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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外暴雨氤氲了湿气，整个东临堂都显得腻歪歪，我全身冒出了涔涔的冷汗，不知是腻出的，还是惊吓的？
荣管家卯足气力攥紧我的衣襟，朝外翻扯。即便他平日时常翘着兰花指，当起狗腿子来，竟有几分男子的壮实蛮力。我一时招架不住，衣襟丝丝裂开，满堂列站的丫鬟侍卫都窃窃私笑，仿佛这场好戏将步入制高点。
我奋力推开荣管家，心知逃跑无门，但当众受辱亦非我所愿。跟着言悉学过一点武术基本功，力气自然比一般丫鬟大了些，荣管家没有想到我真敢吃足劲反抗，一个不留神，跌了个隆冬响。
北羽流萤蔑笑。“荣管家，你要是治不了她，我就给你治个办事不利的罪名。”
荣管家得令，一跃起身，因主子一句话顿时全身充满力量。他骂骂咧咧地向我走近，身后似带着暗无天日屈打成招的讯息。
他骂骂咧咧，道：“姚梓桑，把你毒害大少爷的过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交代，不然，你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攫起我的脸，我正好望到堂上不可一世的北羽流萤，她仿佛置身事外，翘起尾指，摆弄着茶盏，品味着微香的清茶。
我咬死不语，荣管家怒瞪圆眼，愠气难消，左右叫上两个侍卫钳制住我，堂上扬起青岚色凌乱的布屑，鞋袜尽褪，甩手丢弃置一边。
肩胛抵在冰冷的大理石上，早已顾不得旁人亵渎的目光。
冷风一泠，褪去了全身的冷汗，只余下寒凉入体的悚然。我再难反抗，只身静待着命运将我如何安放。
“这狐媚子的口倒是挺密实的。”北羽流萤的脸色微变，冷笑道，“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荣管家，你看她憔悴的样子，不如便替她好好梳洗一番。”
两个侍卫压着我左右肩胛，整个身体与冰冷的大理石只隔了一层薄薄的亵衣，我费力地仰起脸。“不劳烦夫人费心，奴婢自行退下即可。”
荣管家闻言，阴阳怪气地笑起来。“梳洗，自然是需要我来帮忙才对。就让我来好好教教你，什么叫做梳洗，哈哈……实施梳洗之前，要把你的衣服悉数剥光，然后luó体放在铁床上或者竹槎上，用滚开的水在你的身上浇一遍……两遍……三遍……啧啧啧……你会闻到像烧肉一样的气味，那是你身上的肉熟了。然后再用铁刷子一下……一下……一下地刷去你身上的皮肉。就像民间杀猪一样，用开水烫过之后再去毛，直到把皮肉刷尽，露出白骨，此谓之梳洗。”北羽流萤默许地点点头，如此暴戾残酷的刑法真是闻所未闻。
“夫人……梓桑……确实未曾害过少爷。”残存的骨气硬不过心里无穷无尽的荒凉，我闻言软弱了下来。“放过我吧，夫人，你大人有大量，明察秋毫……”
“住口，一个下作的丫鬟，在夫人面前不用敬语！”荣管家道。
“我屡次给你机会，你却不知把握，如今，幡然已晚！”她话音利落，侍卫担着四方竹槎入了堂内，竹槎粗糙不堪，参差不齐，槎上生出密密麻麻的倒钩刺，整个竹槎血迹斑斑，腥臭恶心。
荣管家正把玩着铁刷子，吐了口唾沫擦拭着铁刷子，咧着嘴笑，那笑意冰冻了我所有的思维，只余一双眼紧紧盯着那把寒锃锃的铁刷子。我背脊生凉，脸上湿漉漉的冷汗黏住了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