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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深宫魅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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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深宫魅影

秋风抽送着过往沉浮,暗夜,园中隐隐飘来淡淡花香。

齐烨宫,自从淑妃死后,再也不复往日荣光,剩下的只是一堆残垣断壁,夜翎抬头望了一下高悬于顶的那块横横斜斜地鎏金大匾,有些伤感地叹了一口气,她撇下一脸莫名的裴昭,独自踏上早已灰迹斑斑的玉阶,然后推开满布蛛网的殿门,抬步走了进去——

裴昭一贯聪明的脑子里现在是一团乱,她实在是不明白,一向高贵不染纤尘的皇后怎会纡尊降贵来到这个明显是冷宫的地方,何况她如今还身怀六甲。

积着厚厚尘埃的屏风上依稀可见绘着精致的泼墨山水,月光透过窗纱照进殿内,一抹流光打在她白皙冰冷的脸上。

“昭儿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夜翎的纤指轻轻地拂过那鲛纱做成的纱幔,似乎问得有些漫不经心,又有些唏嘘。

“母后恕罪,昭——昭儿不知——”

夜翎不甚在意地笑了笑,然后悠然的收回手,用白绢细细地擦拭着手指上沾染的灰尘。

“这里可是陛下的淑妃当年住过的地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墨眸里倏然烁动着刻骨、幽怨成狂的恨意:

“可她却害死了我的孩儿!”

裴昭听了不由屏住呼吸,瞳孔中的光绪扩散,竟然有人曾经——难怪母后会如此不能释怀!

夜翎却是很快地敛尽自己眼里的怨,她轻轻地扶上自己的小腹,如玉的脸上恢复淡然:

“昭儿,本宫今日带你来这里,就要你知道,这个世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本宫有心将煜王送上至尊之位,你要做煜王身后的女人,就必须知道这个道理,日后,你会位及荣华,代替本宫成为璃宫下一个女主人,你是个本性良善的好孩子,但本宫希望你能永远记住今日本宫的话!”

她闭上眼,她的心竟有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今日,她既然能够撇下众人独自带裴昭来这个地方,她相信已裴昭这个孩子的才智应该能够体会到她的用意。

殿内,又恢复一片黑暗沉寂,裴昭抿紧唇,垂下眼,眼底是深深的坚定:

“母后放心,儿臣——儿臣定不会让母后失望的——”

耳畔,响起夜翎轻若叹息的声音,仿若欣慰:

“好!本宫——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再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去伤害她在乎的人!绝不允许!

暮色沉沉的压了下来,窗外最后一点夕阳的余晖也散尽了,暮色渐渐的合拢了,余晖黯淡。

“夜大人,煜王有如今的成就,本宫也该感激你多年来的悉心教导,你果然不负本宫所望——”

“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娘娘不必言谢,再说,煜王殿下才学出众,乃是奇才,微臣能有他那样的弟子,也算是三生有幸——”

夜暮水一贯是朝臣中的表率,为人做事更是出了名的一板一眼,夜翎深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问道:

“本宫与大人也算是相识多年的至交了,大人大可不必在本宫面前如此客套拘束,今时今日,本宫只想问一句,大人可曾后悔过自己的选择?”

夜暮水没想到皇后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一时有些怔住了,他眉头紧蹙,双目闪过动荡,像夜下暗水生澜,幽幽地晕散。

见他目光凝固,夜翎淡淡一笑,显得有几分自嘲:

“看来大人对于本宫,还是未到推心置腹的地步啊——”

夜暮水闻言,压紧眉,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情绪:

“娘娘,世间的一切,有得必有失,取舍只在一念之间,如今您已得到世间女子所梦想拥有的一切,那么同样的,您也将失去最本真最平凡的幸福,上天对于每个人都很公平——”

夜翎双眸紧紧地盯着他,突然觉得曾经希冀的那一切都显得如此之远。那些记忆深处的江南水乡和桃花烟嶂的迷离梦境,就好像断裂在了这无限的黑暗中一样,永远的隔绝在了深深的、雨雾中的九重宫殿之外了。

“是啊,你说得对,这都是本宫自己的选择,怨不得人——”

她的神色异常平静,语气更是淡淡,显得无比淡然洒脱。

夜暮水抬起头,与她的目光接触,看向她的眼底,却是满满的伤感与凄怨——

花已凋尽,燕已南飞,朝来暮去,转眼已是入秋时节。

梧桐枯黄,还尽秋色,更添几分寂寥与萧瑟。

夜翎轻轻抿了一口茶,望入杯中涟漪的倒影,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投来,直看得沈昭容颇不自在,抿抿唇:

“不知妹妹今日召见臣妾可有要事相商?”

夜翎不置可否,只是轻轻提起紫砂茶壶,替她与自己的杯盏斟满,简单的动作,却做得一气呵成,令人赏心悦目,伴着茶香四溢,闻入倍觉神怡。

她沉默片刻,忽然启唇:

“听说,前几日,娴妃做主,将你宫里的白琴赐给了沈都统,姐姐,可确有此事?”

