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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金钱救赎(1 / 2)

?下雪了。

元素历5195年的元旦,对很多人来说是漫长的。萨萨里安远征军在大雪纷飞中举行的迎新活动不算潦草,但是国际仲裁委特派团的大多数人都无心参与,因为他们刚刚经历血族莫名其妙的恐怖袭击,很多人都有认识的人在死难者名单里,无论交情如何,表面上的悲伤一定要有,所以真正把这个新年当新年过的人,大概只有原来军事观察团里的各国千金太少,在胡乱地吃喝玩闹了一阵之后也就散了,各自躲回各自的小房间里,谋划着形形色色行动方案,交换着,博弈着,夺取着名为利益的东西。

军人是单纯的,而政客永远都是复杂的,比起萨萨里安的大头兵,这些同样年纪的年轻人们,其实并未感到太多的节日氛围,充其量不过逢场作戏。

他们也是幸福的。

失去故友的悲伤,尔虞我诈的疲惫,都比不上国家直接完蛋的恐怖和迷茫。无论在战俘营里的狭小空间,还是占领区外的广阔世界,5195年的元旦对安道尔人来说,无疑是个耻辱的开头,皇帝失踪,朝臣受审,帝国王都一夜间成为遗迹,千年皇权的轰然倒塌,引得多少读书人扼腕叹息,当然也有上吊明志的,而对于所有占领区外的安道尔百姓来说,这一年的元旦和所有过去的元旦一样,都是不得不过的“年关”。

这个异界没有农历一说,所有国家的历法全都是一个样子,只是在翻动年历的那一瞬间,是否有人想过,在12月31日到1月1日短短的一天一夜之内,有多少无辜的安道尔贫民,被债务逼得卖儿卖女,甚至走投无路,冻死在帝国宽阔的官道两旁?

也许只有萨萨里安占领区内的平民百姓,才能过上一个与众不同的值得庆祝的新年,萨萨里安靠着野蛮的军事强权,强迫地主和富商们停止向穷人们追债,甚至有相当多的地主被干脆杀掉,将其名下的产业平分给尚有劳动能力的穷人。

在占领区,只要有十个敌视萨萨里安的地主土豪,就会有十万拥护萨萨里安的穷苦百姓。

当然,对于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大多数人来说,今年的元旦和去年的并没本质上的不同,日子照过,庆典照办,礼物照收,宴席照摆,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晚上的烟火和去年不同。萨萨里安,国际审判,灭灵法师这些东西,离寻常百姓实在太远,尤其是离歌舞升平的亚斯兰人民太远。

冻结·希尔·伯恩斯坦并不关心别人怎么度过这个新年,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可以坦然面对老别克的死亡了。国际仲裁委最终在巴邑县城西郊的矮山坡上划出一块地方,将不论是人还是血族还是帝厉魔(如果有的话)的尸体简单又肃穆地安葬,在老别克那一方矮矮的墓碑前认真地念完悼词之后,冻结·希尔·伯恩斯坦再次披上纨绔子弟的酸臭伪装,和前来出席审判的女律师们鬼混在一起,不过这次他收敛了很多,尽量避免肢体皮肤上的过度亲密接触,只是开开玩笑,聊聊天而已。

他的心里已经闯进了不止两道倩影,每次和女孩在一起时都会不时想起别的女孩,更重要的是,他在暗中传递着一个消息:别跟韩联邦的人走得太近,不然有你受的。

大部分人都没当回事,以为是这个行为不检的太少故意挑事,也不知道韩联邦共和国的人员如何招惹到这位大爷了,总之不少摄于亚斯兰国威的人都顺从了他的意见,主要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

而另一边,伊格尼斯也在积极活动。他和参加这次审判的所有还活着的韩联邦同胞取得了联系,在共同的爱国心的驱使下组成了一个精英小队,四处游说,靠着说服,贿赂和求情,以及必要时候的敲诈威胁赢取一个又一个暂时的盟友,伊格尼斯本人甚至弄来一笔来历不明的投资,因此更加自信和大胆,满怀希望地组织着,串联着,针对着“快要被国家抛弃”的伊斯霍尔肯公主。

对于韩联邦共和国的人来说,脸比命重要的多。军事观察员的死并不能让他们多么悲痛,为同胞伸张正义的使命感未必被他多么看重,但是韩联邦人,要有面子,必须有面子!

