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剑,旷古无人,万剑敬仰,奉若天神。
在风清扬的猜想中,风雨雷电,云雾霜雪,无分高下。
但最终一式已达到了传说中的天人合一,天剑之境,天心人意,超凡入圣。
这一式也令风清扬心生绝望,怅然失落。
七年之前,他是空有宝山而不自知。
但不曾见过光明,他本可以忍受黑暗。
可在与东方不败一战中,他再做突破,领悟出了风之剑意,创出一式以他名字命名的‘风清扬’,渐入无剑胜有剑之境。
终得窥见了剑道之巅峰,但也明白到一个绝望的事实,独孤求败是他终其一生,也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天剑之境!
自古天意高难测,如何观天,如何执天,又如何替天行道?
风清扬面色成灰,绝望地对他说了一句,‘我不知道。’
林平之顿觉自己打开了潘多拉盒,他有机会看见更广阔的天地,但独孤求败也化成一道横在他心头的天渊。
幸运的是,他还有的选。
风清扬的叮嘱在脑海依旧回荡,“平之,我这一辈子成也独孤,败也独孤,我在独孤求败的剑道沉浸太久了,已经落入藩篱,不得脱身。
纵使有一天我超越了天剑之境,也是在独孤剑道上再做拓展,为他人做嫁衣裳。
你若有心武道,需早日明悟真我,走出前人桎梏。
若仅凭之立世,独孤剑道就是你最好的台阶。”
林平之手指摩挲黝黑的小铁块,久久沉默……
秋风萧瑟,霜色浸染。
丛树相送下的路势逐渐平缓,马蹄声愈发急促,扬起一路烟尘滚滚。
华山和终南山路程约两三百里,两个地方他都待过不短时间,不可谓不熟悉。
若快马加鞭,一天便能到达,但林平之心急火燎,恨不得顷刻赶至,于是一路上不饮不食,不停不休。
终在天黑之时到达终南山下,但此时极力飞驰的骏马已经累得四腿打颤,长颈低垂,无力起身。
林平之见状,不由得叹气。
这天黑后的山中丛林,更加幽深险峻,这马如今精力耗弱,怕是难以为继。
故念它劳苦功高,跟随他七载有余,便对着它道:“我如今要上山去,你怕是不能跟着我了。
你若有心,我便放你自由。
若你还念旧情,就在独自丛林中休歇几天,待我离开时再带你走吧。”
说着,便把准备好的伺料撒在地上任它嚼吃,又把它的一身行头解下,便转身离开。
但这时,骏马似有所觉,起来蹭了蹭他的项背。
林平之心下了然,安抚了几下,就打发了它。
时隔多年,他又重回旧地,林平之心情难以言喻,时移世易,仿佛就只有这片山林不变。
当初他就是终日在此打滚,才学会轻功,如今他全力施展之下,空虚灵动,已臻于‘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的绝妙境界。
脚步轻移如闲庭信步,动辄间却瞬息千里,越过峰峦叠嶂,峡谷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