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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海滨小村(1 / 1)

水源葵拖着洛凡向外急奔,回头见毒君并没改变心意,追赶出来,才稍放心,她跑了一阵,只觉小腹阵阵疼痛,定是运气过度导致,她虽性子刚烈,此刻毕竟重伤在身,再也支持不住,伏倒在一个雪堆之后,就此晕了过去。

洛凡大吃一惊,扶起母亲,只觉她浑身冰冷发颤,他却无从下手,只得取出衣物,给水源葵穿上,他环顾四周,却无半点人烟,无奈之下背起母亲,拖着行礼继续赶路。

过了良久,水源葵悠悠醒来,她尚自迷迷糊糊,也不知现在身处何处。这时已是晌午,大雪未停,遮住了日光。她急忙想要坐起,却陡然发觉自己被洛凡背起,她见这儿子背脊宽阔,心中滋味难以言说,她毒性还未解掉,就强行运起真气,本来非死不可,但她体内流着一半魔兽之血,倒无大碍。她轻轻拍打洛凡肩膀,示意他躲入雪山上岩壁后暂避风寒。

母子俩在山洞中躲了半日,到了晚上,听得四下无声,洛凡鼓起勇气,拿着水源葵临时以真气做成小斧子,到外面去砍了树枝取火,又在背囊中找到些大兴城中买的干粮,烤了给母亲吃了。好在毒君所赠解药效果其佳,水源葵在恶劣雪地中挨了十来天,精力渐渐恢复,总算能打些动物回来填饱肚子,如此这般反复算是度过了难关。

又行了数日,地下草木渐多,空气也变得潮湿起来,洛凡鼻尖,闻到了一股海腥味,果然不出一会儿,便来到了海边。洛凡毕竟少年心性,在征得水源葵同意后,一声欢呼,蹦蹦跳跳地直扑海中,闹腾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与沙雅的约定,“可惜,她没有来看看这辽阔的大海……也不知她现在在做什么?”

洛凡正暗自神伤间,忽见海面两条帆船摇桨而来,船夫神情慌张,手上动作却不乱,洛凡浮在水面上,看到前方不远处波涛翻涌,海中不知有何物朝着岸边冲刺而来。他正要上前询问,那船夫却开口叫道:“小兄弟,快跑,有牛鬼!”

他话音刚落,便有六头魔兽从海底跃起,洛凡定眼看去,险些失声惊呼,只见那群魔兽的头是牛的形状,而身子则仿佛巨型的螃蟹,正是魔兽牛鬼。洛凡记得传说中它们常在西边沿海活动,喜欢恶意袭击渔民,是只恶名远播的恶兽。

洛凡全身寒毛竖起,转身要逃,最前方牛鬼前抓一立,抛翻小船,啪的一声刺在船夫后背,那船夫往后倾跌,牛鬼已扑了过来,又是一抓穿过他前胸,那男子还不及惨叫,便已气绝,牛鬼怪叫一停,伸出双抓,嗤嗤数声,撕开了死人的衣裤,送入嘴中大嚼起来。

如此场景,直吓得两人不知所措,洛凡岁不敢喘一口大气,但觉背心上凉嗖嗖的,却是出了一身冷汗,他虽恼怒之极,但无力救人,他抓起渔夫手腕,向母亲奔跑而去,牛鬼们显然没有打算放过他们,再次抬起爪子,重重拍下。

水源葵本靠在树边打盹,忽然间感到牛鬼的气息,猛然抬头,见儿子正要伤在魔兽爪下,她一声长啸,左臂一抓,长刀在手,陡然往牛鬼头颅劈下。

牛鬼见这女人扑下之势猛不可当,双爪齐向上一刺,往水源葵大腿上击去。水源葵竟自不避,空袖一挥,弹开牛鬼前爪,长刀已至,迅猛已极。那牛鬼眼见抵挡不了,连忙想要夹住刀锋,水源葵却不容它有何反抗,跟着追下,长刀向它脖颈疾砍。

牛鬼只感颈上一股凉气,忙竭力往后急退,终究是慢了一步,水源葵一刀之下,将它切成了两半。

剩余的五头牛鬼并没有逃走的意思,它们大嘴一张,五道腥臭的碧绿色液体化作水箭射来。水源葵轻易杀了一只,便知道这里的牛鬼应当都是未成年,对她难以造成威胁,她反手持刀,在空中一转,汇成一股力道,引着毒液倒着折了回去,逼得牛鬼们分散开去。

水源葵贴身上前,抬脚踢脚,忽地右方一条黑黝黝的长刺闪出,猛往她足踝挑来,水源葵急退避过,顷刻间,只见五头立即围了上来它们面露凶相,恨不得将她当场格杀,身后洛凡已带走渔夫退出战场,她也不必担心将两人卷入其中,道:“杀了便是杀了,若是它们父母来寻仇,打就是了,何必多虑?”身形晃动,长刀在她真力催动下,变为长钩,猛往下方牛鬼划来。

牛鬼们见她来势凶锐,利爪攻她右臂伤处,岂知这女人全然不理,吴钩探出,横削牛鬼前爪,水源葵吴钩过处,顿时鲜血四溅,下方牛鬼大骇,忙缩爪退步,只听哗啦的一声,吴钩钩住它的脑袋,它还未有挣脱动作,已身首异处了。

