异,相貌与中原人差距甚大,语言也是叽哩古怪,别说沟通,一个字都听不懂。鬼骨鹰腹中饥饿,却苦于无处觅食,且又身无分文,正在忧苦之际,突见路上行人一阵涌动,全都朝着一座圆头尖顶的寺庙奔去。鬼骨鹰心奇之下随众而行,待到寺庙一看大喜,原是这里设棚施粥,许多番僧正在几个大锅前忙碌,锅中素粥飘香,鬼骨鹰腹中空空,不禁更觉饥馋。

鬼骨鹰随着人群排在后面,眼光游处,见到通往寺庙主殿的台阶上匍匐着一名**上身的古怪僧人,此时已是初冬峭寒时节,那僧人却似未觉冷寒,只着一条褛褴短裤,五体投地地向上攀爬,乍看上去直似一只蠕动的冬虫般。

鬼骨鹰吃饱僧粥,走上前一瞧,见那怪僧骨瘦嶙嶙,一身肌皮如铜铁般精赤,隐隐泛着黝黝光泽,十指如钩,扣着青石台阶缓缓上攀。鬼骨鹰被少林寺藏经阁里那名老和尚废去右臂,一腔恨意正自无处消除,此时又见这怪僧体貌与当日那老和尚有几分相似,触动心头怒火,恶念陡生,竟抬脚向那怪僧右手指跺去。

那怪僧本就靠十指屈曲之劲得以攀爬向上,突遭鬼骨鹰这含愤一脚压上,只听“咔嚓”一声,右手五指被压得指骨倒叠,平平地贴在台面上。那怪僧只抬头瞧了鬼骨鹰一眼,竟不喊痛,左手五指一张一屈,带着身体又是缓缓攀爬起来。鬼骨鹰抬腿又是一脚,又将那怪僧左手五指也踏得骨肉贴地。那怪僧又是抬眼看了他一眼,对他摇了摇头,竟用十只脚趾之力,硬是将身体挺了上去,速度反而有增不减,从鬼骨鹰身边游梭而上。

鬼骨鹰大觉惊奇,心道:“既然你骨头这般坚韧,那我索性把你全般关节都敲碎,看你还怎么爬!”抬腿接连踏出十余下,只将那怪僧全身上下踩得“咔咔”作响,整具身体如涂泥般尽贴阶面,而那怪僧兀自一语未发,只用混浊的眼睛淡淡地瞅着他,始终没发出一声痛呼!

鬼骨鹰瞧着骨肉贴地的怪僧,只道他已被自己踩着骨头尽碎,心中大有报复快意,正自得意间,突见那怪僧身躯一挺,扭曲的身骨刹时便复原如初,五指加五趾,比刚才更加迅疾地向上爬去。

鬼骨鹰见此诡异情景,脱口问道:“那和尚,你这是什么武功?”那怪僧不理不睬,不一会便攀上高台,“游”进了寺庙大殿当中。鬼骨鹰心道:“瞧他模样,应是朝往寺中礼拜佛祖去了,一会必会出来,我且看他如何下去。”果然过得一柱香功夫,又见那怪僧全身匍匐在地,又顺着台阶“游”了下来。鬼骨鹰寻思道:“想必这是一种极高的武功,中原武林及我大漠草原都不曾出现过,我若学会,全身骨格可刚可柔,随意扭转,岂非不怕别人的拳脚加身,已是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数日,鬼骨鹰饿了便去排队讨要几碗素粥喝,困了便席地而卧,路上人来人往,他也全然不在意。每至午时,那怪僧总会准时出现,一遇台阶便匍身而爬,有时用手指加力攀爬,有时靠脚趾抵挺向上,有时全身揉扭前进,有时竟只靠下巴扣着台面便可节节上进,好似全身上下无处不可用,无处不可自由弯曲扭变。

鬼骨鹰看得兴起,也学着那怪僧身势匍伏地台面上,全身揉动,只欲往上爬去。只是任他如何努力,总是刚攀上一尺,便滑下七寸,折腾了几个钟头,还未爬到高台的一半高度。这时他才发觉原来这寺庙台阶竟是以汉白玉砌成,打磨得光滑异常,一般人想要上去,大都躬伏着腰,双手双脚一节节爬行,才能慢慢向上。而像他和那怪僧一样全身匍匐,实是另类异常。鬼骨鹰本就是心志坚韧之辈,越是艰难却越能激发他的斗志,虽是如此,反觉其乐。此时刚爬及台阶一半,抬头看去,见那怪僧已自庙殿中出来,又顺着台阶向下“游”去,经过他身旁,竟向他“呵呵”一笑,似是笑其不自量力,又似有一种鼓舞之意。

