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突然愣住了。
其余众人也愣住了。
怎么还停下了，难道...
“蓝玉。”
这就是众人心中，共同出现的一个名字。
还有一个伴随着蓝玉这个名字，令征战沙场多年的将领也挥之不去的阴霾酷刑，剥皮实草。
众人都以为，等候耿炳文的是这种极端的酷刑，连黄子澄这个宣旨的人也吓住了。
即便耿炳文本人也是脸色惨白，他相信这是朱允炆能干出来的事。
正值削藩紧要关头，自己又打了如此一场败仗，即便为了杀鸡儆猴，也要从重处罚自己。
可没想到，黄子澄吭哧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念道。
“但......念及耿炳文为太祖旧臣，劳苦功高，朕不忍过分苛责。除爵，遣返回乡，后世三代不得为官。”
说到这，黄子澄停下，愣愣地看向耿炳文。
耿炳文彻底松了一口气，急忙叩头谢恩。
“耿炳文叩谢陛下恩典！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这句话，耿炳文心里耗尽，竟然晕了过去。
可众人不敢有所动作，圣旨还有完。
黄子澄深吸一口气，怒不可遏，陛下怎么能如此就饶了他呢？
哼......
黄子澄哼了一声后，继续宣读圣旨。
“平燕大将军府徐凯，危难之际，不负圣恩，遭逢大变，先阻敌于燕逆，后抚溃军于真定。着，升任徐凯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
“平燕右副将军宁忠，战死沙场，追封武宁伯。”
“平燕左副将军，驸马都尉李坚，至今无迹，令真定府守军，全力搜寻，不得怠慢。”
该放过的放过，该升官的升官，该追封的追封。
听到这儿，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黄子澄嘴角冷笑，想得美。
“安阳指挥使秦屈，平宁总兵杜房，参将王蒙，游击将军叶帆......九人，战场进退失措，指挥无当，斩立决！”
听到名字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纷纷看向徐凯。
可徐凯也是有苦难言，自己这个官升的，还不如不升。
大将军耿炳文并削爵，从此不在勋贵行列，甚至三代都不能做官，三代之后，人情尽散，再想重新白手起家，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他相信，朱允炆一定恨死了耿炳文，可又没法轻易将耿炳文处死，而自己升官的原因就更好理解了。
朱允炆亲自选的帅，点的将，耿炳文的表现天下皆知。
如果这支平燕大军中，没有任何一个表现好的将领，那这位刚刚登基的陛下，脸面要放在何地？
所以，所有的愤怒，所有的不得已，都被朱允炆撒在了这些中高层将领身上。
他们战场的表现确实不好，可罪不致死。他们的死，并不是因为罪，而是因为一个人的脸面。
这次的奖赏，不可谓不高。甚至，连耿炳文的削爵，也能称得上是奖赏。
而罚，也是真罚。
都指挥使，总兵，游击将军，没有一个是低于四品官，一口气宰了九个。
徐凯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将耿炳文扶到一旁的座上，才和黄子澄拱了拱手。
“黄大人，辛苦了。”
黄子澄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他没想到，耿炳文的处置会如此之轻。但如今徐凯不同往日，左军都督府都督佥事，正二品的大员。
虽然说，仅仅是个虚衔，具体的职务还要看军中任命，但依旧是正二品。
“徐都督哪里的话，黄某还要恭贺都督高升。”
说完，看了一眼耿炳文，黄子澄神秘道。
“对了，徐都督可知，下一任的平燕大将军是谁吗？哦，不对，是征虏大将军。”
徐凯皱眉，他确实没有得到消息，脑海中搜索了一圈，也并未想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徐凯摇摇头。
“不知。”
黄子澄笑道。
“是徐都督的顶头上官啊！”
徐凯愣了一下。
能称作是自己的顶头上官，只有......
左军都督府......
竟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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