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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归途趣闻(2 / 2)

那叔爷爷一听,放下烟袋拍着我的肩膀说:“你看,你看,读书人就是明白。不然我怎么一定要你爹回来呢。孙女,别怪我,你家那电报是我发的,光打电报就花了三千多钱。”我说:“好说,明天一并奉上。”果然第二天叔爷爷拿了一个名册来了,只说你家愿出多少,就写多少。我一看有人写三千钱的,有写五千钱的,我就写了一个八千钱元,并顺手塞给了叔爷爷一包小烟,外加打电报的钱。那叔公用手一捏里面有货,就乐滋滋的噘着小胡子走了。

后来我母亲又跟我商量,说把家里的几亩田卖了,给大伯、二伯家种了这些年,一年到头不给地租,还说是应当的一样,一句人情话都没有。我后来好不容易打听到我当年的同学家,想卖给他家,那家也答应了,回来一说,你猜我那大伯、二伯怎么说,‘卖什么田,先有亲房,后有当家,要卖也得卖给我们,谁家也买不去!’我母亲说:‘人家一亩田愿出十块大洋,你们只要出八块,就卖给你们,还不好吗?’你猜我那二伯怎么说:‘一块,一亩,还便宜你们呢?像这样的买法,我们一个铜板不给,也行!’

袁小姐说到这里有些愤怒,“你们听听,这是什么亲房。后来我和母亲商量着不理他们,再去找我那同学家,可人家说:‘不买了,不能买,有钱不买冤家产。买了,今后也种不安。’你看,你们看,这不是硬讹着咱家吗?后来我跟母亲说,算了,让他们种去吧。回去跟爸爸商量一下,接你去杭州住算了。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周小莺听了愤愤不平地说:“这些人真是太不讲理了!”洪川也有些愤愤然。可那方先生却笑笑说:“袁姑娘,忍了吧,古人云:‘能忍者,自安,忍一时之气,免得百日之忧。’记得有本书上说:‘寒山问舍得,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置乎?’舍得曰:‘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关键是再待几年,你且看他,你就明白这个道理了。

“袁姑娘,”方先生又说开了,“你说你的伯父不讲理,我敢肯定地说,也会有人在他们面前说,‘就这么着,看他母女俩怎么办。是谁不讲理,越有越算,还说什么理不理呢?可那真明理的人,你向他们诉说,请他们讲句公道话,可他们一是缄口不开,至多是说一句,‘哎呦,清官难断家务事,这蛆虫还往肉里钻呢?’说不定还冒出一句‘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话来,你说是不是?”

袁小姐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拍着手说:“先生,你怎么知道的,你真神了。你怎么连他们说什么都知道呢,你怎么看的如此清楚明白呀!入木三分,入木三分。”

“哈,哈哈哈!”这是船家与那方先生的笑声。洪川与小莺听了觉得有些道理,但似乎也有些不可思议。

又一天的晌午,大家都休息去了。洪川觉得没有睡意就过去跟船老板搭讪闲聊,在谈话中得知,他们这种大船是专门为大清朝皇家运粮食等各种物资的,一年要跑数十趟。其后的时间,他们也可自己做点生意,这顺带的散客一般都是熟人、老主顾,生人是决不带的。在说话中,那船老板不经意地说:“先生,你别小看那方老头子,他是我的老主顾啦,他当年可当过山西大同的县大老爷呢,现在不干了,改做生意了,他的生意也特别‘贩书’。”他指着船上一摞摞整齐的货物说,“这些都是他的货,你没听说过吧?”洪川也觉得这人特别,做‘贩书’这种生意,他还是头一回听说,从他的举止言谈中,也可见他确实是个有学问,有见识的读书人。

晚间,洪川有些好奇,想弄个明白,于是又为方先生沏了茶,双手奉上说:“方老先生,听船老板说你当年还是位朝廷命官,山西大同的县大老爷,在下冒昧问一句,后来怎么就做起生意来了呢?”

方伯儒一听提起旧事,更是感慨万千,接过茶,饮上一口,摇摇头说:“古人说,‘貧不说当年富贵,老莫说少年英雄。’,往事不堪回首,说来话长,还是不说的好。”

坐在一旁的袁小姐、周小莺听说方先生还做过大清朝的官,兴趣也来了,都撺掇着说:“老伯说来听听,说来听听,让我们长长见识。”

方伯儒看了看大伙说:“这事告诉你们,你们要记住一句话叫,‘性情决定人生’,我的性情就是决定我不是做官的料。”接着他清清嗓子说:“那一年我三十六岁,先是升了员外郎,后又升了郎中,放了个山西大同县令的补缺。到任不久,‘新官上任三把火’,总得想要为国分忧,为民办事,于是就学起古圣先贤,微服私访,去体察民情。说来事有凑巧,该我时蔽,一日,在小城的一家酒肆中,遇见了一个人,我一见就起身要走,谁知被那人叫住了,非要我在他对面坐下,并大声说:‘客官,咱们一起吃饭,我还想问你一桩事,你说说当今山西这位抚台大人德政如何?’

