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只见长公子扶苏身着便服从府中走了出来,身后一人,却是上将军的随从朱雀,上将军赶忙拱手上前:
“长公子,请恕蒙恬失职失察之罪,叫殿下受惊了。”
扶苏呵呵一笑:
“哪里哪里,蒙将军多虑了,方才那人并非什么刺客歹人,却是你我的一个故人啊,也是我疏忽,倒叫众人虚惊了一场,呵呵呵,蒙将军,快随我进来,我正有要事与你商议。”
上将军吩咐我们好生巡视,转身进了监军府,是夜无话,直至天明,有府中卫士出来传令,说上将军命我们撤回卫队,不必再监军府护卫了,我长出一口气,紧绷多日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下来,我回到营中住处,一觉睡到午后,多日劳累,总算能偷闲一日,回想昨夜,心中不禁后怕,那蒙面人身法之快,生平未见,昨夜要想杀掉我,怕是如同诛杀孩童,想想我这点本事,从前的自负之心瞬间折去了大半,那蒙面人出府潜逃,长公子却说是故人,这重重疑虑搅的我有些心乱,但转念一想,长公子与上将军何等身份,这些事又岂是我该担忧的?
我胡乱吃了些东西,拿了铁剑去外面练了起来,初夏时节,天气并不炎热,我一口气练了两个时辰,满身大汗淋漓,眼见红日偏西,正要停身歇息,忽听身后有人鼓掌喝彩,我转身一看,原来是二哥南宫岸到了,我赶忙上前施礼,二哥说道:
“子原,今日且歇了吧,适才上将军吩咐人来传令,叫你我晚饭后去他府中,你去换身衣服,到我那里去吃,你嫂子炖了羊肉。”
南宫岸年长我十几岁,早已有了妻子儿女,亦都在营中居住,夫妻二人待我如同亲弟,但有好饭食从来都忘不了我,我也不和他客套,换了身干净衣服,便随他去了。
吃罢晚饭,天以黑透,我二人步行到了上将军府宅,告进之后,一从人把我俩带进了府中议事厅,厅内很是宽敞,十几根羊脂大烛照的亮如白昼,除了上将军与苏亭朱雀,还有一人身着红色袍服,背对着我们,我和二哥齐声参拜:
“属下见过上将军。”
“你等还不拜见长公子殿下。”
上将军正色道。
我这才知道那锦袍人是长公子扶苏,我们赶忙跪下,口中高呼:
“末将参见长公子殿下!”
“都起来吧,今日唤诸位过来,有要事相托,让蒙恬将军说与你们吧。”
扶苏转身缓缓的说道。
我们赶忙谢过长公子,起身站立两侧。
“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心腹之人,今日长公子有重要的礼物,需要送到咸阳,呈送皇帝陛下,这件事干系重大,又恐途中盗匪出没,恐怕礼物有何疏忽闪失,我和长公子商议,决定派你们前去咸阳,将礼物交于我弟蒙毅那里,让他上呈陛下,这件事去的人多了反而容易招人眼目,恐有不测,你们明早出发,路上小心谨慎,不要有任何差池,归来之后,大功一件!”
众人口称遵命,上将军又转头对扶苏道:
“长公子,他们几个都是我的心腹,南宫岸老成持重,遇事沉稳,苏亭出身江湖,熟知江湖路数,二人都有一等一的武艺在身,此去咸阳,可保万全,子原与舍妹蒙葭已有婚约,这次让他跟随前往咸阳,一则是协助南宫二人,二者是去蒙毅那里与小妹完婚,此后就叫他留在咸阳,辅助蒙毅,也学些本事,日后好为陛下效力。”
“如此甚好,倒是要先恭喜子原将军了。”
我赶忙拱手称谢,想到要长居咸阳,远离上将军,心中十分不舍,怎奈军令难违,却又无可奈何。
“此去咸阳,事关重大,我本该亲自前去面见父皇,奈何我是戴罪之身,没有皇帝昭命,不敢擅离上郡,父皇年事已高,我作为皇帝长子,却不能在老人家身边侍奉尽孝,自来上郡,日夜思念,却是我这忤逆不孝之人,罪孽深重,不得君父宽宥,此番就有劳三位将军了。”
扶苏说罢,长叹了一声。。。。
“长公子差遣,我三人敢不效死力,长公子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我们三人听到扶苏这样说,顿感受宠若惊,慌忙跪下,苏亭高声答复,以表决心!
“苏亭,南宫,你们先起来吧,长公子,当初您劝阻陛下不要坑杀那些儒生,本是为国为民的善举,陛下震怒,也是恼恨那些儒生妄议朝政,诽谤圣名,公子是国家储君,陛下让公子来这里监军,就是安排您来此历练,蒙毅曾有书信,提及陛下时常念及长公子,有意召回公子,又碍于颜面,不肯让众臣看出悔意,此番公子进献宝物,孝心可鉴,想来回咸阳之时指日可待了。”
上将军出言劝慰。
“但愿如此吧!”扶苏语气似有无奈。
上将军转头吩咐我们:
“苏亭,南宫,前些天蒙毅有信件给我,提及陛下本月十要出巡会稽郡,今天是初十,尚有天时间,你们速速回去准备,明早出发,快马加鞭,尽快赶到咸阳去见蒙毅。莫要误了日期。”
“上将军,事情紧急,时间有限,我看不要等明日了,我们即刻出发,连夜赶往咸阳,您看怎样?”
“这样也好,你们稍等,我写封书信,你们一并带着,交给蒙毅。”
上将军写罢书信,起身取出一个尺余长的木匣,一起交给了南宫岸:
“南宫,木匣中有长公子呈上陛下的书信宝物,这些东西担着天大的干系,千万不能有什么闪失,你们三人多加小心,确保东西安然送达咸阳,见到蒙毅之后,如无其他事务,速速回来见我,中途若有紧急大事,可使飞鸽传书。子原,这架秦筝,你带去咸阳交给蒙毅。那年蒙毅给你的绿玉佩,你也带着,那东西紧要关头,或许能保你周全。”
说罢,回身取了秦筝,交到了我手中,秦筝四尺余长,用牛皮琴囊包裹,两端缝有皮带,正好斜背在身后。
南宫岸把木匣用青布包裹好,背缚在身上,我亦背了秦筝,苏亭开口道别:
“长公子,上将军,属下们不敢劳您挂念,少则十日,多则半月,我等一定赶回上郡,面复长公子与上将军。”
上将军点头应允,再三叮嘱。。。。。。
我们几人出了府门直奔军营,备好了马匹食物,带好武器,又多带了一匹马驮着行李信鸽,月光之下,奔咸阳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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