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斌的话让马凡意识到巨子不仅没有恶意，而且大有救他和谢小龙脱离“苦海”之意。怎地在张良手下反水了不成？
“啊呃！”
谢小龙又叫痛，马凡一时间想不了太多，在巨子笑盈盈的目光注视下，快步走向谢小龙，将其扶起身。
“大夫怎么说？”
“大夫……大夫……”
谢小龙疼得说不上话，严峻斌已然现身人群，吩咐左右道：“快带这位小兄弟去找姚老，一定要用最好的药，明白？”
“是，公子！”
两灰衣手下快步前来，恭敬地请谢小龙去瞧大夫。谢小龙虚弱地拍了拍胸脯，微喘着气说道：“不用，我……有药，还……没来得及煎。”
“正好，我燕门马场药房就在那边，请谢小兄弟速速去煎药，免得伤势加重，留下遗症。”严峻斌手指马厩方向，眼神颇为真诚。
谢小龙与马凡对视一眼。不管真真假假，确实得歇息一下，尽快熬药调理伤体。这么想着，谢小龙也便在两位灰衣人的搀扶下去往药房。
另一边巨子也搀着雪女走来，马凡这才仔细打量两人，郎才女貌，疑似情侣。
“方才情急之下出手重了些，多有冒犯，还请两位不要见怪。”
“你小子！”巨子瞪了马凡一眼，犹自为雪女打抱不平，“小高兄弟托我一定照顾好她，没想到先在你这儿折了一阵！”
“啊？你俩不是这个？”马凡俩大拇指对勾，铁锤登时怒斥：“说什么呢臭小子！”
“我也没说什么呀。”马凡挠头，很是无辜。铁锤还待要骂，雪女摆摆手表示无妨，言道：夜风愈寒，还是去屋里说话。
严峻斌听其言，带一众人去往马场阁楼。掌灯后屏退左右，只留巨子、马凡、铁锤、雪女、班老头闭门相聊。
时有严峻斌在侧，巨子不太好讲沙漠之事，便以同乡武者代替生存者。他和张良属于一批，马凡和二中男生们属于另一批，以此展开话题。
一炷香后，马凡大致捋清了事情经过。
在流沙现世前，巨子盖捏并没有找到大部队，导致进入通行世界与大部队成为不同身份。一方在金刀门，另一方在远哥，也就是赵靖忠麾下。
后来，巨子和严峻斌混熟，打探到张良所在，便与盖捏上门打算回归大部队。没想到酒席间班老头偷偷告诉了巨子一件事，让巨子差点和苍狼拼命，最终在众人的劝告下，巨子带着他仅剩的三名队员愤然离席，回金刀门效力。
导致双方分道扬镳的关键人物是小高。那时尚在沙漠，张良与小高就于是否进攻二中大部队产生了很严重的分歧。小高觉得张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已然牺牲这许多兄弟，怎么还要自取灭亡？
平心而论，小高的反对意见符合对敌我实力差距的客观判断，获得绝大多数人赞同，红莲赤练都生出退却之意。可张良的确已疯，在流沙到来的半小时前，让苍狼、赤练分带走小高、雪女，名为谈心，实则是截然不同的待遇。
苍狼无情驱逐了小高，导致小高未能及时赶回流沙点进入通行世界，而雪女则被赤练生拉硬拽拖入流沙，一对情侣就此分离。
班老头至今犹记得小高绝望的呼喊：若遇到巨子，一定让他照顾好雪女。巨子听到此等故事，还怎能继续为张良卖命？
依附于张良，不仅因为他十分优秀的领导能力，更是在上一轮通行世界的运筹帷幄，让绝大多数人保住性命的同时还获得了丰厚奖励，不负“张良”之名。是以，无论张良多么疯狂，巨子都愿意听命。可当张良开始对自己人下手时，巨子终于撕破脸，念及旧情才没出手伤人，但下一次见面就是你死我活！
再往后，巨子四人刻苦习武，在严峻斌的指导下学会各种刀术剑术飞刀暗器，并时刻关注张良动向，期间也打听到二中男生在锦衣卫当差，但已非他们的目标。
就这样，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前些天，张良一伙秘密出城，巨子猜测赵靖忠可能要向魏忠贤下手，便将此事告知于严峻斌，并先期抵达沧州城，以严家的产业燕门马场为藏身点，作好部署，等张良上门！
谁知刚来第一天就见到了打虎回城的马凡张诚。当时没有上前相邀，是因为看马凡黑衣劲装打扮，似乎被系统安排成魏忠贤麾下死士。严峻斌虽然喜好结交江湖人士，但并不想蹚这场浑水，答应随巨子前来，只是为了帮他报仇，单纯针对张良一伙，而非赵靖忠。
严峻斌知道自个能耐，结交拉拢阉党余孽绝非他计划内，可经不住巨子苍蝇似的嗡嗡嗡在他耳边烦扰，说什么了解“方法”性情，为魏忠贤卖命肯定是为了钱财，而非其它。而且“方法”异于常人的体质更适合练他金刀门的重刀术。因此严峻斌才决定稍作试探，如果巨子所言非虚，那就带方法偷偷回京城，如果名过其实，当场围杀，就地掩埋！
以上，都是马凡根据巨子所讲进行的自我推测，补充了一些细节。巨子这么做的目的很明确，《绣春刀》前期还能抱一抱严峻斌的大腿，后期严家倒台，严峻斌被抓，只他四人很难应付张良一伙，因此他需要帮手。
二中大部队不熟，且阵营属于严家敌对——锦衣卫，暂不作考虑。马凡起码打过交道，现下又运气极差，正好可以拉他一把，脱离阉党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