“我一听傻了。你道这个人是谁?他就是我的顶头上司,山西抚台呀!他也是青衣小帽,微服私访,咱俩正好碰上了。他装着不认识我的样子,这明摆着是要让我在众人面前给他长脸嘛!可那时我年轻气盛,对这位大人在山西的那一套早就看不惯了,又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睁眼说瞎话,让人嗤笑我呢?于是我也就当着众人的面装着不认识他的样子,(其实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几次面)说:‘客官,你是要我说真话呢,还是要我说假话呢?’那抚台说:‘当然要说真话。’

“我说:‘如今我们山西那抚台,据说在京里不过是上了几道条呈,靠人长得标致,又会巴结,这才放了个缺,来到山西的。’旁边就有人说有这等事,可那抚台说:‘这与施政没有直接关系呀!’我说,‘他这人一到任就铺张扬厉,要办这个,要做那个,可后来什么也没做,此人是言之有余,行之不足,或者是根本就未曾行过。比如去年山西有多处受灾,他口头上说,要关心灾民疾苦,减税免税,可背地里又说,各地税收一分钱一粒粮不能少,你看这不是嘴上君子吗?再如禁烟一事,下扎子说禁烟,可越禁,抽**烟的人却越多,你说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根本就说不出一个禁烟的方法来,这不又是空谈施政吗?另外他以权谋私,铺摆浪费,搜刮民财就不用说了。’我这一席话说得在场的食客们抚掌大笑,可那抚台大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还得强装笑脸也跟着说,“是这样吗?是这样吗!”饭也没吃,酒也没喝,拂袖而去。”

“天哪,你这不是捅了大漏子吗?”袁小姐担心地说。

“是呀,我也知道捅了大漏子了,说不定哪天一张奏折我就完了。你们猜我怎么着?我来个先发制人,干脆写了个辞呈,把大印往公案上一摆,挂印走了。反正我早就不想当这个官了。”

“你不当官啦!”周小莺有些惊讶。

“不干了,小姐,你可知道当今这官场简直不堪入目,要做官就得拿钱。这大小官都有明码标价的。钱多,买大官;钱少,买小官。做了官还要会巴结。人家巴结不到,你巴结到了;人家做不出的,你做得出。除此之外,这做官还要学会卑污苟贱,把良心搁到一边,放出杀人不见血的手段来,这样的官才能做得好,坐得安稳。你说像我这性子能当官吗?还不如做个生意,将本求利,这样坦然。”说到这里方先生大有‘居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出淤泥而不染,’的感叹。他在船舢板上渡了个来回又说,“我是读书人,牛兄弟,实话告诉你,在官场上也混过几年了,难道我就不知道‘知白守黑,智圆行事,’的道理吗?可我一见到那些伪君子,我就忘了这些处事道理了。所以说到底还是性情使然,性情使然。所以这就是性情决定我的人生了。”三位年轻人听了这一席话,觉得方老先生在滔滔不绝中确实道出了人生的许多道理。

这时那袁小姐又问:“方老伯,你做这卖书的生意能赚到钱吗?”方先生说:“小姐,你觉得我卖书全是为了赚钱,非也。我是想叫年轻人多读些好书以明理呀!你看现在这般读书人,他们都读些什么书,买些什么书?什么言情的,最好是艳情的,什么才子佳人,公子受难,小姐养汉的抢手好买,可有几个去读《经世文编》、《史记》、《汉书》”他随即从身边书堆里取来一本书说,“这书叫《富国策》中国现在有几个读书人知道这本书。不读这些书,不当亡国奴那才怪呢?”

方先生又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豪情了。洪川忙起身接过书,看了看,又忙着过去给先生倒水,把满满一杯清茶递过去,笑着说:“方先生,不要生气,喝杯水。”并转身过去对船家说,“老板,今晚多准备些酒菜,我请客。‘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方老先生讲得太好、太好了!让我们长了许多见识。”

说真的,同船这三位年轻人,也确实被方先生的一席话所震动。他们打心底里深深佩服这位饱经世态历练,然豪情不减,傲骨犹存,大有侠义情怀的老先生。

不一日,船到镇江。洪川付了船钱与小莺要下船了。大家在船上相处了数日,人熟识了,真有些舍不得呢?临行前,那方先生一再叮嘱说:“洪川兄弟,路上小心,现在从上海到芜湖可能有洋船了,那船又快又稳当,你们下船打听打听。”船行了老远,方先生和袁小姐还站在船头挥着手呢。

果然现在从南京到安庆都有洋船了,那船又大又稳,舒服多了。洪川与小莺从芜湖登岸,这一天终于到了巢州。周老板夫妇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女儿,父女,母女相见真是悲喜交集。小莺就把如何投水遇救,如何遇着师娘,如何投奔义和团,如何杀了仇人,师父又送她回来的事细述了一遍。周老板和周大爷好说歹说留住洪川过了一天。第二天一早,洪川提出要回老家看看孩子。周家夫妇又说了许多感激的话。洪川辞别众人,回到家乡,到姐姐家里一看,一切均好,于是歇一宵,又去故居看了看,然后辞别姐姐、姐夫就又匆匆赶往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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