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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 向阳而生(十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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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普天之下每一位父母都会做的那般。

他们有的是为你留好了日后无忧的家产;有的是为你耕种了一块良好的田地,往年收割;我呢, 我就是在枕下放置了一份写好的锦书。

锦书里写尽了颜氏接下来该做的事宜, 有关于仙盟的商通, 也有关于苍瀚城的整顿,你们俩只需要照着锦书上内容一步步走下去,你们的左右手会是宗门里优秀的子弟,你们的心腹都忠无二心。

听说过以前那些带兵打仗的老将么?

卧病在床的老将把儿子叫到床头,他说他老啦, 走不动啦, 立不下功杀不了人啦,可是你还年轻;儿子一边哭得稀里哗啦, 一边说不, 不行, 没有了父亲他什么都做不了。

嘿,这个时候老将咧嘴一笑,从枕头底下拿出一份谋略书,他说......儿子啊,你照着这上面的做,谋策计略我都一步一步给你写好啦。

话说完, 老将嗝屁了, 儿子含泪照着老将的话做了, 轻而易举地就获得了超越自己父亲的更大成就。

为什么呢?

因为这份谋略书是老爹好几年或者好几十年前就在测想的, 老爹反复研究, 反复推论, 不过一直没实施。

他要将功劳留给接替他的儿子啊,要让跟随了他十几年的老部下心服口服,要让众人心服口服,所以他的儿子得做出一件比老爹更厉害的事才行。

所谓棋局已定,常事以备,后者将继,这就是为人父母啊。

他们考虑得更多,爱也更多。

颜啸麒也是这样的。

不过他看了颜燕归一眼,默然摇了摇头,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十分失责的父亲......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一个十分失责的父亲,从没有给两个儿子一个像样的家。

颜啸麒转身想要离房,颜燕归看着父亲出门的背影。

“娘亲见不得红血,心疾积身,疯癫成病,难道不就是父亲当年剥剜那猫妖浑身肉骨造成的么?”颜燕归接着方才的话继续说。

书房的光有限,并照不亮|屋子的入门处,阴影里,颜啸麒只是一团高高的模成糊的黑色,没有因为这一句话有半点僵滞,他照旧推开了房门离去。

一身腰背挺得笔直,遵照这颜氏家训的顶天立地。

他是颜氏宗门的一家之主,他的决定关系着苍瀚颜氏的整个家族的兴盛。

他的一生做过许多错事,有能挽回的,有不能挽回的,他违背过家训还杀过人......但当年的事,他没有错。

他只能这么做,他要为颜氏上下百人撑起未来,顶起天。

“父亲。”颜燕归忽然喊住颜啸麒,没有微笑,默无表情,温暖的烛火映在他黑色的眸子里。

有一个问题,他突然很想问。

“父亲,可曾有爱过娘亲?”

颜啸麒脚下一顿,没有说话,房门吱呀一声合上了,无光的长廊黑到了底,没有虫鸣鸟叫很是安静,高大的影子没入尽头,再辨不出。

颜燕归看着书房的门,眉宇疏离,火光映在他的眸子里,笑靥冰冷。

呵,他的父亲,苍瀚颜氏的家主,那样的人怎么会去爱别人呢?父亲只爱苍瀚颜氏,娘亲只爱那只死去的猫妖,那他呢?他和他的弟弟颜蕴呢?

颜燕归至今仍记得娘亲在某一次见血后的发疯模样,他把晕倒的弟弟护在怀里,娘亲尖长的指甲刮过了他的脸庞,两手狠戾地掐在他细小的脖子上。

那时候的颜燕归还小,护住颜蕴就已经是极为勉强的事了,他没有力气也没有办法再去挣脱娘亲的双手。

他知道母亲现在是在间歇发疯,但一连串的字句从娘亲的薄唇里吐出时,他愣住了——

你们都该去死,都该去死,你们怎么能是那个人的孩子,你们都是孽种,令人恶心的孽种!

那些吼话那么大声,大声得字音在进入耳骨时根本就模糊不清,可同时那些吼话又是那么清晰,清晰得像是有人用尖椎一笔一划地刺在心头,他不听也得听。

颜燕归愣愣地盯着娘亲,那张平日里温柔慈霭脸靥堕入进了黑色无边的眸子里,家奴们把他和娘亲拉开了,他仍然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原来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在看什么。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娘亲的说的话是假的,生活是假的,他的名字是假的,他......就连他都是假的。

颜燕归陡然抱紧了怀里的颜蕴,颜蕴在娘亲发疯的第一时间就被东西给砸晕了,并听不见娘亲后来的疯言疯语。

这个黑漆漆的家里,没有光,他只有他和他的蕴儿了。

屋子的外面有些凉,毕竟初冬,微雨飘散,加上冷风戚戚,漆柱上的壁灯已经奄奄一息,无人的长廊很黑很静,颜啸麒一边走,一边抬头望了一眼东院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也是黑的。

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有过心仪的女子,后来因为颜氏的日渐衰败,他迎娶了另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是百连兰氏的家女,他不喜欢她,可他没有办法。

他想过要反抗,但这是命运也是责任,他是颜氏的下一任家主,他的作为并非他一个人的作为,而是整个颜氏家门的作为。

所以就算他心头有千百万般的不愿意,可那又能怎样呢?

