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2 / 2)

时奕宏好似听到了他的声音,吩咐裴若清道,“手机开公放。”

裴若清把手机开了免提。时奕宏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你爸已经罚了你的出言不逊和不敬师长,你自己觉得够长记性吗?。”

裴若清脸上又恢复了平淡,“不够。”

时奕宏似乎勾了一下唇角,“十下,自己数着,力度照着你爸的来。”

时云疏自然也听到了他父亲的话,看了一眼垂眸的裴若清,皱着眉唤了一声,“爸?”

他在想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毕竟小孩儿才十二岁,让他自罚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但时奕宏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他没你想得那么脆弱。”

时云疏不说话了,看着裴若清微微叹了气,朝着电话说了声,“是。”

时云疏蹲下身,如玉的手指抚上裴若清肿起的脸,“小若,入了时家的门就得守时家的规矩,即便是我和师兄也不例外。受了罚,记住教训,下次别再犯同样的错,才是最终的目的。”

裴若清看懂了时云疏眼中的怜惜,他点了点头,忽然朝时云疏勾出一丝的笑容,那丝笑很淡,却仿佛阳光驱散乌云,松柏抖尽寒雪,让整个人为之一松,时云疏愣在他的笑中,一时没回过神,这是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小孩笑。

裴若清不再看他,对电话中的时奕宏道,“老师,我认罚。”

说完,他将手机还到时云疏手里,抬手往自己脸上落下一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唤回了时云疏的神智。

他眸光复杂的看着,一下又一下,仿佛不知疼般自罚的小孩儿,他动了动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关了免提,起身恭敬的听着时奕宏的吩咐。

“真的……有必要吗?”时云疏第一次迟疑了。他垂着眸,想起小孩刚刚那抹如雨后初阳的笑,炽烈、纯粹又简单,他不想这样的裴若清受到束缚。

他想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笑,那种毫无保留的的交付与信任。

却听时奕宏冷了声,“你觉得这样的管制是束缚了他的自由?”

时云疏却没接话,而是道,“爸,您想把他教成什么模样?”

时奕宏没回他的问题,低斥一声,“时云疏,你的规矩呢?”

时云疏脸色白了一下,抿着唇道歉,“对不起,是我忘了规矩,对您避而不答。”时奕宏眯起眼,眸色深沉,“疏儿,你的心乱了。”

除非真正放在心上的人,否则没人能令他动摇半分。在别人眼里,时云疏太过完美,无论是家世还是学业,都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但在一个父亲眼里,他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多点烟火气。

不过,他实在没想到,裴若清那小兔崽子真有本事,让时云疏如此清冷的性子也替他说情。要知道,时云疏从小就受他的家法规矩约束着,从来没逃避过半分。

时奕宏曲起手指,无意识的在沙发靠手上敲了敲,“命运给了他这样的身份,就有他该承担的责任。未来的风雨你不能替他担,身为哥哥,可以教他,可以护他,却不能绑着他一辈子。”

等时奕宏交代完,裴若清不知何时取了藤条来,端端正正的跪在时云疏面前。时云疏放下手机,面色肃然,以前都是父亲师兄手握家法,被教训的那个人是他,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成为那个掌刑的人。

权力与责任从来都是对等的,看着眼前一张小脸肿了几尺高的人,时云疏仿佛觉得肩上担子沉了沉。他接过藤条,敛去一切情绪,平稳声线,他问,“我今日代师行责,你可服?”

“我服。”

时云疏愣了一下,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挥之不去,他顿了顿才开口,嗓音温润平和,不疾不徐,像是在讲道理,又像是单纯的陈述事实,“不尊师长,言语冲动,顶撞老师,殴打同学。对老师言语不敬,师叔已经罚过,我不再多罚。其余的,每条二十,一共……六十。”

“我知道了,谢谢哥,我会改。”裴若清应着。

他继续道,“时家家训自百年传承而下,一直延续至今,今日我就告诉你,你且记着,他日犯了错,就想想这两句家训,自己拿着规矩来领罚。”

裴若清眨了眨眼,本就发烫的脸颊更加烫了几分,他似乎很难想象自己拿着戒尺主动请罚是什么模样。但对上时云疏澄澈中又带了几分清冷的眸子,他正了色,“是。”

“手。”

裴若清伸出左手。“

受罚规矩,可以喊,但不许闪不许避,缩一次,加罚双倍,规矩可记住了?”

“是。”裴若清点头。

“手抬稳。”时云疏话刚落,手中的藤条便直劈而下,尖锐的痛感在掌心炸开,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挨藤条,真的……太疼了。

时云疏道,“时家家训,谨言慎行,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是非。自己念,好好感悟,直到惩罚停止。”

随着藤条落下的节奏,裴若清声音平稳的开口,“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静坐……常思……己过……”念到最后,裴若清几乎气息不稳,字里行间夹杂几分沙哑,却被他给压了下去,恢复了平稳的声音,时云疏默不作声的放轻了力度。

数目过半,裴若清一个求饶的字也没有,时云疏很意外,也很心疼。

即便在时云疏放水的情况下,他也满头大汗长而黑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汗珠,颤颤巍巍欲落未落,无端添了几分孱弱与可怜。

裴若清一向能忍,即便痛了,不舒服了也从来不会说出口,这点,安夙深有体会,也时常因为这点而感到头疼。

但,都是血肉之躯,即便是再能忍,也不代表不会痛。

十指连心,指尖处传来的钝痛撕裂着他的神经,仿佛骨节被一根根敲碎,在刀山火海里无情的滚了一糟。

他恍惚的想,原来,这温润得如同世家公子的人在家法规矩面前也毫不留情。但是,后来的后来,当裴若清见识到时奕宏和安成希的手段后,才知道时云疏对他有多温和。

时云疏看着脸色苍白,却始终一声不吭的裴若清,叹了口气,问道,“能起吗?”

