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打闹闹中,时间来了九月,一个暑假也过完了。姐姐也转到了乡上读六年级,学校到家差不多有十公里的距离,姐姐平时上学都是走路。星期一到星期五寄宿到学校,周五放学的时候才回到家里,星期天下午又返回学校。
一周在家就呆一天半的时间,姐姐再也不能像过去那样帮妈妈做家务了,所有的家务活全部落在了妈妈的头上。
早晨六点过,天还没亮,妈妈就背上背篼到田坎上或者山坡上割草。
走之前,看着还在睡梦中的我,妈妈叮嘱两句,“东林,我出去割草了,你等会儿起来煮点稀饭,吃了就去上学,把饭给我留在锅里,我自己回来吃就是了”。
这个时候,我把眼睛睁开一丝缝隙,看眼门口,答应两声,又沉沉睡去。
等妈妈背着一大背篼草回到家,身上的衣服都被露水打湿完了,额头上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露水。
放下背篼,拿出草给圈里的牛喂上,推开房门一看我还在睡觉。
妈妈道:“天都亮了,你还不起来,一天懒眉懒眼的,我看你长大了,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你了额”,妈妈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骂了两句后,转身抱一捆柴禾到厨房做早饭。
吃完早饭,在妈妈的一再催促下,我才背上书包去上学。
和过去的姐姐相比,现在的我要幸福的多。以前姐姐上小学的时候,要将早饭做好,才能去上学,如果没有做好饭,绝对躲不过妈妈得一顿打;而到了我这里,即使睡过头了,妈妈只会骂上两句。
一天早晨,我像往常一样,醒来一看,以为时间还早,结果一看,太阳都升得老高了,妈妈割草还没回来,我上学快要迟到了。
学校早已从原来的瓦房搬到了离家两公里的砖房里,我没有了以前出门就是学校的日子。
我赶紧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简单洗了一把脸,关上房门,就冲向学校,动作毫不停顿,一气呵成。
俗话说得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带着饿瘪的肚子来到学校,上第一节课的时候还能集中精力,可是到了第二节课的时候,肚子已经饿的呱呱叫。
教室的窗子外,下着瓢盆大雨,我时不时的看下窗外,想用转移注意力的办法,让自己感受不到肚子发出的抗议,可肚子实在是不争气。
我急中生智,想到了一个办法,深吸一口气把肚子鼓起来,采取了强制措施。最终终究敌不过饥饿的力量,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整个人有气无力,我只得将右手支起来,放到课桌上拖住下巴,撑起脑袋。
肚子的抗议越来越强烈,我望着窗外,心里想啊,如果这时候有一碗饭摆在我的面前,那该有多好!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我无奈的摇了摇头,觉得这是多么不现实的一件事情。
恍惚间,当我再次向窗外看去时,从窗外的玻璃上看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我的的第六感觉告诉我这是妈妈。
老师和同学们也发现了窗子外站着一个人,老师停止讲课,走出了教室。
老师在门口喊道,宋有为,你出来一下。我走出教室,妈妈走过来一脸歉意的说:“早晨我割完草回来,看你没在家里,锅里也没给我留饭,我就知道你没吃早饭就来了学校”。
说完,妈妈从怀里拿出一个饭盒递给我,笑着说:早上我回家煮的红苕稀饭,还是热乎的,快吃吧!
此时刚好下课铃声响起,同学们欢呼雀跃的走出教室,挨挨挤挤、有说有笑,很多异样的目光落到我的身上,落到饭盒上。我有些窘迫,手足无措。妈妈看我不好意思,拿起饭盒,拉着我来到了校门口的转角处。
看着面前的一碗稀饭,虽然很简单,但是对于此刻的我来说,却犹如美味佳肴。
我拿起筷子,一阵朗途虎岩。肚子有了东西垫底,才想起饭盒是妈妈从怀里拿出来的,原来妈妈为了不让稀饭凉了,为了让我这个儿子吃上一口热饭,把饭盒揣在自己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饭盒,一股暖流缓缓流进了我的心里。
我生活再宋家,看到了太多的亲戚间的勾心斗角,从小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和社会现实,如果说我还能感受到温暖的话,一定是我的妈妈给了我大部分的温暖。
我有时候想,我这样的性格,如果按照剧情的正常发展,我应该是要走上邪路的,而我最终成为了一个很坏但又正值善良的屌丝,和我的妈妈有很大的关系,只因为我不能让她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