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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生存 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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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没有听到意料中重物轰然落地的声音,费力扭过脖子,正看到艾廖掏出鼻塞,扔到一边。“你知道这一切?”“院子里的神经毒气量太少,我又带了鼻塞,所以现在我很好。”“还有,那只狗是被你从小喂骨粉牛奶小米粥之类的东西长大的吧?真壮实。”艾廖在老人背后推着他前进,看不到老人的表情:“不过因为搭一只狗去x市不方便,我杀了它。瞧你不怎么在意它的样子,我白内疚了。”

艾廖停顿了一下,小巷里只有嗒嗒的脚步声和沙沙的轮椅转动声,没有人应答。艾廖觉得有些无趣。给老人喂下一颗药丸。“这是毒药?定期给我解药?我研究了一辈子的毒药,不怕这个。”老人沙哑的声音有些骄傲与不屑。

艾廖笑笑,没有说话。即使老人仍天不怕地不怕无所畏惧的样子,可他已经很老了。正如那个打理的有条有理郁郁生机的小院,青葱的绿色也无法掩盖它的破旧与老态,以及它注定要走向的衰败。人越老,便越怕死。所以,一颗小药丸都能让这位昔日睥睨桀骜不驯的用毒高手惊疑,安分下来。

这个世界注定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可遗憾的是:你终究会老去,眼睁睁地看着它被下一代张狂的年轻人掌管。

十二点钟,z市。z市近年来重视自然风景的保护,同时大力发展旅游业,吸引了大批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士,达官贵人。艾廖所处的这座园林只是z是若干美景中不起眼的一部分,可胜在位置偏僻,环境清幽。

艾廖徘徊在园林错综复杂的园林小道上,似乎被眼前成千上万生机盎然的花吸引。也难怪这座园林设计独特,建筑风雅却不怎么出名。红衣主教大片大片地绽放,显出不正常的鲜红。千奇百态各种各样的花汇杂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不过,这也符合那个女人的赏美品味呢。

艾廖撇撇嘴,从浓郁的花香中嗅到了一股鲜血的味道,找到了那个艳俗的女人。偌大的水池里热雾氤氲,一片朦胧。红色的花瓣艳丽的色泽巧妙掩饰了池中鲜红的液体。一个背对着艾廖的女人听到人的脚步声,不慌不忙,继续往身上撩水。艾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去。

良久的寂静,只有哗啦啦的水声。艾廖打破了这暧昧的沉默,他抬手,抚上女人的左胸:“你的皮肤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好呢,什么词形容来着,肤如凝脂。”女人没有抬头,却故意露出优美的颈线,妖娆动人。“呵呵现在言归正传,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活吧?庭院里花香的毒气浓度真是高啊。所以我也不打算让你活了。”艾廖加快了语速,一改之前的慵懒调子。伴着他的话语,一条不知何时出现的绿蛇灵巧迅速地在女人的胸前咬出一个狰狞的伤口,钻进了女人的身体。艾廖缩回手,看着女人的肤色以胸前的伤口为中心迅速向全身蔓延成紫色,滴答滴答,紫色的血溅入红色的液体中。

当蛇咬下那一口的瞬间,得意于自己妖冶的魅力的女人便死了。那副美丽的皮囊很快僵硬了。而那条饥饿的蛇很快就会将女人的身体掏空,吃饱。艾廖嘲弄地凝视着女人因惊慌失措而扭曲的脸,嘴角微微上扬:本来我是想和你合作的,瞧瞧你的态度——我会杀死所有想杀死我的人。不过,老头儿真管用啊。

下午三点钟,风*槿城。这是一座普通的小城市,有着平凡的街道庸碌的人。在一家普通不起眼的诊所那,艾廖停住匆匆的步伐,推门进去。

诊所里冷冷清清,一个温文尔雅戴着金色方框眼镜的男人坐在桌子后。“你好,请坐。”艾廖首先拉上所有的窗帘,将原来亮堂的房间变得昏暗后,拉出桌子下的凳子,坐在了男人对面。男人三十岁出头,对于艾廖奇怪的举动不惊讶,也不愤怒,平静地递给艾廖一杯温水:“赶了那么久的路,喝口水润润嗓子吧。我提前说一句,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以后就不要来打扰我了。”

艾廖尖酸地笑出声:“你老师送给你的那把手枪你还留着吧?不用说我都知道你还保留着它。因为你只剩下这个了呢。”男人并没有生气,他抿了抿薄唇,喝了一口水。在没有人看到的桌子下面,他的双腿无法控制地在颤抖。桌子上方,他的脸庞分外冷静:“艾,你变得尖锐了。别这样折磨自己了。”艾廖低下头,假装在打量地板砖,他不想让男人看见自己愤怒嘲讽的表情,以致于这场谈判破裂。

