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眼睁睁地看着阿漓和崔绍消失在自己眼前,却既不能动弹,也不能开口,在角落里孤独地挣扎了许久正准备放弃时,一阵冷风破门而入,喜得他赶紧抬眼看过去,“唔唔唔”地表明自己的存在。
站在门外的黑衣男子,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皱着眉,很是嫌恶地看着浑身尘土和药渣的若水,“夫人呢?”
“唔唔唔——”
黑衣男子抽出腰间的长刀,只隔空一划,便破开了若水身上的绳索。若水赶紧伸手将嘴里的药包抠了出来,又扶着墙干呕了一阵,才哑着嗓子咆哮道:“夫人跟着她的相好逃走了,还,还把国师大人的宝贝坐骑驷给抢走了!”
“废物。”黑衣男子不再看若水,朝不远处的药柜扬起手中的长刀,却被一旁的若水眼疾手快地拦了下来,“别别别,这里可毁不得。”
若水附在黑衣男子耳边叽里咕噜了好一通,黑衣男子听完半信半疑地斜睨着若水,“你确定?”
若水顿时火了,“你不信我?!常生,你别以为有国师大人宠着你,你就比我高一等了!我跟着国师大人的时候,你娘还在你姥姥肚子里呢!”
黑衣男子倒也不恼,只“哼”了一声,收回手中的刀,扭头就走出了医馆。
“嘿,你倒是等等我呀!我可知道他们去哪了!”
等黑夜又重归死寂,崔绍才不慌不忙地从楼上的卧房走出,重新关上屋门,又将地上散落的药包收拾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崔绍。”
崔绍循声抬头,微微一笑,“放心,他们不会再来了。”
阿漓面无表情地站在二楼的楼梯口,与立于药柜前的崔绍对视着,“你知道他们的身份?”
“知道。”
“你也知道他们寻我的原因?”
“知道。”
阿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崔绍,你究竟是什么来历?”
崔绍脸上的笑意不减,“我现在只能告诉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害你。”
阿漓琢磨着他话中的真假,许久才试探地问道:“那你,能带我去莲雾山吗?”
崔绍点头,“能。”
阿漓没想到崔绍这样轻易地就答应了,有些不敢相信,“真的?那、那你如何带我去?”
“他们刚送了我一头能日行千里的狍鸮,自然应当物尽其用。”
阿漓喜出望外,“那我们现在出发?”
“不,还需要再等上几日,”崔绍慢悠悠地补充道,“现在去,早了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崔绍想了想,“下个月初一。”
“腊月初一?”阿漓算了算日子,也就是十天后。即便她真的搭上了马车,到莲雾山最快也要小半个月,若崔绍真愿意用狍鸮送她去莲雾山,不过小半日的功夫,而将这十天就当做是赶路的行程,也是十分划算的。
“行,”阿漓很爽快地答应,准备下楼,“那我十天后再来找你。”
崔绍却斜倚着楼梯口的墙壁,堵住欲下楼的阿漓,“我虽说会带你去,但路费咱们还是得商量商量的。”
阿漓微愣,下意识地往腰间取钱袋,“我还有些碎银子,如果不够我……”
“不用钱财,”崔绍摇摇头,笑着看着有些不解的阿漓,“你只要帮我做十日的饭,便可用来抵路费,如何?”
还不等阿漓答话,崔绍又继续道:“我一日不止吃三餐,而且餐餐必须是现做的,还得带着出锅的热气,着一点凉风都不行的。”
阿漓瞪眼,“你怎么不把你家厨子拴在腰带上!”
崔绍挑挑眉,一脸真诚地看着阿漓,“我倒是很想这样。”
阿漓咬着唇怒视着崔绍,愤愤地转身进了他的卧房,在合上房门前扔出最后一句话。
“食材的钱全归你出!”
只半日的功夫,开医馆的崔郎中“金屋藏娇”的消息,就在街坊邻里间传开了。
这事刚从陆婆子的嘴里传进冯大娘的耳朵尖时,冯大娘急得连手中的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就怒气冲冲地赶到隔壁的医馆,却只见到个一闪而过的素色背影和笑得一脸和气的崔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