于是,颜啸麒决定每日每夜都喝得大醉才归院同寝,他不喜欢嫁来的那位兰氏姑娘,他需要借酒发泄心头的不满。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嫁来的那位兰氏姑娘相当乖巧,她从不过问颜啸麒醉归的事,也不过问颜氏门宗的事,颜啸麒过得很自在。

这是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曾是笼中之鸟,也曾想过摆脱枷锁。

他表面上谨遵家训,却又从来不理解家训......即使在断了与心仪女子的联系后,他其实已经不大记得那位女子的音容相貌了。

渐渐,他不清楚自己的大醉晚归究竟是不满那位兰氏姑娘还是不满颜氏门宗了......呵,和这个家门命选的姑娘的一起,同居百岁,生子衍代?

一日微雨,颜啸麒酒醉归院的时辰比以往早上了一些,恰巧那位嫁过来的兰氏姑娘此时未眠,东院没有灯。

兰清歌半仰着身子倒在屋顶上|喝酒,醉意微醺,脸颊绯红,月夜很亮,天光披在她的身上,肌肤雪白晶莹得像是透明。

姑娘是就寝后又悄悄偷跑出来的,赤|裸双足,穿着质地上好的薄薄轻纱,微微雨水沾湿了她的头发,三千墨丝贴着脸颊。

颜啸麒就这么站在楼底下看着那位姑娘高举手指在空中比划月亮,终是过了好一会儿,他困了,准备进屋了,踏步时转念又觉如此做法不太合乎礼节。

于是,他想喊那位姑娘先从屋檐上下来,可他......忘记那位姑娘叫什么了。

没办法,他喊了一声“兰姑娘”。

兰清歌回过头来,愣了一下,继而比了个鬼脸冲着颜啸麒吐舌头,颜啸麒皱眉,兰清歌忽地一笑,噘嘴对颜啸麒说了一句话......然后,她莫名其妙地咯咯仰天大笑。

颜啸麒就这么蹙紧了眉头看着她,终是等着那姑娘笑完了,才又喊了一声“兰姑娘”。

兰姑娘的眼睛弯了弯,很温柔地、很浅淡地,她又对着颜啸麒一笑,轻轻地说了一句和刚才相同的话。

雨水浸湿的薄裳微微黏在身上,她的曲线那么美好,眼睛特别亮,白色的透明裙带在夜风轻雨里飘啊飘。

就像云想依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颜啸麒脚下一顿。

“清歌啊......”

他已经再记不起那位兰姑娘在那个飘着微雨的月夜里到底对他说过了什么,是什么话......是什么很重要的话,让兰姑娘笑了,又哭了。

右侧凭栏下的街市车水马龙,细雨微风中灯影幢幢。

年轻貌美的姑娘依然穿着极少的衣物站在街边调笑,酒楼内歌舞升平的声音盖过了她们,魅妖们好闻的体香和浓烈的酒气裹着店内木晶石蒸腾出的温暖浮上了二楼的雅阁。

饭桌上,各色美味佳肴的盘碟摆放得满满当当,但是菜量都已经所剩不多,特别是兰凌面前那盘装有小黄鱼的盛碟,干净得就像是用水洗过。

“怎么样?我们苍瀚的菜好吃吧?”颜蕴挑眉,举杯将酒水一饮而尽。

一顿下来,他已经喝了不少酒水了,脸上有些微醺醉意的绯红。

兰凌同样也是如此,绯红色从他白净的脖子根爬到了脸颊,但这小猫儿自打踏上了这条“春风十里”街起,脸上的红就没退过......现时还真难以辨别小猫儿是醉了呢,还是一个人脸红得瞎起劲儿。

翎就不一样了,淡淡地,脸上的淡淡然神情自喝了几口酒水后就再没变过,他的话极少,在看着白景梦的时候不笑了,靠近时也不戏谑了。

他单手托腮,安安静静的,墨丝随意地披散在红衫上,温柔的眸光迷离得像是飘到了远方。

与白景梦初遇于红轿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白景梦看着翎笑,虽然翎现在安静得有些奇怪,可他并不认为翎是喝醉了,因为翎的酒量他是知道的,撇开白锦梦记忆里那些喝酒事儿不说,他自个儿也是有当面与翎一起喝过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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