而被希尔严重怀疑为幕后支持者的兰福·西多尔克,依然老神在在,他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装,装作对希尔暗中散布消息拆自己台行为不知情,其实他早就知道了,甚至已经知道希尔把他和韩联邦人员接触的事情通报国内。

可是他不在乎,比起小心翼翼的希尔,比起上蹿下跳的伊格尼斯,兰福·西多尔克表现出了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大将心态,对于他的对手和某些潜藏的对手来说,他这个状态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1月4日。

大雪阻断了空中交通,就是伊斯霍尔肯最精锐的客用航空器飞行员也没有在阴云密布北风呼啸的雪天飞行的经验,有这种经验的飞行员都在空难中死去了,于是国际仲裁委特别军事审判庭的大人们被困在了萨萨里安远征军的指挥中心。

既然闲着无事,那么就继续进行审判吧。

接下来的审判过程冗长又无聊,由于缺乏宗教方面的代表出席,因此整个“世俗阶段”的审判更像是一场世界强权瓜分安道尔帝国的“分赃会议”,在萨萨里安新来的内政特使的安排下,糕饼点心摆上了庄重的审判席,前来参加辩护的律师们像看耍猴一样看着安道尔的大臣,妃子,宫女和太监们被带上来,被推下去,一些人甚至公开评论安道尔第十七任皇帝酌渡的妻妾们的姿色长相,虽不至于出口成脏,但是被人像挑牲口一样的品乳论臀,无论是言妃还是其他妃子贵人都引以为奇耻大辱,可是人在堂上,身不由己,咬舌自尽什么的,在强力恢复魔法面前也不是特别奏效,似乎忍受成了唯一可做的事情。比起血族进攻前的审判,唯一的进步就是无聊的论证取代了刑讯,这其实完全是为了照顾在场各位大人物们的肠胃而已。

“这样下去简直是浪费时间!”真空·克里斯·巴顿听着年轻的女律师稍显亢奋的发言,不顾大厅里严肃认真的氛围,使出全身力气打了个哈欠。他拿起深红色木桌上的茶杯,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他忍了几忍,终于还是没有站起来去找茶壶。

“但是如果不这样,我们可就得面对黄蜂般的新闻媒体了。”坐在旁边的兰福·西多尔克向着台下的“观众席”努了努嘴,“这下面坐着的可不只是律师。”

“总归不是陪审团就是了。”真空·克里斯·巴顿回道。

“对于我们而言其实差不多,虽然这些记者不会决定这次审判的结果,但是他们至少可以决定这次审判中我们的下场如何。”特务头子的声音隔着兰福圆球似的身体传来,恰好在这时,女律师结束了自己的辩论。

真空·克里斯·巴顿没有接平·杰克的话,深绿色的眼睛带着一点点惊艳盯着那位美女律师看,对方似乎感受到了真空·克里斯·巴顿的目光,回望过来,两人的目光相触在空中。

没有什么浪漫发生,只是相互点个头而已。

“怎么,这么关注人家?”兰福·西多尔克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摞调笑的话语。

“她是个天铭者,参加过血族之战,文武双全啊,相貌也不错,是个值得注意的人才。”真空·克里斯·巴顿淡淡说道。

“哦,是这样……”兰福心里有点失望,但是脸上的肥肉几乎没动,真空·克里斯·巴顿说得滴水不漏,想借机调笑一下也不成了。

接下来十神律师登场,他的声音变得很嘶哑,显然是说得太多太急伤了嗓子,真是认真过头的好孩子呢。

真空·克里斯·巴顿和兰福没再说话,都静静听着十神为某位安道尔宫廷贵妇(兰福忘了她是嫔还是妃了,而真空·克里斯·巴顿根本没注意这个)竭尽全力地辩护。两个人之间,一道隐晦的,无形的隔阂漂浮在空气中。对于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随意杀害军事观察员这件事,两人都没有明确提及,但是各自的立场,已经隐约走向对立。

不,不是对立,而是一种复杂的默契,真空·克里斯·巴顿并不是希尔,他能够看清兰福的小动作,以及背后的真正意图,就算不全对,也不会太出错,而兰福对真空·克里斯·巴顿的立场更是心知肚明,虽然他对真空·克里斯·巴顿在这件事中以个人感情来判断自身立场感到不值,但是他清楚这个和自己体重接近的男人绝不是傻瓜,应该能够看出自己对这件事的态度实际并不坚决,作为一个成功的上议院议员,兰福·西多尔克从来不做孤注一掷这种傻事。

不过,风音·维兰罗琳·阿拉娅的事情现在还得先放一边,在这个审判厅中,真正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对待安道尔战俘,以及其中暗藏着的战争罪犯的问题。

