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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冷冷热血(1 / 1)

?甄桑思及当时情景,颇为气恼道:“蜀山剑派虽然逍遥世外,但终究还处在大宋治下,不讲为国出力、上阵杀敌,可也不应在两军交战之时凭临现场,扬言要你出来接他三剑,此等乱我军心之举,与通敌资仇何异!他左玉堂不过是蜀山剑派传人,又非其掌门人,竟敢枉顾天下之大不韪,简直比大宋皇帝的圣旨还要无理霸道!此等狂人,于国于民无半点好处,早死了也好!”

赵海川安抚道:“少年孟浪,年青人意气用事,咱们做长辈的多多担待就是了,何必太过较真?唉,左玉堂当时倘不是在两军阵前向我挑战,而是选个无人处,我便让他几招又何妨?两军交战,首重士气,我若在当时留手忍让,佯败于左玉堂剑下,必会令我方军心动荡,与战况不利,故尔我只能全力以赴,在他三剑之后全身而退,‘大海潮汐功’自然触动,令他倒退五步,胜负昭然立辨,左玉堂也因此负气而走。虽说我有无奈之情,但终是显得气势过盛,无容人之量了。”

甄桑冷道:“哼,似这等不敬长辈的小子,便是当众刮他几巴掌,也是替他父母师长代为责罚罢了,有甚么好过意不去的!”

赵海川道:“倘是左玉堂武功不济而败于我手,自是没甚么好说的,而事实上此子剑法超绝,已至剑道无形之大成境界,倘在别处与他交手,我虽不至于落败,但若想取胜,也必是两百招之外。那次交手确是我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胜之不武,徒惹此后因果宿怨。”

甄桑不以为然道:“他既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你挑战,必要有战败负辱的觉悟!况且以你的江湖威望,与他这个后辈小子交手,也是大大抬举他了,他还有甚么话好说的?”

赵海川道:“我原先并非把此事太放心上,如今细细思来,左玉堂令其仆人乔三枯易容成他的样子赴西而行,大半应是为了当日败于我手下的缘故,否则以他狂傲的性子,如何肯让人假扮自己,而本人匿身潜藏,只欲抢在众人之前夺取光华仙物。”

甄桑惊道:“啊?花面狐狸乔三枯!你说那个代左玉堂而死的人竟是淫/贼乔三枯?你能确定么?”

赵海川道:“我虽未能十分肯定,便想来能把易容之术运用到以假乱真的地步,还与左玉堂有所关联之人,除了花面狐狸乔三枯之外,还有何人有此本事?”

甄桑道:“没想到这个令江湖人谈之色变的银贼乔三枯竟也是个愚忠人物!左玉堂收他为奴不过两年光景,竟有法子令其慷慨赴死,这事倘若传出江湖,定然掀起轩然大波!”

赵海川道:“说起来这乔三枯确也算得上是邪道中一号人物,不但拳脚功夫了得,一身轻功更是世间少有,又兼身怀出神入化的易容之术,虽是屡屡犯案,祸害了不少良家女子的清白,正道中人却也拿他不着。江湖传言左玉堂于两年前在长安城生擒住正要作恶的花面狐狸乔三枯,本要一剑了结这名采.花大盗,哪曾想乔三枯突然一扭头,转过脸时却变成了个含羞带怯的美娘子,哭哭啼啼的求左玉堂剑下留情,愿意此生侍奉左右,为奴为仆。左玉堂见此人刚刚还是男子模样,转瞬间便换了女子脸面出来,大觉稀奇,便笑道:“你若能变出少林方丈的面目来,我便饶你这遭!”左玉堂素来诛邪除恶,皆是单人匹马,孤身携剑行走江湖,剑下从不留宵小之徒,‘玉面白首’之名虽眷其容颜俊逸,又何偿不是言其除恶务尽之决情!此番追踪乔三枯七天七夜,好不容易才擒拿下他,岂肯留他活命?原想乔三枯能由男貌变成女相,不过是预先准备妥善的,头脸发饰以独门功夫在倾刻间调换而成罢了,若教他当场变出一个光头和尚来,却是绝不可能之事!”

甄桑笑道:“这左玉堂上辈子定是被和尚欺负过,不然怎会如此作贱智空大师!呆子,这些故事你都是说谁人瞎说的,怎么我从不晓得?”

赵海川亦笑道:“乔三枯这等坏人名节的采huan大盗,实是我男人当中的败类,若让其在世间多逍遥一天,吾等便要由此蒙羞多一天!我早就留意他的去向,只是一直被襄阳战事耽误了下来。左玉堂自与我交手之后,便四处除奸铲恶,江湖之上多有他的侠义之举流传,乔三枯这事尤为令人津津乐道,不过关乎女子名声,有点细节却是不传非耳。”

甄桑嗔道:“好你个呆子!甚么津津乐道,甚么不传非耳,还不都是你这些男人搞出来的事,当我稀罕听么?哼,乔三枯这厮毁人清白,比那些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更为可恨,倘教早先落在我手里,定将其挂在襄阳城头,召集全城女子投石掷秽,令其羞愤而死方得解恨!”

