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钟奇琢磨了半圈,想了想,“您既是我的贴身护卫,也是我的师傅?”
沈福点点头。
“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吧,我说沈师傅……”
“柏司主一会儿会向您解释。”
“他也在……”
“在黑堡。”
“哦。”
钟奇低着头继续思索,一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他的小头脑还转不过来。
“那授刀礼……”授刀礼是钟家的一个传统,在学徒毕业的时候由师傅赠与一把钟家的制式长刀,表明已经结束了学徒生涯。
“事出紧急,之后有机会再说吧。”
“行……”
“沈师傅你是夏雨亭的?”
“嗯。”
“那您应该是高手了。”
“不是公子想的那种高手……”
“……”
钟奇再找不出什么话头,沈福看起来也不是话多的人,两人就一路无话地来到了盛安城以南的南阴山。
南阴山虽然紧靠着皇城,但却是钟家的私地,外人不得进入。南阴山山腰上沿山而建了一座以黑石铸成的城堡,这就是钟家的黑堡,旧名黑石堡。
说起黑石堡的历史,那可是比如今任何一个王朝的历史都要久远。
黑石堡已知的历史就可以上溯到五百四十年前,那时候不止是大盛,就是前朝的太祖都还未出生。
钟奇在密不透风的马车中看不到窗外的景象,他小时候曾经来过一次黑堡,但时间太久对此毫无印象了。回忆起黑堡里的场景,只记得到处都是黑黑的石头,不记得有其他的事情。
马车的轮子从松软的土路,变成咯噔咯噔颠簸的石板砖,钟奇心想应该是快要到了,果然不多时马车停下,钟奇下车已经来到了一座漆黑色的大殿之下。
钟奇环顾四周,跟随来的六队黑衣刀客已经消失不见,身边只有老妇沈福跟在身后,钟奇这是第一次见到沈福站起身来,才意外地发现老妇个子不高,肩膀瘦弱小小的还有些驼背,不过上楼梯的时候脚步平稳,可以说是健步如飞。
“沈师傅,您今年贵庚了?”
“六十七了。”沈福嘴上说着脚步却没停,直接走进了大殿中。
钟奇撇撇嘴赶紧跟上。
大殿中被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隔间,身穿着各式黑衣的男男女女来来往往,大多数人脸上神色匆忙,并没有人来在意沈福和钟奇两人。
钟奇就这么跟着沈福穿过人群,走到旁边的小道一路来到了内堂,穿过池塘转角便是一个大厅,大厅房门紧闭,外面站着两名黑衣刀客。两名刀客看到沈福和钟奇二人过来,各自向旁边一闪让开大门的位置。
沈福走到门边,转过身来正对着钟奇,举起手来提钟奇整理了一下衣服。沈福身材矮小,但是钟奇算是个人高马大的少年,这一形象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沈师傅……”
“第一次见长老会,都是你的长辈,稍微收拾一下。”
钟奇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院墙,原来这里面就是传说中的长老会,感觉这不高的院墙仿佛如汹涌的海啸一样铺天而来,要盖住自己,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没想到沈福看起来身材矮小,力气却实在不小,双手抓住钟奇的领子往前一拽,硬生生地把人高马大的钟奇又拽回来了一步,随即又像是没发生过什么一样继续说着。
“奇公子。”
“啊,嗯?啊……”
沈福伸出手拍了拍钟奇肩膀上的灰,刚才在操练场上和华照对练时摔了一跤,衣服上沾了不少的尘土。
“我还记得你母亲刚嫁过来的时候,也是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那时候我还在内院的洗松司,担任过她的护卫。这么多年过去了,眼看着奇公子都长这么大了。”
“年纪大了,就是爱回忆过去的事情,”沈福最后笑了笑,转过身去说道。
“不过奇公子,您要记住,过了今天,您就是个大人了。”
说罢推开长老院的房门走了进去,钟奇也跟着走了进去。
大厅内最中央是一张方桌,正中央坐着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人,是钟家家主、钟奇的父亲钟云。两边一边七个人各自排开,都是年纪较大花白头发的老人,钟奇猜测这十四人应该就是长老会。
再往下首两张小长桌排列两侧,短桌子一边坐着四人,较长的一边坐着九人。
四人中为首的钟奇也认识,是自己的小叔钟羽,估计这四人就是四亭九司中四亭的亭主,那另一边对应的九人应该就是九司的司主,果不其然转过头去,在第三把椅子上看到了柏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