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凡又爽又疼,又笑又哭,他奶奶的《降龙十掌》没讨到,倒是练就了“言出法随”的神通。
“没事吧老李?”
“哎呀呀,年纪大了就别学俺们掰指头了呀。”
“说什么呢你!”
“老李退后,咱先把这个乌鸦嘴揍一顿!”
领头大汉显然还没忘记“偷栗子”这茬,招呼兄弟们就要开打。
“慢着!”马凡抬手喝住,稍直起腰,小腹仍旧一阵抽痛,也便放弃反抗,说道:
“不就吃几个栗子嘛,别打,我跟你们去见官。”
“见官,吃牢饭?想得美你!”大汉上前揪起马凡,一把推给后头两人,叮嘱道,“这小子也是个练家子,小心点,别让他跑了!”
“哎呦你们轻点,别推推搡搡的。我这伤员,要不你们抬着走?”
马凡话未说完,屁股挨了一脚,不抬就不抬吧,只能是两腿撑开,学螃蟹横着走,滑稽的模样又逗得大汉们哈哈大笑,雪地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半炷香的工夫,马凡终于缓过劲来,两胳膊被人锁着,正好蹲地上打滑。大汉们一瞧这小子还玩上了,两边松开让他自个滑。马凡起身舒展筋骨,跑动开来“嘟嘟嘟”的给自个配音,一路滑到主人家门前。
“走了啊,拜拜。”
“诶诶诶,站住!”
大汉们忙上前拦住马凡。马凡挠挠头,瞅了一眼高门大户,是个蹭饭的好去处,也便乖乖地接受“邀请”,进到府中。
穿过几道月门,抵达府院,院内的仆人扫开一条雪路,路的尽头,红亭中央,一位身着黑色貂绒的年轻公子负手而立,望着空中片片雪花怔怔出神。大汉们上前禀报,说老贼没逮到,抓了个小的,还说小的有点功夫,公子小心什么的。
“咳咳……”年轻公子丝巾捂嘴咳了几声,一张脸白得发光,马凡感觉和他没晒太阳前有得一拼,只不过这小子比他虚,说话都跟个小老头似的,怕是个痨病鬼。
“年纪轻轻的,为何与窃贼同流合污?”
“我说我是正经人,你信吗?”
年轻公子听马凡此言,抬眼直视,清澈的双眸似能看穿人心。
“哪里人?干什么去?”
“永宁人,去关外找我大哥。”
“可有冬衣?”
“没有。”
“可有盘缠?”
“还有几十个铜板。”
“来人,去我房里取十两银子给这位兄弟做路费。”
“公子,这……”领头大汉并不觉诧异,只是稍有迟疑,好像他家公子经常仗义疏财,助人为乐。
年轻公子只一个眼神,大汉便乖乖去屋里拿钱。不多一会,十两银子递到手,马凡不客气地接过,塞进怀里。
年轻公子走出红亭,将身上的貂绒黑袍递给马凡。马凡一并收下,披到自个身上。这一身黑色劲装,黑色头巾,黑色袍子,人模狗样,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公子,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可否再赠送我一把刀,一顿饭?刀可防身,饭可顶饱。”
“你小子别蹬鼻子上脸啊!”领头大汉大喝。年轻公子却摆了摆手,示意大汉带马凡去用饭。马凡冲大汉做了个鬼脸,嘿嘿一笑,抱拳道:
“大恩不言谢,公子,告辞。”
年轻公子看着马凡大摇大摆离去,扯着嘴角苦涩地笑了笑。良久,他望着天际呼出一团白气,将一片六瓣雪花消融于无形。
“凝儿,不知道我够不够资格去见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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