不知不觉间又是两个月过去,鬼骨鹰也记不得自己往上攀爬了多少回,只是惊喜地发现原先难以为继的爬行动作,现在已变得越来越是顺畅轻松,手指脚趾、腹腿下巴,无一不能借力揉进,全身每寸肌骨皆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这时他才意识到那怪僧似乎从来未见饮食过一瓢一黍,而他自己的对食物的依赖也越来越少,却无半点饥,渴感觉,体形日见精瘦,他反而愈觉神光奕奕。直到这时,他才惊喜地发现,自己无意间竟在这异域他乡之地,自这名怪僧身上学到了一门旷世奇功。

回到大漠后,鬼骨鹰更加勤修苦练,终于将这门专修筋骨的奇功融入自己的武学当中,自创出一门前无古人的绝学,成就了他在大漠草原之上的赫赫威名,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又加入了“蒙古十三鹰”,成为大漠之上人皆仰拜的武学尊者!后来他多方打听才得知,自己当年去过的那个异域,竟是远离中土的天竺国,而他学到的这门怪异武功,当地一些苦行僧只把他当成一门修行方式,至于有无那名怪僧的奇异之处,却是无从知晓。

早年间的这段经历他从未对人谈及,便连他最尊敬的“鹰老大”都不得知晓,世人见他骨瘦如柴,发功之时浑身黝黑闪亮,兼之此人心狠手辣,对敌之时招招皆是凌厉而诡异的杀着,对此惧恨交加之下,便谣传其以尸骨熬油,其功乃大邪之法。鬼骨鹰杀伐由心,自是不屑于为自己分辨,这便更加增长了他的恶名。又因其在中原武林时常露面出没,故而其凶名反而比其它的“蒙古十三鹰”更加骇人。

鬼骨鹰绝难想到今日竟被一名素未谋面的白袍男子一言道出他的武学来源,这岂能不让他震惊?莫非这门功夫已自天竺传至中土而自己一直尚未知觉?不过那白袍男子只说“鬼骨神功乃天竺护教功法”,却不知这门修行功夫已经鬼骨鹰之手演变成杀伐之术,不但周身筋骨可自如伸缩,且伸缩之间又暗含杀招,诡异多变,防不胜防,看来那名白袍男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鬼骨鹰心中大定,眼中重现自信之色,抱拳道:“阁下之能,鬼骨鹰深感佩服!他日必定再次领教阁下高招!”

白袍男子淡淡一笑,道:“战场之上当为仇敌,战场之外却无必杀之人,望珍而重之!”

鬼骨鹰道:“受教。”心中却大不以为然,眼光四掠,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道:“西去路上,我十三鹰随时恭候各位大驾!仙物归属,各凭本事!生死由命,勿须怨人!贤弟,咱们走。”嘎嘎一笑,转身向外行去。

白袍男子闻言暗叹:“我只道此番远离襄阳战场,可享几天太平时光,没想到宋蒙两国之间的恩怨仇杀一路绵延,只怕此趟西去路上,又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残酷战场!江湖传闻光华仙物可活死人肉白骨,天地间无不治之症,我为了雨儿能得此仙物续命,卷入这场争夺之中,这双手不知还要再造多少杀孽!若是此刻退却,又怕中原武林不敌蒙古仇酋,届时不但血流漂杵,只恐宋国国运因此断送!雨儿虽是我子,也只当得一条性命,而天下百姓数以千万计,当是千千万条性命,孰重孰轻,我该当何处?……”白袍男子一阵患得患失,眼中愁意浓浓。

那三岁鹰混混噩噩,涎着口水望着鬼骨鹰背影道:“鬼哥,我还没吃烤肉哩,肚子饿得慌……”

鬼骨鹰步子一停,斥道:“还吃甚么!路上自有许多好吃的,快跟我走!”

三岁鹰不情不愿翻身而起,大手一捞,提起那具断头骆驼,瞅了一阵,带着哭腔喊了起来:“腿儿呢?我的腿儿呢?”

众人皆知那条驼腿已被朱妙龄神乎其技的刀技分剖成“还我河山”四个血红大字,而这三岁鹰当时分明在场,此时竟似是忘了一般,口中只呼“腿儿腿儿”,心中皆笑这鞑子体形虽巨,却着实无脑之极,果是人如其名,犹如“三岁”小孩般懵懂憨傻。

突听三岁鹰一声嗷哭,驮着那具驼尸直向朱妙龄奔去,口中只喊:“还我腿儿!还我腿儿!”

众人只觉一阵腥风扑面而来,地面随着“轰轰”步声微微晃动,桌上碗碟跟着“咣咣”乱跳,梁尘簌簌直下,一股无形威压直欺而来,众人心中惊呼:“不好!这浑人记起他的‘腿儿’去哪了,直向朱百六那孙女讨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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