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口一暖,捧起他的脸颊便深深吻了下去。
耳边传来了堕天的干咳声。
“咳咳,那个……你们还是快些入洞房吧,酒日后再喝,‘日’后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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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承了堕天的好意。毕竟,谛听现在有孕在身。虽然他反复强调说,孩子只是以灵胚的形态存在于灵体中,行房绝对不会有影响。但我还是坚持了我的做法,洞房花烛夜,只是抱着哄着谛听,一直到他入睡。
心里很甜,很静。却依旧有一些,疼。心口的某一样东西,被扯断了,不见了,却留下了一道口子。仿佛深嵌在皮肉里的某样东西,被拔出了,却并不代表它会就此消失。
我坐起身子,看着谛听安详的睡脸,他的嘴角微微弯起一抹恬淡,长发如瀑映照着银色的月光,一路滑过那漂亮的肩膀,缭绕索绕在那纤细的五指之间。
如此甜美,如此迷人。
我该满足,我真该满足。
伸手理了理谛听耳边的发,轻轻吻了吻那白玉般的耳垂。
月华如练,夜色沉静,而沉寂。
花好月圆夜,我这新婚之人,却是毫无睡意。
不敢睡。也不想睡。害怕睡着后,会再梦见那个人。
所有关于那个人的一切,都必须忘却。
必需。
必须……
………………
昏昏沉沉直到半夜,似睡未睡间。
本以为可以安静地等待黎明的降临,却有人打破了夜的沉静。
一首断断续续的曲子,很轻,很轻。
起先,我并未仔细去听,也听不清晰。
只是那首曲子,吹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我闭上眼,直到听清了它的每一个音符时,眼角却溢出泪来。
起身,坐在床边细细回味,终还是走出屋外,循着那乐声而去。
原本担心会看见那个人,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伊奢石年。
他靠在庭院中央的大槐树边,吹着曲子,一脸的落寞。夜风吹起墨绿色的衣袍下摆,皱成蝶,一起一伏。如同随着那起伏的音符飞舞着。
我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伊奢石年听到声响,转眼看见我,微微吃了一惊。
“你……?怎么还未睡?是……吵到你了么?”
我往树干边随意一靠,抢过他手中的叶片,答曰:“是啊,被你这个大少爷吵醒了。半夜三更还吹曲子,学非主流玩忧郁不成?”
我用调侃的语气和他说话,他红了脸,神色抱歉道:“我以为你们都睡深了,只是胡乱吹着玩,没想到倒闹到你了。”
我摇头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无妨。只是这曲子太伤感。有伤心事?”
伊奢石年连忙摇头道:“没有。只是一时睡不着,吹着消遣。”
“消遣啊……”
我捏了捏手中的叶片,凑到嘴边,闭了闭眼,轻轻吹出一个音符。却未料,在不知不觉间,那每一个音符,自唇边,自然而然地流泻而出。
如同,那是我再也熟悉不过的曲子。
我吹了一遍,又一遍。
一遍,又一遍。
泪,再次滑落。
无法抑制。
睁眼时,伊奢石年正定定地看着我,一脸的茫然。
我赶忙抬手擦去眼角的泪。
“夜里风大,眼里进沙子了。”我勉强一笑。
伊奢石年却突然握紧我的手,拧眉看着我问:“你真的要,放弃他?”
我一愣。伊奢石年重重捏着我的掌心,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他。你放弃了你曾经拥有的一切,只是为了找到他。你现在却要放弃,我……”
我张了张口,却把想要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淡淡笑了笑,抽回手来,拍了拍伊奢石年的肩膀,道:“忘了吧。”
伊奢石年怔了怔,我笑了笑,将叶片放入他手中,道:“都忘了吧。”
无论曾经是如何,记得的是如何,是否有爱过。都忘了吧。
毕竟,那只是曾经。
“可是……为什么?”伊奢石年不解地看着我,神色间满是痛楚和委屈。“为什么……为什么放弃了他,却不是我?”
我敛了笑意,抬起眼,很平静地看着伊奢石年,道:“因为,我还是我。”
伊奢石年抿紧了唇,重重地捏着手中的叶片,垂下眼去。
转身,不再看他那失落的眼神,快步往谛听所在的方向而去。
我不想知道伊奢石年是何时恢复记忆的。也不想追究他是否有装失忆。
我只知道,我现在最该做的,是好好地,好好地,去保护我该保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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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终于忙完了,谢谢留下的诸位,很感谢你们没有因为我的龟速而选择抛弃我。呵呵,说笑了。恢复更新,嗯,关于橙子究竟和谁在一起……,额,这个……真的有那么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