“我从那里挣脱出身已经很不容易了,也变成了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鬼样子。我不想在跳进那个泥坑里了。”男人沉吟了一会儿,又劝说道:“艾你一直是个很能装的人,但这样优秀的你其实每天都在忍受着煎熬吧?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你所帮助的小孩,养老院里你所照顾的老人,你周围那些女孩子都很爱慕追捧你吧。如果有一天,你的真实身份曝光了。你说,奶奶们慈眉善目的微笑会不会变得厌恶而深恶痛疾呢?女孩子们上扬的嘴角会不会变成鄙夷痛恨呢?孩子们稚嫩的脸庞会不会写满对你的惊恐呢?他们会疏远你,憎恶你,好像你是瘟疫。请你也不要这样了,见不得光的身份就是见不得光,你会难过的。”

艾廖第一次这样开怀放肆地大笑,露出的富有光泽的白牙却阴森得像是吸血鬼的獠牙。“吴,请不要这样搞笑了。看起来耐心的劝说配上你这张道貌岸然的外表还真是让我有片刻的错觉呢。以为你是个什么人呢。”艾廖收敛笑意,坐直身子,“你说的时候自己都犹豫了。你也不信这套说辞。我呢,从不会因为这样的问题而苦恼,你以为我很在意这些愚蠢的人吗?不,我从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在乎世人的眼光会让人变得愚钝的,老兄。”

艾廖补充道:“那些小孩子还不懂善恶,但他们中一些人将来注定要做些比杀人更让人难过的事。那些女孩子,一个个都是用眼睛看人的。你以为她们喜欢我什么?她们就喜欢我的这层皮和装。市侩肤浅。我从不屑正视。我只要达成自己的目标就好了。至于身份揭穿什么的,也得等我死了之后。”

吴盯着艾廖如黑曜石般深沉却阴狠的眼睛,想起了嗜血的狼崽子,心下一抖。艾廖注视着男人的眼睛:“我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你还没死心。”最后五个字,艾廖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男人的全身都颤抖起来。“他多么像我。”艾廖默默想着,看他摘下那双金边眼镜,露出眼睛。其中一只眼呆滞漠然了无生气,一看就是假的。“是啊,你说得对,我还没死心。我就是不信任你罢了。那次,我失去了作为男人的权利,丢了一只眼,丢了我的宝贝女儿,她还那么小。我丢盔卸甲逃到这,我怎么会甘心呢?”他喃喃道。像是在说给艾廖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近几年一直待价而沽,等着那些有权有势的人的招揽。但是吴你早被遗忘了。他们看不见你的。你还是和我合作吧。我们都有缺陷,合起来就是一个整体。”艾廖循循善诱,然后推开面前还散着热气,一直没被动过的杯子,朝桌子对面的人伸出了手。

只是短短的距离,却仿佛隔了千山万水。男人颤巍巍地把手搭在艾廖的手上面,似是在惧怕很久未接触过的温度。他的表情,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更像是如释负重。那天是艾廖最后一次见到那张脸上露出的表情。吴说:“反正我都是个死人了,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吴从艾廖的手中要了那个艳俗女人的皮,剥下了自己的皮,穿上了女人的皮。他杀了诊所的第三个人——他的徒弟兼毒品非法倒卖的帮手,剥下了他的皮,给他穿上了自己的皮。

在风*槿城那所小诊所的大火里,死了一个待人亲和的医生,失踪了一个毛毛躁躁的小伙子。世界上多了一个妖冶的女人。

下午五点钟,清*央湖畔,两棵柳树中间的吊床上。一个女孩躺在上面,长长的睫毛垂下,似乎在做一个华丽奢侈的公主梦。的确,她像童话里的洋娃娃一样精致小巧,微卷的长发垂到湖水上方。风一吹,她的发梢就会如蜻蜓点水般飞快地碰一下湖水,荡起一圈涟漪波纹。

艾廖走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抱起了这个小姑娘,像是哥哥般温柔地把女孩额上调皮的发丝别到耳后。“你是谁?”小女孩睁开眼睛,艾廖注意到,她的眼中有着化不开的浓重的忧伤。“又一个喜欢我的美丽的人啊。”她自问自答,似乎透析了一切。“我是艾廖,从前叫艾缪。你跟我走吧。”艾廖诚挚地发出邀请。

“别墅里那个老头儿怎么办?”“他呀,年纪大了却不服老。和女人上床时兴奋过度,心脏衰竭而死。”艾廖轻柔回答,语气好像不小心踩死个蚂蚁般漫不经心。“太好了,把我带走吧。”艾廖听到回答后,笑眯眯地抱紧女孩,似乎得到了什么礼物如获至宝,一步一个脚印离开。

别墅里那个珠光宝气的老头儿是女孩的父亲,而女孩是他第N个女人生下的孽种。在小女孩亲眼目睹老头儿虐杀自己的母亲后,她像猪狗一样被囚禁起来。直到女孩略大些,一天天出落得愈加楚楚动人,便被关进了一个奢华的囚笼,等待着自己像个商品货物一样交换。

几年前艾廖家遭难时,艾廖的母亲把艾廖的乳娘早早地送走避难。这几年艾廖费了千辛万苦,把乳娘的下落找到,可再也见不到那个浅笑嫣然的女人了。他的乳娘就是怀中小女孩的母亲。一分别,就是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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