赵海川低咳了一声,暗道原来乔三枯不仅是男性公敌,女子更是对其恨之入骨,此般被鞑子误杀,可谓是报应不爽,正想间,忽被甄桑推了一把,又听她道:“喂,呆子,那乔三枯最后把智空大师那光头变出来了么?”

赵海川接道:“乔三枯此人在易容术方面确是天下无双,左玉堂话尤未落,他头一撇,再转过来时已是满头青丝落尽,颏下竟还凭空冒出花白须髯,连眉毛都垂长了三分,面目口鼻顿变,活脱脱便是智空大师的模样!”

甄桑听得口瞪口呆,尔后微叹一声,道:“这左玉堂原来并非全无心窍,一味狂傲之辈,他定是从那时起便想到利用乔三枯这易容之术,故布迷雾,自己便能捷足先登,省却争夺仙物时的许多麻烦。”

赵海川应道:“料来应是如此。倘是当初他没有败于我手,又或是没有智空大师的那一卦云,想必凭着左玉堂的傲气,也不会行此下策了。”

甄桑道:“哦?智空大师给他起的卦中什么玄机么?”

赵海川道:“智空大师当时以签占之术起了一卦,卦成之后却摇头叹道:‘光华仙物非凡间之物,凡间算术只解凡间物事,天外之物如何能够破解?’左玉堂再三追问,智空大师乃说道:‘雾障重重、天机迷漫,贫僧只见得那茫茫大海、细细小雨、圆圆明月和冷冷热血!’”

甄桑念道:“茫茫大海、细细小雨、圆圆明月、冷冷热血……据闻光华仙物即将在西昆仑面世,那厢皆为巍峨高峰、漫天飞雪,如何与大海、小雨牵扯在一起了?”

赵海川道:“当时左玉堂也是依此问询,智空大师沉吟片刻,终于长叹一声,念道:‘大海茫茫潮汐生,细细小雨断又重。圆月虽明非赏时,热血洒地即变冷。’左玉堂低头沉思片刻,对智空大师略一施礼,一言未发转身离去。智空大师抬手道:‘左施主请留步!’左玉堂微一侧身,便问:‘大师还有何指教?’智空大师道:‘指教不敢当。贫僧观施主少年白发,气机浮促,非是身怀大机缘之人,许多事情勿需强求,一切随缘而安,当可平心静气,不坠忧愤之苦!’左玉堂听罢大笑,道:‘吾辈蜀山剑客,修的便是逆天改命之法,岂会畏惧此茫茫大海、冷冷热血?大师吃斋念佛、求个西天乐土即可,勿须为古人忧心!吾辈自会仗三尺青锋,上穷碧落下黄泉,拓一个朗朗乾坤出来!’言罢足尖轻点,已是飘然而去,远远传来他的声音:‘吾妻钱秋水,乃钱镠公后世孙女。当年寺僧无知,云其只堪拥州十四,吾今携其秋水剑刻字佛肚,他年必定足踏四十洲,再访大师山门!’智空大师望影空叹,道:‘痴儿,当真痴儿!春风化情仇,秋水嫁作雨,足踏四十州,命断妻别离!’”

甄桑听得入神,虽不明智空大师偈中玄机,亦觉出当中生离死别之悲苦意味,良久叹道:“原来左玉堂是代妻讨责来了。唉,也是个可怜人儿……”

赵海川道:“此事当真是令人无奈之极,他左玉堂定是以为‘大海茫茫潮汐生’与我有关,故而才会刚离少林便来襄阳,于两军对垒前向我挑战。倘是我早知当中缘故,便让让他也罢。左玉堂剑法高绝,又是蜀山剑派下一代传人,倘是能以国家计,仗剑驱遂鞑虏,实乃是我大宋之福!未曾想弄至如此地步,也不知往后见面,当是敌是友……”

甄桑道:“海川,许多事由不得我们作主,但求问心无愧,管那许多干甚么?倘是光华仙物真的出现那一天,你勿要太过妇人之仁,置雨儿身子于不顾!”

赵海川沉默片刻,叹道:“一切依夫人就是了。”忽觉身旁一阵细微扭动,低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道:“雨儿,你却是早醒了么?”

甄桑闻言瞧去,只见赵雨儿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正望着上空,神色安然,便笑道:“小鬼头,原来你早就醒了!怎么,星星还看不够么?”

赵雨儿伸出小手,指着星空道:“娘,你们快看,星星上真有东西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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