这时四头牛鬼将水源葵围在垓心,爪毒齐施。水源葵丝毫不惧,一只左臂上武器不断变化,时而刀,时而剑,时而斧,打得牛鬼们惨叫连连。她的武器犹如手臂般,变着法往牛鬼身上恨刺猛砍。牛鬼们坚硬的皮肤在她面前不堪一击,沾着便见血,而她练的虽是‘金’系方术,擅于抓点突破,周身却如铜铸铁打,她肩膀被牛鬼击中两下,却似并未受到任何损伤,反倒是将袭击她的牛鬼震飞。

她身有魔兽血脉,肉体力量及其蛮横,运起真气护体,即可硬接世间大部分攻击,她一味凌厉进攻,杀的兴起,两头牛鬼躲避稍慢,犄角给她一把抓住,投掷而出,一头撞在海边岩石之上,顿时丢了性命。

最后两头牛鬼不敢再战,朝着水源葵嘶吼数声,转身潜入海中,不见了身影,水源葵也不追击,先前神勇无敌斩杀牛鬼,自身也为魔兽血脉引动,险些陷入疯狂杀戮,她站在原地稳住心神。

那渔夫见牛鬼退走,长舒口气,上去弯身行礼,“多谢巫咸大人救命之恩。”他的语气恭谨,但水源葵向来不与他人做过多的交集,当下只是点了点头,便不再搭理他,闭目养神。洛凡见渔夫神态担承,危机之间仍出言提醒自己,也有些好感,“大哥,我姓洛名凡,这是我的母亲,你没伤着吧?”

“洛大人你好,我叫段明,如你所见是个打鱼的,唉,也不知道该说我运气好还是差,和伙伴一起出门居然遇上了魔兽互斗,若不是遇上两位巫咸大人,今天小命就不保了。”他随即想到了被牛鬼吃掉的同伴,不免心底泛起一阵哀伤。

“我母亲才是巫咸,我不是的,所以段大哥你不用叫我什么大人,听着怪别扭的。”洛凡笑了笑,又问道:“大哥这附近有什么人聚集点吗?我和母亲走了大半个月,需要卖点补给。”

“有啊,我家就在前面的小村里,只有两千多人,不过吃穿住行都有,两位大人要去的话,我带路。”段明生性好客,更何况眼前两人搭救过自己,便自发出了邀请,自告奋勇地为母子俩带路。

洛凡正要答应,一旁的水源葵却开口问道:“你刚刚说,魔兽互斗?”

“嗯,巫咸大人也知道,我们这里临海,对面就是魔兽们的老窝,虽然巫咸协会不时会派出高手进行阻击,但毕竟有漏网之鱼,牛鬼和濡女这两种魔兽常年盘踞在此,搞得我们苦不堪言。”

洛凡听母亲讲过,魔兽与人类情形大不相同。双方势力都及其复杂,但人类这边有型帝国牵头压制,所有帝国和平共处,故而没有发生过多的内乱,同心协力对抗魔兽。而魔兽这边,自他们的首领戮之神多年前败亡后,魔兽们顿时群龙无首,各大魔兽相互不服气,明争暗斗,其中以黑龙尼德霍格和神鹰维德佛尔尼尔这两大魔兽为主,慢慢便形成割据的局面。

水源葵微微皱眉,好似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走吧,去村里落脚休息,顺便看看环境如何。”

既然母亲已经答应,洛凡连忙让段明在前带路,边与段明聊些家常边把母子四方游历的事说了,段明见水源葵断了一臂,想来之前必定遇到了强敌,也不好多问,就转移了话题。

段明所住小村以渔业为生,临近海边,水产物丰富,水源葵吃了午饭,独自外出巡视了一番,很是满意,和儿子商议了一番,决定在此定居。

打定主意,洛凡用剩余的钱物在村边租了间小屋,待到水源葵伤势全好,她就每日带着儿子出海捕鱼,她身手何等敏捷,总是可以抓捕到数量众多的珍贵鱼儿,然后交给洛凡到乡镇上与人交换粮食衣物,倒不用让人来接济。

这次水源葵履行了对而的承诺,每到晚上,她便把洛凡叫来海边,让他扎着马步,半蹲在被真气引起的巨浪中,对其进行传授。

水源家乃是丹尼尔帝国数一数二的巫咸家族,他们的家传方术除了真气催动之外,还要配合刀枪剑戟等十般兵器来进行辅助,方能展现其中威力。水源家方术起源是体能格斗术,只要是身体内流淌着水源家族的人,在掌握真气运转,可以自行凝聚成兵器之时,就可以自行领悟与之对应的方术,只是人各有所长,所悟得的方术威力仍旧靠个人本领了。

洛凡作为水源葵的儿子,还具有拥有母亲的魔兽血脉,本身起点在同龄人中算是上乘,但水源葵虽是战斗好手,当起师傅来却捉衿见肘,再加上洛凡天资鲁钝,水源葵所教的运气口诀枯燥难懂又变化多端,学起来着实让他头疼。

值得庆幸的是,他知晓将来能否再见沙雅全仗这套方术,因此咬紧牙关,埋头苦练。

虽然十种兵器中,擅长灵巧的剑、鞭、钩等方术他难以驾驭,也学不来枪、斧,矛等冲阵的路子,反复只背诵练习下只有刀、锏和弩,练得颇为坚实。可是只学得三种变化实在太少,即便他能够登峰造极,遇到灵巧的对手也不是克敌制胜的手段。

好不容易在水源葵督促不懈的教导下,使得洛凡将口诀尽数背下,但说来奇怪,洛凡运转真气所得效果微乎其微,水源葵毕竟没有过多的耐心,见教了数十遍,儿子依旧如此,也不免灰心,总是摇头叹息,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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