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谁又知道呢,关键看现在这形势陛下应该气得不轻,雍侯这回可惨了。”
“能出宫逍遥自在也不是很惨吧。”
“公子你难道没听见我说的是杖阵出宫。”
“什么叫杖阵出宫?”
“这个杖阵来头可就大了,本朝一共也就使了两回,这是第二回,第一回那位可是付出了一双腿的代价。”
“会死吗?”
“想想头一个出去的那位也没活过四十,会不会当场毙命就要看陛下的心情了,道理上陛下应该不会要雍侯的命。”
“具体是怎么个走法?”
“就拿大人你这流觞殿来说,你若罢出,便是从你这流觞殿大门外开始,往大仪殿,最后出明德门,这一段八拜九叩,叩拜之间就会有刑杖落下,生生打出宫去,具体隔多远有一杖,能打多少下,您就要去问掖庭掌刑了。”
“离婚就离婚,搞出人命就太没风度了!”
“公子你说离?这可比和离要命,再说天下哪有人敢跟天子和离,就是眼下这个棒阵,还是因为当年浩天帝惜才,舍不得王大人埋没深宫,想出来的加恩。”
“这么要命的恩典亏她想得出来!”
“嘘,公子这是在诟病先祖吗,再说这刑罚也不是浩天帝提出,而是一代名臣王岳,王大人自己提出的,原因好像是说礼不可废,以臣下侍君不周,甘当刑责而出,才算不负君恩。”
“这人莫不是个受虐狂?”
“额……什么狂?”
“没有……我就是觉得犯不着啊,雍侯着实有些冤得慌。”
“这事儿圣旨已下,看来已成定局。”
“快帮我找件衣裳来,我要去探探陛下的口风。”
“公子莫不是要帮雍侯说话?”
“不可以?”
“不是不可以而是没必要。”
“少废话,对谢襄或许没什么必要,但对崔颖,这个人情我还是要卖的。”
“是小的无知,这就去取件新衣来。”
果不其然,裴极一出门,崔颖已经立在门前,煞白的一张脸对他躬身拱手拜。
裴极赶忙扶了扶问:“是又出了什么事儿?”
“又?前情你已知晓?”
“棍棒出宫的消息刚听我家书童说来。”
崔颖继续道:“原是陛下有心放过,不料有人见不得他脱身,拿出祖宗规矩闹事,刚接到的消息,吴王竟亲口上告说定国公与浙东观察使孙劲私相授受,这般情况我只怕陛下犯糊涂,劳你帮我稳住陛下,我去替他搬救兵。”
“此刻还有什么人能打消陛下疑心?”
“宁安王!”
“等等,你说还有人见不得他脱身,吴王时机拿捏得这么刚好,你确定宫外之人还能让你请来救兵?”
“唉,为什么你总能听话听音,算计他的人确有牵涉京畿防务之辈,我这一去必定一身血腥,他就托付给你了。”
“你有把握吗?”
“凡所谋划从无万全,博一线出路罢了。”
“那陛下交给我,你若真有一线把握能拖住外头的人,不妨再找一人声东击西。”
“多谢提醒,倒是我乱了方寸。”
“快去吧,我会尽力。”