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霄云一边前进，一边寻找蓝色花草并砍杀，吞云吐雾，爽到起飞。
在尽力维持一个方向的前提下，走过了五六公里的实际路程，吸收了超过百株幽魂草的力量，终于看到了一条浅浅的小溪。
水面平静，没有水花也没有涡流。水质清澈，一眼可见的水底铺满白沙，仔细查看之下，一掌深一臂长的溪水里，没有鱼虾螺蛳，也没有水草水苔——
这水，好像不在流动？
不流动的水很正常，下游哪里被大石头堵住也有可能，又或者流入的池塘水满了？可这一直在耳边的，哗哗流水声是怎么回事？
曹霄云伸出手指，在接触水面之前停下——幽冥里，有正常的水么？
反身走出几米，用刀挖出两株不认识的草，一白一红。先把白色小草挑进水中——
通体素白的小草先是如石头一样很快沉浸水里，两三秒后就全身染成幽蓝，开始上浮。浮上水面后，叶子纷纷摆动，草根靠上另一边土地，深深扎根入土。叶片没多久也离开了水面，在空气中轻轻摇曳，一副当地土著的样子——然后就被一刀砍断，丝丝缕缕的蓝色烟气冒出，冲进鼻腔。
爽！——曹霄云爽的双目大睁，浑身都在发抖，差点栽进水里——不知为何，前头没有发现对岸一片幽幽，满目蓝紫，竟然到处都是通体幽蓝的植株！不少带花朵的还泛着蓝紫色——那一定是效果更好的药草！
吃了它们！吃光它们！都是我的！统统都是我的！
曹霄云想立刻冲到对岸，超量运动的双腿却在发麻发抖，不听使唤，以至于一时站不起来。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未持刀的左手按着地面，试图稳住还在发抖的身体——曹先生发誓这不是身体虚不虚的问题，他只是太激动了——连喘几口气，右手持刀顶住地面，左手换个地儿支撑平衡，两腿发力站起——左手突然一疼，像是初中三年，温和爱笑的女同桌，拿钢笔扎自己的感觉。
左手习惯性的收到背后，“玲玲我错了——诶？”
原地一株血色小草，叶子还在蠢蠢欲动——
她扎我也就算了，你算哪根葱？右手一刀挥下，小草不再动弹。
侧歪的身体干脆坐下，曹霄云又一次闭上眼睛，这回整整做了分钟的深呼吸——曹先生发誓这是身体太虚了，毕竟大学毕业多年，没怎么锻炼身体，自己堕落了——把自己的记忆和情绪重新装好，打上更稳定坚固的包装，扔进脑海更深处——睁开眼，没什么波动的目光看向对岸。
一朵蓝紫色“月季”，在幽蓝枝叶的衬托下，摇摆不定。视线所及，没有别的花草。
是没有“活”的，月季周围倒是有不少早已枯萎的植物茎叶，散落各处。
曹霄云沉默的看着对岸的花朵。月季似乎有些害怕，又像是害羞了，花瓣微微合上，主干也向远处弯了弯。
一阵阴风拂过，有丝缕甜香蜜味，入鼻入心，气血翻涌——
这味儿很熟，不就是当年上完体育课，你大汗淋漓时，特有的味道么。我还特意做过比较，平时不流汗的你，基本上都是洗衣粉的味——然后就被扎了。
左手不自觉抽搐了下，曹霄云眨眨眼，“嗯？嗯！”
那月季花不知何时移动到了对面，正试图把花朵伸过水面，直抵面庞！曹霄云猝然向左一个弓步压腿，上半身向左下沉，右手仓促斜向上一挥，砍的月季猛然一顿，掉落了好几片花瓣——掉落的花瓣还在半空就急速枯萎凋零，涌出数股粗大的蓝紫色烟雾，围绕着头颅，从大张的鼻腔，半张的口腔，两侧的耳朵，以及两只眼睛里钻进去。
“月季”发出一声愤怒又痛苦的嘶吼，支撑着花朵的主枝弯成弓形，花朵本身不依不饶的冲向敌人的头颅，发出金铁交击之声——
曹霄云眼前一片幽蓝深紫雾气，什么都看不清，匆忙之下把刀作盾牌挡在面前，恰好拦住，但身体也因此失却平衡，向后翻身倒下，沉重的剁骨刀也被打飞了出去。
松软的泥土接住了身体，没有造成二次伤害，也就吃了一口泥巴。
曹霄云依然什么都看不见，但他知道危险并没有过去——右侧手脚发力，身体一个翻身，“啪！”，有什么东西，打中了原本头颅所在的地方，溅起不少泥土。最近的左臂立即抬起，抽向身侧，肘弯隔着厚厚的夹克压住了花朵和枝条——它们已经失去了自己的生命，没有任何反抗，还像喷泉一样喷出大量的蓝紫色烟雾，在空中形成一片厚重云团，裹住了离月季尸体最近的生灵——也就是曹霄云，随后再无声息——
曹霄云感觉到“月季花”不再反抗，甚至显得非常温顺——它已经很久没有动了，久到自己一口气用完，吐出嘴巴里的泥土，重新用鼻子呼吸，它依然没有动。
但是曹霄云反复睁眼闭眼，眼前是不变的幽蓝深紫云雾，涌向自己七窍。
可是，总共几片花瓣而已，有这么多好处吗？还是说下一秒就好了？
一分钟过去了。曹霄云一脸认真严肃，小心谨慎的提防着身侧。
三分钟过去了。曹霄云心里满满的困惑——这月季怕不是死了？它怎么一动不动？还有这云雾，还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