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一男。都是一个县出来的,老乡。”小伙子先开腔了。
“谢谢你啊,我一会,一会还你钱。”李玲非常不好意思。
“不用了,我请客还不行吗?”
“可是那么多钱,那么多钱。。。”
“那么多钱?不就是块钱吗?我告诉你,等到了深港市,你就知道块钱有多少了,告诉你,随便吃顿饭都要块。”小伙子笑呵呵的,非常爽朗。
不知道为什么,李玲感觉到这个小伙子身上像是有一种特别的东西,让她很自然地放松了下来。
“那么贵啊,那你们平时吃什么?”
“吃什么?吃饭啊。哦,当然,收入也比我们县里高多了。你不用着急。”
“你是做什么的?”
“我做外贸。”
“外贸是什么?”
“外贸就是跟外国人做生意。”
“喔。”
李玲不置可否。
上了车,两个人开始掰扯起来。李玲发现自己其实并不内向,对外面世界的渴望和未知的刺激,让她问起来就滔滔不绝。由于车上都是一个地方的人,大家乡音一样,所以经过了几个小时的睡眠,吃了饭以后,一帮年轻人都闲不住了,纷纷说起各自的境遇来。一时间,满车的本地话。小伙子也兴奋起来,讲起自己在深港市做外贸的感触,有那耳朵尖的,听见了偶尔也插一句进来,说声“狗日的深港市就那样,一个集装箱的货够我们做一个月了。几千几万个集装箱,做得老子手都趴了。”车厢里就爆笑起来。
陈一男跟李玲不一样,他是大学生。早几年毕业后已经在深港市找到了稳定的工作,这次是外公去世,回家奔丧来的。不过从小伙子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愁苦的痕迹,李玲觉得这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当下对他又崇敬了几分。
陈一男的家里其实离李玲家并不远,但是他家里的条件比李玲家要好一些,至少家里七拼凑地还让他上了大学。偏远小县没有几个富裕的,陈一男读了大学,一点回家建设的想法都没有,他只向往南方的深港市。
这是南方首屈一指的经济中心,年轻有活力,大学还没毕业,他就急着要找工作,然后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几年间就改变家里的面貌,让父母和自己都过上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