裴若清虽然不解,还是回道,“能。”说着撑着膝盖踉跄着起身,从进门到现在,他跪了不止一个小时,更何况在学校摔那一下,膝盖处早已痛到麻木,他甚至能感到,已经粘贴在膝盖和小腿上的休闲裤。

时云疏见他站立不稳,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他,但下一刻又停止了动作,握着藤条的手微紧,淡淡吩咐道,“撑墙上吧。”

裴若清的身体微微僵了下,过了会才回道,“是。”

不得不承认,这样脆弱的小孩儿很容易勾起人的怜惜,但时云疏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人越脆弱的时候,越容易形成依赖,他不能给小孩儿造成一种,“挨了打的孩子有糖吃,”的错觉。

家法向来是件严肃的事。

时云疏没帮忙,裴若清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前世习惯了独自挣扎,习惯了一个人,也习惯了在病痛来袭时,一个人应对,虽然有安夙在,但他也不会,事事都依赖于安夙。

他俯身,双手撑在书桌上,左手处传来专心的疼,他开口,“我撑得住,您……别心疼。”他能感到时云疏的放水,若是让时云疏因为他而受罚,就太不值得了。

时云疏忽然之间心头一酸,险险落泪,“小若……”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么难过,难过得他难以抑制心中的酸楚,他上前轻轻拥住他,“我们今天不罚了好不好?”

裴若清直起身,看着他摇了摇头,声音缓而慢,“哥,让我安心吧。况且,您为我减罚,老师不会轻易饶恕。”

时云疏很想脱口而出,那就罚我好了,可是理智阻止了他,他不知道是如何吐出的那个好字。

还剩三十下,全落在裴若清挺翘的臀峰,即便隔着裤子也能感受到火辣辣的一片,摩挲,撕裂,在疼痛中起伏,时云疏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还剩最后三下,迅速打完。时云疏揽过已经神智有些不清的小孩,一把将他的裤子扒下,裤子与皮肉磨擦的力度,疼得裴若清无意识的嘶了一声。

臀上鞭痕交错,下手重处已经充血。时云疏嘴唇颤了颤,他真的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第一次掌家法,就给时云疏心里留下了阴影,让他以后每一次在对裴若清的动手时都慎之又慎。

裴若清转过身,提起裤子,看着时云疏失态的模样,安抚道,“哥,我没事,就是看着吓人了些,你别……”

时云疏好像没有听见他说的话一样,不顾裴若清的挣扎,打横抱起他,快步离开书房,回到他的房间。

“药箱在哪?”时云疏小心的把裴若清,放在床上。

“衣柜里面。”裴若清的额头上还挂着汗珠,脸色苍白的回答道。

时云疏取出药箱,回到床前,就要褪去他的衣服,裴若清侧身撑起身体,按住时云疏要脱他衣服的手,“哥,我自己来吧。”

时云疏不悦的皱了皱眉,“你现在还能自己上药?”

“可以。”裴若清侧头看着时云疏,雪白的侧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如同一个精致的冰雕一样,连呼吸都轻微的,随时都要消失殆尽。

“小若,在家里不要逞强,也不用害羞。”

“怎么会,我真的可以的。”裴若清抿了抿唇,语气虽轻,却十分坚定。

之后,房间就陷入了静默,两人都不再说话,裴若清迎着时云疏,清凉的目光,丝毫不退让。

“如果自己不行的话,电话叫我。”时云疏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随着关门的声音,裴若清撑起身体,拿起睡衣,赤脚走向浴室。

如果忽略有些不稳的身形,当真是一副极好的仪态。

裴若清打开花洒,把衣服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仅仅就是这样简单的两个动作,却恍惚耗尽了他所以力气,他靠在墙上喘息了下,又在脱衣服时,折腾出了一身汗。

腿和胳膊上都蹭掉一块不小的皮肉,在没有处理的情况下,又在地上跪了许久,此时都和衣服粘连在一起了,换作别人,怕是很难不露出一点异样。

裴若清淡淡皱眉,利落的扯下衣服,带下一块皮肉,血液瞬间沿着雪白的小腿流下,他扶着墙壁,站在花洒下面,闭上眼睛,仰头让水从头顶倾泄而下,直到感到窒息的时候,才低头抹去脸上的水。

最新小说: 缅北归来!毙侯亮平,毁沙家帮! 都市:灵魂密码 超星神里路过的假面骑士。 曝光十大顶级强者!从只强开始 拳愿刃牙:开局绑定刃牙模板 光之国:我天空之光,吉普车教学 大明:治理倭患,收个小弟戚继光 大明:富士山封禅,聊天群才来! 人在迪迦:开局被队长偷听心声 祁同伟义父,杀侯亮平,毙沙家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