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该做的事情是离开这个城市。越远越安全。方婷此举无疑是飞蛾扑火的自杀行为。但是,当她看到丁蟹居然可以堂而皇之的躺在医院,接受精心的治疗,方家潜在的血性被激发了。如果说有什么比丁家全家死更重要的,那就是丁蟹立刻死去。
经历过这些种种,她太了解丁笑的手段了。她才不信什么癌症的鬼话,既然法律和政府再次被证明是不能相信的,那就让她自己来了结这些吧。
方家人是硬骨头的,方婷当然不是例外。
丁蟹并不难找。丁家甚至没给他安排什么保镖。
她装作探病的,顺利的进入他的病房。
丁蟹昏睡在床。
方婷镇定地将花放下,她看着丁蟹,心里在作呕。她俯下身,轻声但坚定的:“丁蟹,你的死期到了。”
“你别想借着什么漏洞逃过一命,我要你不得善终。”
此刻的方婷是疯狂的。她只求手刃仇敌,只有看到丁家人血债血偿,她是不惜任何代价的。
想到丁蟹倒在血泊中的画面,这血腥的刺激某种程度上可以满足她发泄的需求,她笑了,狰狞着并痛快着。
这时候的她,看起来与法庭外嚣张的丁家人几乎没有两样的。原来一个人在作恶的时候,哪怕她曾经是多么的无辜和善良,都是丑陋的。
她站起身,缓缓的拉起窗帘,隔开所有的人。她要丁蟹死,她要亲手杀了他。
“爸爸,我现在就给你报仇。你如果怪我,就罚我死后永远见不到你,让我下地狱吧。”
她默默地念,掏出预先备好的刀。
明晃晃的刀刃,映衬着她的脸,以及那噬血的双眸。
她狠狠的一刀刺下去。原本不过是半秒的事情,好像长久的如同一辈子一样。刀尖仅差半寸就可以刺入了丁蟹的胸膛。
方婷的手却停住了,她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被什么压迫到不能呼吸。原本握得牢牢地刀柄,也开始颤抖起来。
“刺下去啊,方婷,刺下去。”她鼓励自己。眼泪落了下来。
“他害得你家破人亡。他十四年前打死了你的爸爸,十四年后杀了你全家,而如今他好好的躺在这里,一大把的人伺候着他。。。。。。他该死。。。”
她用另一只手握住拿刀的手腕,试图稳住抖的不成话的刀。“刺下去,方婷。。。”
方婷一咬牙,闭上眼,猛力一刺,然而心里哗啦啦的如丢盔弃甲,刀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全身脱力,趴在地上。心里如死灰一样。
她下不了手。她高估了自己,她的双手没有办法粘上血腥,她也高估了自己的心,她以为那已经硬的跟石头一样可以无所不为甚至杀人越货只为报仇。
方婷啊。
她失魂落魄的爬起来,一路狂奔,拐到楼梯间里,蒙头就大哭起来。
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用呵。
这份辛苦又与刚得知家里情况时候不同,更有了一份恨铁不成钢,恨不能为的绝望之情。她心里空落落的。彼时尚有一丝期待,尚有希望一博。而现在,她就是废物一个。这是老天给的绝佳机会,她且错过了。以她,以卵击石,将如何同丁家斗下去?
她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才凭着求生的本能站起来。
大脑空荡荡的,一阵紧似一阵的抽筋。自责悔恨夹杂沮丧湮没她,严严实实的盖住,她只剩下一抹出气。
“方婷!!”
丁益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站在她不远处。
四兄弟齐齐整整的站在她面前。
冤家路窄的,方婷终究撞见了他们。
丁笑刚刚接了一杯咖啡在手,明明白白的他觉得烫的快要握不住了。
三魂丢了七魄,她在走,只是机械的挪动的双腿。大眼睛里有眼泪,更让人心碎是那里传递出的绝望的信息。这分明是一个没有求生欲望的人。
方婷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缓缓扫过所有的人。当他们是空气一样,她只是走她的路。
她十分十分的累了。坠楼后的死里逃生,醒过来之后的情绪大起大落,折磨的她奄奄一息。她甚至倦到懒得去理会面前这四个人。
丁益愤怒了。
且抛开她死而复生不谈,她还居然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们面前,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站住。”他喝到。
方婷不理。两眼空洞无物。
丁益二话不说挡在她面前。
方婷发现路被挡了,才抬眼看了看,仿佛这个时候才发现有丁家人在一样。她轻蔑的瞅了一眼,绕过他继续走自己的路。
丁益简直是出离的愤怒了。
他一把扯住她,顺势推倒在地。
方婷就像个扯线的木偶一样,重重的落在地上。好像摔得根本不是她,她只是爬起来,继续走路。
丁望看她的神情惨然,两眼空空,四肢飘忽,仿佛灵魂离身一样。
“老大,好像不对啊。”他悄悄的说。
丁笑捏着咖啡不答,看住方婷。
眼看方婷不理不睬,丁益索性变本加厉,一把揪住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