王都破灭,死伤枕籍,血族突然袭击,然后天降大雪,灭灵法师的真正踪迹,已经很难寻觅,毕竟这个魔法世界的刑侦手段还远远没有达到地球的高度,因此可以说,用正常的,合乎法律规程的举证手段找出这些人中谁有罪谁无辜的概率已经变得渺茫,按照国际上通行的法律标准来说,疑罪从无,这些安道尔皇宫中的战俘理应统统无罪释放,但是现在,他们恰恰碰到了没法无罪释放的情形。

所有人,包括使徒,包括大圣贤,都认为这些人中一定藏着一个灭灵法师,或者是灭灵法师的同谋,当然无数的逻辑推理也指向这样一个结论。究竟谁是那个灭灵法师?没人知道,没人承认,而前来参加审判的所有人以及他们背后的所有势力,都决不允许这么一个危险的灭灵法师被释放,任其逍遥法外。那将是另一个祭坛,另一个黑魔法,另一个安道尔王都那样的灾难。

因此这些曾经站在安道尔帝国权势与奢华顶峰的人们,只能被……·人道毁灭。

这是无法改变的,任凭十神那样的律师们怎样巧舌如簧。

从早到晚,检察官们和律师们争论着,囚徒们被一个一个提上来,又拖出去,然而一切的努力都是徒劳,或者说,真正有权力做出改变的人,只不过表面上在努力而已。最终,在天色渐渐黯淡之时,大地系的大审判长做出了一个血色的决定。

他首先将所有囚徒都赶回了战俘营。

“我很遗憾,各位公正又仁慈的法官们,检察官们,各位竭尽全力争取公平,谅解,救赎和正义的律师们,以及众位始终秉持着客观,公正,透明和实事求是的媒体朋友们,我很遗憾,不得不怀着一颗对人类同胞最后救赎的心灵,宣布如下的事实:我们到目前为止,在萨萨里安远征军,各国,各国际组织,以及代行者甚至是使徒的帮助下,极尽所能,千辛万苦地进行了最大的努力,却不得不宣布我们所做的一切试图挽回的努力都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我们试图分辨敌人,拯救被蒙蔽的同类,我们试图排除一些无辜者,尽可能地缩小审判与制裁的范围,然而这些努力都失败了,我们已经尝试了所有值得尝试的,可是没有显著效果。”

“我们不得不面对的事实是:没有一个人,经过我们的审核可以确定无罪,甚至没有一个人可以稍微减轻嫌疑。众位已经看到,安道尔帝国的皇宫内部的管理已经混乱到何种地步,可以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说清在萨萨里安进攻前一天里皇宫人员的出入情况,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说清安道尔最近五年里究竟由谁实际控制着皇宫各处的人事安排,似乎这座号称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最豪华的宫殿像高级酒店一样有钱就能进,我甚至怀疑安道尔的皇帝是否已经考虑将皇宫改建成博物馆向公众开放,以便增加收入(台下一边低低的笑声)。我们无法排除任何人,也无法确定任何人,只有给每个人贴上嫌疑犯的标签。”

“然而,基于我们都已知的原因,我们,全体人员,无法做到对任何危险的嫌疑人的谅解,宽恕甚至是囚禁,对于灭灵法师和黑魔法,我们没法建立任何风险应对机制,我们必须向全人类负责,我们,很抱歉,必须毫不犹豫地,违背一直以来我们所提倡的原则,将所有嫌疑者,包括真正的罪犯和真正的无辜者一起处决。”

“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对于我,对于在座的各位都是,为了生存,仅仅是为了我们自身,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子孙后代还有最起码的生存的权力,我们,必须做出牺牲,而被我们审查的人中,那些无辜的人,也必须面临被牺牲的命运。在这里,我谨代表各位,向无辜的死难者们,向国际社会,向全人类,乞求最低限度的原谅,在此,我也不得不向各位提出,我们现今唯一能做出的,没有选择的选择。”

台下响起剧烈的掌声,有不少人都哭了。

“慷慨陈词么,声情并茂么,不,只是背诵一篇精心炮制的发言稿而已。”大审判长一面向着“观众席”鞠躬一面想道。这不怪他,因为这个可怜人自从穿上这身国际法院的法官袍之后,就从没有经历过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公正审判。

这个级别的法庭上,决定胜诉的,往往已经不是正义,而是利益。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首先必须高于道德。

对于他慷慨激昂又充满悲情色彩的发言,其他人表情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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