沈昭容望入她静如雪潭的眼眸,内心忽然像受到一股无形压力,只觉有些无法遁形的窘迫——

“皇后娘娘——臣妾——臣妾知错——”

她慌忙放下茶盏,作势要跪,却被夜翎一个眼神止住——

夜翎撩起唇,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昭容姐姐还是未把本宫的劝诫记到心里去啊,罢了,既然木已成舟,陛下那里也交待得过去,此事,就算了,不过,昭容姐姐以后可要记住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她那神女般的面容上看不出喜怒,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好坏罢了,可是若是细看则会发现她眼底的冰冷。

沈昭容目光微微一黯,似叹似嘲道:

“臣妾知道,此番定是让妹妹难做人了,可是臣妾——臣妾实在是没办法了——还请皇后妹妹宽恕——”

她毕竟不是傻子,也知道,一向不管世事的娴妃不可能无缘无故出手相助,自是有所求的——

夜翎收回目光,语气淡淡:

“娴妃姐姐是宫中资历最高的人了,由她做主赐婚,也算是白琴的造化了,本宫自然也是诚心诚意地祝福她的。不过,”夜翎倏然收了嘴角的笑意,睫下波光流转:

“白琴乃是后宫女眷,昭容与娴妃这般不经过陛下许可就贸然做主赐婚,是不是有些谮越了啊”

她的话语轻轻,仿佛清风拂面,话中深藏的深意却让沈昭容脸色一白。当触碰她的目光,只觉仿佛被冰角刺过眉梢,犀利而摄亮,连魂魄都无所遁形。

夜翎这是要让沈昭容认清一个事实,谁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

视线淡淡地扫过沈昭容惨白的面容,夜翎眼睫如轻帘似的垂下,所有心绪恍若藏在雾气里:

娴妃你果然好手段!看来你也坐不住了!

黄昏日斜,浓浓的余晖笼住凄凉秋色,偏又如血,一片艳红至极,只觉那遥遥一望,便要把眼睛都迷烧,疼得滴下这般颜色。

入夜时分,京城国师府

耳畔传来疾风般的声响,端木凌风大骇,刚要准备出手,眼前却飘过那如锦似缎的乌泽长发,白衣清雅,一身耀华,恍疑琼仙乘风而来,不过轻盈落地,就已震慑世人。

是她!

他凝聚起来的内力瞬间消散殆尽,仿佛有些不敢置信!

夜翎五指一松,将一个身材纤弱的女子狠狠地扔到他身前,又如雪白的雅莲般优雅地抽回,举手投足间皆透着点冰冷无情的味道。

她抬眼看向他,冷哼:

“端木大人手底下的人看来也不过如此啊——”端木凌风敛下眸,一片浓浓阴黑,宛如无月夜色,广袖一挥,将那女子一掌毙命,他掀起冰眸看向夜翎,声音也带着几许低沉的张狂:

“皇后这是想要挟我么?”

夜翎气得冷笑,随即眼波晶莹流转,竟透出几分妖媚诡异:

“要挟算不上,不过,不管怎么说人家也一心一意为你卖命,大人却出手如此之果决,真是狠心呢?”

她漆黑的眸子里犹如飘蒙着夜雾温色,长发流淌下,那张脸容美得成幻,深深凝望过来,尽管是冰冷与讥讽,也叫他看得发怔。

“我端木府从不留无用之人!既然她伺候不好,让皇后不满意了,杀就杀了吧”

看尽他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意与残忍,夜翎唇角微动,一点点幽凉,一点点嘲弄:

“端木大人如此薄情寡义,却想不到还有这么多不计生死的追随者,真是让人羡慕——”

话音甫落,端木凌风却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冰水,他低下头,纤长的睫在眼睑下抹开优美的影子,遮住眼底深处最后的一丝痴痴的神色,唇被咬紧,迸出似血般冰冷的色泽,耳畔只剩下那四个字——薄情寡义,薄情寡义——

见他仿佛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夜翎无声冷笑,衣袖翻飞间,纤弱的身形如鬼魅般而去——

佳人已不在,只余空中漂浮的冰冷警告:

“希望你日后莫要多管闲事!”

耳畔是疾风而过的声响,他缓缓望去,只来得及捕捉她的背影,又垂下眼,眉目下有浓重阴影,似乎他整个人,方从噩梦里挣扎出。

原来,在她心目中,我就是个薄情寡义的人!

殿内,玉炉香叠,徊转轻绕,尚浓时,几乎要将人熏成一袅烟色。

“娘娘如今不是一个人的身子了,日后切不可亲身涉险,这种事,您可以交给常青去做——”夜翎从发鬓间拔下一根簪,对镜,唇边勾勒出清浅的弧度,不甚在意地道:

“本宫自己的身子自己心中有数,不过这次兹事体大,若不是本宫亲自出手,又如何去震慑他呢?”

那个端木真是疯了,竟然敢把门下的暗卫安排到她的身边!若非被常青的人无意间发现那个女子手臂上的纹身,她简直不敢设想后果!

枉她自负聪明机警,却不想,她的一言一行早已在某个人的严密监视之下!

灵素拧紧了眉峰,有些犹豫道:

“可是奴婢担心这样冒冒然的举动会不会——”

闻言,夜翎的唇角微微勾起,双眸中的熠熠神采令人目眩。

“灵素,本宫此举就是故意要激怒那些在我们身边虎视眈眈而又蠢蠢欲动之辈!须知,不敲山何以震虎啊——”

灵素的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七年前在相业寺山门前那个痴痴的身影,她突然被自己的一个大胆猜测吓出一身冷汗,难道——

夜翎站在高阁冷冷地看向夜幕中的璃宫,突然开口:

“听说,近日,太子殿下送给二皇子一套宫外别庄,太子又频频前往那里,不知陛下可知此事啊?”

灵素微微惊讶:

“娘娘的意思是?”

夜翎悠然地推开窗扉此时,夜色沈沈,月华如水,听着风声划过耳畔,清晰如许,任夜风肆意拂在脸上,她回头冲灵素神秘一笑:

“陛下的儿子们如此兄友弟恭,一派兄弟情深,怎么着也得让陛下知道了好好地表彰一下吧?”

那含笑深幽,隐隐透寒的眼神,当灵素接触上时,竟有种坠入冰潭的感觉。

主子变了,变得越发深不可测,也越发不择手段!

看到灵素眼里的惧怕,夜翎淡淡地收回眼神,她抬起头去看头顶的明月,夜风起,万缕青丝在阁内鎏金宫灯下,亦如黑檀绢丝一般闪耀纷舞。一缕一缕,划过眼前,即使缭乱视线,也难掩细睫下那道摄人心魄的光辉。

九月初三是娴妃的寿辰,她一向秉持勤俭,不喜铺张,但无论如何,她也是四妃之首,宫嫔们也不敢真的佯装不知,竞相派了宫里的女司送来了薄礼,聊表心意。

娴妃坐在楠木鎏金椅上,看着眼前荧光闪闪的雀尾捻丝织锦,忍不住啧啧道:

“太子妃真是蕙质兰心,这件革丝织锦用如此细密精湛的针法,即使是宫中最好的绣娘也是万万及不上的——”

景未央一如既往地温婉娇美,她低下头似羞稔:

“娴妃娘娘抬举,儿臣只是雕虫小技罢了,还请娴妃娘娘笑纳——”

娴妃呷了一口清茗,抬眸,冲景未央莞尔:

“太子妃客气了,本宫听说太子妃的母亲是江南第一绣庄的四小姐,难怪你习得一手好绣法,也算家学渊源,得你母亲真传啊!”

景未央眉眼低垂,淡淡的睫毛阴影,宛然一痕青墨,遮住眸底神色:

“娘娘喜欢就好,儿臣曾听太子说过,前皇后早逝,这些年来都是娴妃娘娘您多加照拂,才有太子的今时今日,他让儿臣要像孝敬父皇母后一样孝敬娴妃娘娘——”

娴妃认真地看向景未央,眸子里若有深意,她摇摇头,似意有所指地感慨:

“太子妃言重了,太子一向是个宽厚良善之人,不像有些孩子,小小年纪就城府深深,仗着陛下的宠爱,肆意妄为,不知好歹——”

景未央身子微微一怔,然后很久才从最近挤出一抹僵硬的笑:

“娘娘说的是——”

她的睫羽颤了颤,娴妃是在隐晦地表达对陛下偏心于幺儿的不满么?,难怪父亲一直催促自己跟娴妃走近,她恍然,原来如此!

同时也明白了父亲话中的深意,这个外人眼里潜心修佛的娴妃,看来也绝对非等闲之辈啊!

夜翎的身子越发重了,这几日,太医院几乎每日过来请脉,李太医两个月前就已确诊此脉必定又是个龙子无疑,一时在前朝后廷激起千层浪,皇后一育有一亲子瑾王,又抚养一子煜王,要是再添一子,那么——

朝中大臣无不惶恐!

这一日,灵素刚刚摆弄好晚膳,却被夜翎挥手让人给撤了下去,她有些莫名。

夜翎屏退众人,渐渐地变了脸色,目光更是沉了几分:

“灵素,常青说,柔嘉公主要携子来天朝省亲啊,这会儿,一行人已经整装待发,此事当真?”

夜翎微微地敛了敛凤目,一番往日里的温润,面色严肃地看向一脸震惊的灵素,脑海中飞快地闪过一些关键词:

当年的万州才女,忠义候的爱女,柔嘉公主,和亲,乌赫——

她在心中冷嗤:八年的韬光养晦,这次突然搞出这么一出戏,恐怕这又是乌孙别哲下的一招险棋!

灵素点点头,眸子里掠过一丝愁绪,走上前有些迟疑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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